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田缘》第203章


夏湘沉默以对,等着老张继续开口,她知道,话没说完。
“大小姐……”老张忽然又跪了下来。
这次,夏湘没有去搀扶,只是目光柔和地望着老张:“您若想说,便说,若不便说,可以不说的。”
“不,老奴要说。若不说,老奴一辈子心里不安生。”老张跪在那里,抬头望向夏湘:“夫人……夫人她是老奴下药毒死的!”
夏湘身子一僵,食指用力按在身下的石头上,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可大小姐,老奴还是恳请您原谅我那两个不成器的闺女儿,将来若有一日,她们落到您的手里,还恳请您饶她们一命!”老张重重磕头。
夏湘愕然坐在石头上,垂头望着地上跪着的老张,心中五味杂陈。
“你为何毒杀我母亲?”夏湘的声音不再温柔。
“为了夫人名下的产业……”老张抬起头:“云珠当年流落民间,回宫后受到排挤,日子不好过。她是个有野心的孩子,过不得受委屈的日子,便千方百计要搜罗些银子来翻身。可到哪儿去搜罗银子?她就猪油蒙了心,把主意打到了心颐的头上,逼着心颐嫁给夏安做姨娘,又逼着心颐毒死夫人……老奴当时也是昏了头,见不得闺女儿脏了手,就……”
夏湘一直怀疑母亲的死与柳心颐有关,却断没想到跟老张有什么瓜葛。
“你是在为柳心颐顶罪么?”夏湘有些气恼。
“不是,老奴这会儿跪在大小姐面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老奴不奢求大小姐原谅,甚至大小姐让老奴以死谢罪,老奴便舍了这条老命。老奴只求大小姐,饶过长公主和柳姨奶奶的性命。”老张垂下眼,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夏湘又问:“你怎么就确定,将来得势的必然是我?你又怎么确定,我不会被你那两个女儿害死?若我被她们害死,你便放心了?”
夏湘知道,老张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可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话语里带着一丝怨气和委屈。她红着眼睛笑道:“您若害怕我害了你的闺女儿,就现在掐死我,像十几年前害死我母亲一样害死我便是。何苦跪在这里苦苦哀求,好像我欺负了你的闺女儿似的。”
“大小姐,老奴没有这个意思,老奴……老奴知道大小姐的手段和心思,我老张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比大小姐更聪明的人。我那两个闺女儿没有您聪明,更没您仁义……”
“当初陪着我,还有之后跟我来庄上,是为了什么?只为今日赌我是否心软,为那两个恶毒的女人留一条活路?您可真是位好父亲!”夏湘打断老张的话,冷声嘲讽。
老张不再说话,只跪在地上,头磕在泥土上。仿佛死去了一般。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害羞了?
夏湘心里难受得紧,一双眼裹着泪珠儿,身子微微颤抖。她知道,老张当初陪着她是因愧疚,也因同情。后来跟着自己来庄上,也是这个原因,甚至对自己生出了保护的念头。可她偏要说这样的话,偏要说,偏要让地上这老头子跟自己一样难受!
眼泪快要忍不住了,夏湘从石头上跳下来:“你不用再说了,该如何做,我自有分寸!”
