《洛雁胡不归》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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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风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换个去处再细说。”秋塘正说着,掀开脚底一块石板,显出一条黑魆魆的隧道。
二人紧随秋塘一路向前,走了约莫半柱香时分,来到地下一间石室。
秋塘撤下脸上的卷髯,风骊渊吃惊道:“阿珩,这人是……”
薛珩满脸的怒色:“我教你好好留在那山中,看顾九百道长和渊哥,你怎么——”
秋塘道;“主公息怒,自从张方殒命,长安失陷,这一头的弟兄们伤了大半,秋籁哥实在没法子,才叫我过来补上严岳的位置。”
“既然损失了弟兄,为什么不派人来建邺?”
“主公那边不是——”
薛珩厉声打断:“够了,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近日有没有……一个同渊哥长得很像的汉子来过?”
“我正要告诉主公和风大哥,前日我刚从城门上撕下一道檄文——”
秋塘走到石室的角落里,抽出一屉暗格。
檄文上的画影图形正是风骊渊的脸孔,上书杀害百姓千人,刺杀广州刺史、赵王司马伦三条大罪,生擒者可得千万钱,封千户侯。
风骊渊不禁失笑,“风某何德何能,怎可与一代雄才曹孟德相抵,如此悬赏,只怕到时候得不偿失,追悔莫及啊。”
“兄长,眼下能拿得出如此手笔的,恐怕只有劫持了天子的东海王了,我看……咱们不妨回建邺避避风头,等到——”
风骊渊插道:“阿珩,兄长在你心中,就是个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惹祸的愣头……棒槌,对么?”
“我……”
“你费了那么大心思,诓来九百道长给我做师父,眼下好不容易才习得以一敌万的剑法,却要被你逼着窝起来做缩头乌龟,父亲九泉之下,倘若知晓了他的儿子窝囊至斯,又如何能安息长眠?”
“兄长,你要知道,世上的事情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所谓的大道仁义,往往只是极少数人的一厢情愿。有句老话我不得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避过这一时,日后不论兄长做什么,阿珩都不会阻拦半分。”
“我心意已决,不管是师父还是期古大哥,都不能让他们不明不白地替我受冤……”
第52章 时人未睹鲲鹏游(四)
秋塘看着二人争执不休,有些慌乱地插道:“主公,我在这儿耽搁的时间长了,只怕店主等不及会寻来,再往前走就是密道的出口,秋塘就不陪同了。”
薛珩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了,你先上去。”转身又对风骊渊道:“兄长,咱们来时,这馆子里都是胡人,还是不要耽搁得太久,先出去再说。”
风骊渊看着秋塘走时的姿态,定了定神才道:“阿珩,这人年纪多大,跟着你多久了?”
“不清楚了,大抵和我同年生人罢,五年前认识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左膀右臂,不过除了这一年,以前的大事小事,往常总是第一个遣他去跑腿。”
如若真的是出生入死的心腹,方才的一举一动,却是过于疏离了,风骊渊疑道:“这人来历如何,你可曾打听过?”
“五年前我在江左组建正音阁,收留的都是流落在各地的孤儿,他们大多都是罹难百姓的后人,实在倚靠不上什么说的过去的门第,问了也是白问,难道……兄长担心他们对我有二心么?”
风骊渊长叹一声,“你这……也未免太草率了,若是其中混杂着别有用心之人,不是轻易将经营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了?”
“兄长多虑了,我这正音阁从高到下,分别以秋、霞、玉、清、雪命名,秋字开头的入阁最久,只有秋籁、秋啸、秋塘三人,同吃同住几年,都是过了命的兄弟,决计不会生出逆反之心的。”
风骊渊眉头微蹙,喃喃道:“但愿如此……”
语声未了,隧道中传来一点脚步声,二人探身出了密室,走了数十步,用力推了推身前的石门,竟然纹丝未动。
风骊渊看了薛珩一眼,小声道:“退远一点,我用全力试试——”
风骊渊往后退了半步,飞身狠踹一脚,石门微微颤了颤,裂开了一道缝,而后却是一道铁门。
薛珩惊声道:“这是——”
还未来及说完,薛珩耳侧划过一支冷箭,风骊渊横剑斩断,一把将薛珩揽到身后,喝道:“哪个孙子干的,敢伤流水大侠的弟弟,乖乖出来受死!”
薛珩失口抱怨道,“兄长,你这满嘴的诨话跟谁学的?”