转身刹那,眼泪滚滚而落。前世,今生,唯一一次难言的委屈,因一个老仆而生。
走出不远,夏湘擦干眼泪,唤来附近巡视的一名护院,吩咐道:“去看着老张,要寸步不离地看着,别让他做什么傻事。巡视我会再吩咐别人,你只管看好老张。”
护院虽心里好奇,却什么也没说,依着吩咐朝老张走去。
夏湘深吸了口气,心里却堵得难受,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未如此难受过。她不怕别人陷害自己,不怕别人伤害自己,只怕身边的人背叛自己,或者将自己看轻。
她忍着眼泪朝山上走去,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客人见了夏湘皆或恭敬或热情上前打招呼,夏湘扯出僵硬的笑容应酬寒暄,众人见夏湘没什么兴致,聊几句便离开了。夏湘浑浑噩噩上了山,找到血杀的周二。
“周二,戴言呢?”夏湘面无表情开口询问。
周二瞧着夏湘的样子不大对劲儿,连忙一指不远处正在擦拭匕首的戴言:“回大小姐,在那边儿呢。”
夏湘看也没看周二一眼,径直朝戴言跑去。边跑边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戴言瞧见夏湘,连忙将匕首收好,快步迎了上去。
“你这是……”
戴言话未说完,夏湘便扑在戴言怀里呜呜哭了起来。戴言心里着急却也无法。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说道:“别哭,别哭,便是天塌了也还有我在。不管出了什么事,放心,我会帮你处理好。万不要自己撑着累坏了自己。快别哭了,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
周二望着不远处的夏湘和戴言,看到戴言温声细语的样子,忍不住啧啧感叹。老大平日里喜怒无常,性格乖戾得很。可一遇到大小姐,立马就温柔的滴出水来。啧啧……
戴言似乎有所察觉,忽然抬头,狠狠瞪着周二。周二一惊,毛骨悚然,立马转身走远了,远离这个是非地。
等夏湘哭累了,戴言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旁边的吊床上坐着。
“可从没见你哭成这样儿,嗯,除非我受伤或遇到危险。”戴言轻笑。夏湘却哽咽着,笑不出来,更没了往日与他斗嘴的兴致。
戴言不语,只是牵着夏湘的手,静静陪在身边。
半晌后,夏湘收住眼泪。将张伯的事原原本本说与戴言听,包括她对张伯说的话。还有吩咐护院看着张伯的事,也都告诉了戴言。
戴言同样愕然。可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笑道:“原来如此,我也总在琢磨,李夫人若没有足够的银子要如何起事?”
“起事?她何时起事了?”夏湘愣了。
“额……早晚会起事的。”戴言眯起眼笑道:“我会算你忘了吗?”
戴言的轻松让夏湘心里也放松了些,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糟糕。她抬起头,擦擦眼泪望向戴言:“别当我不知道,你也不是什么都能算的。若什么都能算,就什么也不用怕了。可你受过伤,还救过我的命。那次为了给我买馅饼,后背伤的那样重……”
夏湘自顾自絮叨个没完,却没发现戴言的目光越发灼热起来。
她不知道,一个泪眼朦胧撒着娇的她,在戴言眼中是怎样一种存在。这种存在能够点燃戴言内心最深处的火热,能勾起他最原始的冲动。
“你若是什么都会算,怎么……唔……唔……”
夏湘话未说完,戴言便吻了上去。戴言向来是个温柔儒雅之人,至少在夏湘面前向来温润,可这会儿却猛地扑过去,将夏湘压在身。下。他的唇有些凉,夏湘的唇却是火热,若冰火交融,刹那让人迷失其中。
戴言的吻十分霸道,霸道得夏湘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吊床微微晃动,夏湘眯着眼,看到戴言眼中的火热,顿时心跳加速。就在夏湘怔愣的功夫,戴言的舌便探了进去……
长吻过后,戴言深吸了口气,坐起身子。仿佛压抑着身体的躁动,眉头紧锁,呼吸粗重。
夏湘平复了心跳,也坐了起来,规整规整衣衫,望着戴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害羞了?”
戴言猛地转过头,盯死了夏湘。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妮子不害怕不害羞,还能红着张笑脸嘲笑他。
他忽然俯身逼近夏湘的耳朵,吐着热气问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说着,戴言的手慢慢攀上夏湘的小腹,一路向上……
夏湘耳朵有些痒,身子有些软,待感觉到戴言的手抚上了她的胸,夏湘猛然吸了口冷气,向后挪动身子,躲开了戴言的手。
“嗯?你……害羞了?”戴言轻笑,笑容暧。昧。
夏湘霞飞双颊,蹙着眉头瞪了戴言一眼,起身便走。戴言一壁笑着一壁追了上去:“别急着走,我不欺负你了便是。张伯的事,我们还需仔细商量商量才好。”
“有什么好商量的?”提起老张,夏湘的情绪便有些落寞。
“不管老张如何,不管将来如何处置李云珠和柳心颐,可有一点是必须做的。当年你母亲的产业,咱们得夺回来!你的东西被别人占着,即便你能忍,我却是忍不了的。”戴言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将方才的火热尽数敛去。仿佛一条温顺的毒蛇,在遇到敌人的时候,忽然目露凶光,吐出血红的信子。
“要如何夺回来?”夏湘心里有些乱,一是因着老张的话而烦乱。二来因为方才戴言的举动心里慌得很。
“你母亲的产业在你父亲名下,但你父亲八成是有名无实。所有产业的收入都归了李云珠。你父亲,恐怕也是被李云珠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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