“跟他爷爷学的!”眼见风骊渊势在必得,薛珩索性让开了一步,抱起两手看热闹。
为首的是个蓄着络腮胡的汉子,手上端着的,依然是风骊渊熟悉的马槊,“鲜卑人?”薛珩低声道。
突听“哐当”一声,秋塘被人五花大绑地摁在地上。
薛珩靠在墙根里,用手支起了额头,“早知道就逼着秋塘练些别的了,竟然被个番邦的杂碎制住,实在丢脸……”
秋塘擅长易容摹仿之术,不管塞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总能混得风生水起,薛珩由着他四处奔走,多年未出差错,没想到第一次光明正大地陪同风骊渊出来,自己的手下就带着二人落了别人设的套,一时尴尬至极。
不过面前这十几个鲜卑兵,薛珩感觉最多也挡不住风骊渊三五招,也就作壁上观,无所顾虑。
隧道十分狭窄,将将能够容留二人打斗,那汉子身形高大,马槊又长,只觉处处掣肘,喝令身后的人放箭,后面的喽啰投鼠忌器,犹豫不决,风骊渊来回闪躲几下,一剑捅入那汉子的胸膛,喽啰们当即拖走了秋塘,忙不迭狂奔起来。
“啧,这就跑了,阿珩,去前面拦着!”
薛珩也不多话,窜身出去,点着洞壁腾到半空,从袖口带出一柄飞刀,秋塘的手脚解了束缚,随即跃到洞顶,挂在众人上空。
薛珩堵在了洞口的坡道上,喝道:“兄长,这些杂兵要如何处置?”
风骊渊顿了顿,大声道:“你身上的‘妒红娘’还有么?”
薛珩当即会意,数息之间,众人来不及抵挡,肩上纷纷多了一道指宽的血痕,又听得薛珩道:“秋塘,告诉他们,他们中了天竺传入的‘八苦穿心散’,出去须得行足足一月的善事,才会自行消解。”
隧道之中,众人接二连三地捂住胸口,叫苦不迭,风骊渊轻叱一声,笑道:“故技重施。”
薛珩从马背上的包袱里翻出一对玉面,风骊渊领了意,也戴在脸上。众人出了酒馆,一路走到城南,殓了几十具暴露在街道上的尸骨,秋塘按着薛珩的叮嘱吩咐了几句,三人便先行折返。
秋塘一路束手束脚,缩在风骊渊身后,跟随薛珩时日虽久,却还从未见他脸上有过如此凝重的神色,三人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一家汉人居多的客栈。
“秋塘,你先进去打探打探,我和兄长在外面等候。”
秋塘不敢应声,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客栈。风骊渊忍不住笑了笑,叹道:“这小子,真还有趣得紧。”
薛珩嗔道:“阿珩御下不严,叫兄长见笑了,即日起就让他退到玉字门,再不能出来丢人现眼了。”
“别啊,秋塘这孩子实诚,留在身边放心,若是城府太深,教人难辨忠奸,我却要日日为你提心吊胆了。”
薛珩正欲开口,秋塘已经回身出来,嗫嚅道:“主公……眼下各方势力都在搜捕风大哥的下落,咱们——”
薛珩指着玉面道:“就算是这样,也不成么?”
“是,‘玉悬壶’的檄文也在里面挂着……”
“那你想想法子,兄长一路风尘仆仆,总不能没个地方歇脚罢。”
秋塘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风骊渊插道:“呵,我一个粗蛮汉子,能有多金贵,今日打听到了期古大哥的消息,咱们就出城去,何必强留此地?”
“那客栈老板说,两日前的确有个貌似风大哥的人在长安出没,就是在附近抓获的。”
风骊渊惊声道:“什么?”
这一声声量实在太大,直接引出了客栈里的小二。
“三位身形挺拔,想必都是从中原武林赶来的高手,里面请。”
薛珩对风骊渊耳语道:“兄长,按着此人之意,莫不是要在这里办什么武林大会么?”
风骊渊心道:“到底是个孩子,走前还嘱咐我小心谨慎,明明自己好奇心才重……” 迟疑道:“咱们……真的要进去么?”
秋塘的袖子已经被小二扯住,不由分说的拉进了大门,薛珩赶忙拽过风骊渊的衣角,急急跟了上去。
他们将将坐定,一个长袍曳地的老人从二楼缓缓踱了下来,声如洪钟地道:“诸位好汉,今日入了我猎雁楼,往后便是猎雁楼的贵客,明日的擂台上,若能拔得前三甲,但凡结不清的前尘旧怨,都可由猎雁楼出马一笔勾销,或是身无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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