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第80章


司┏牵憧赡芫突夭焕戳耍阒恢溃浚 ?br /> 依着燕周对傅知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模样,傅知怀一旦离京,面对的就是燕周和云木止的重重刺杀,他一介文人,怎么能受得住?!便是受得住,东嘉关长年有乱,他如何能保证自己平安?
上一世傅知怀死在城楼的模样,他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一次了。
燕稷气的太阳穴突突的疼,面上不见半点缓和,却没听到傅知怀的声音,忍不住怒视着看过去,在抬头的一瞬间,对上了一双含着柔软和暖意的眼睛。
傅知怀就这么看着他,之前的苍郁情绪被敛去,轻声道:“可是啊……燕小九,我怎么忍心看你受为难?”
燕稷一滞。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再次听到傅知怀唤他燕小九,居然是在这种时候。
“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愿看见你为难的样子,我可能一直都没告诉过你,你啊,没心没肺任性骄纵的时候,最好看。”傅知怀笑了一声,又看他一眼,声音稍稍沉下去:“昨日,我去了大理寺地牢。”
“……”
“我见了他。”傅知怀低下头:“他穿着囚衣坐在那里,目光溃散,面上都是执妄,看上去……糟糕极了。但我还记得从前的时候,他在书房教我读书,惊才绝艳,眉目顺畅的模样。”
傅行章这样的模样,燕稷也记得。
“如今他做错了事,亲手断掉了自己的后路,当年为了报复贺清将军,在东嘉关设局,造了太多杀孽,这些无论如何都偿还不了,可是,我还是想过去,为他担下来一些。”
燕稷沉默着。
傅知怀却不再说傅行章,笑了笑,抬起头来:“所以,什么也不用说了,燕小九,就这样罢。”
他眼睛里留出出难以描述的苍凉,面上还是风华正茂的模样,心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老去了。
燕稷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涩,指尖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良久,闭了闭眼睛,艰涩道:“好。”
傅知怀便笑起来,还是那样柔和的样子,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不要阴沉着脸,我还是喜欢你笑着的模样。”
燕稷点点头,竭力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他清楚那不好看。傅知怀没说说什么,又一笑,收回手,深深看他一眼后,离开了御书房。燕稷从木窗怔怔看着他背影消失,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看到檐下有水滴落下,一点,两点,三点……直到瓢泼。
这年秋天的第一场雨,终于还是来了。
第69章 
隔日清晨; 傅知怀离京。
燕稷到城门送他; 他穿着一身朴素青衣; 撑着伞站在马下朝他微笑着看过来; 眉目平和,眼里的肆意隐在宁静里; 不若之前夺目,但却更加包容。
像是一把曾经锋芒毕露的剑,在岁月辗转后渐渐将最表面的那层慑人也自伤的气势打磨; 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一身骄傲和气势藏在深处; 风华内敛,绝世天成。
从前鲜衣怒马嬉笑怒骂少年郎,终于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模样。
可是这成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燕稷走上前; 竭力扯出一抹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你穿这样的衣服,挺好看的。”
“是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傅知怀眼睛弯成缓和的弧度:“不过在我心里,你最好看的模样还是那年在丞相府,我拉着你的衣袖问你以后愿不愿意嫁给我时; 你抬头怒视我的模样; 嗯; 特别好看。”
燕稷忍不住笑起来:“说的什么话。”
傅知怀随着他笑,而后没说话,就站在那边深深看着他; 面无波澜,眼睛里一丝情绪都没有,半晌,他突然上前,张开手紧紧抱住了燕稷。
油纸伞落在地上,风雨滴在他们面颊,微微的凉。
可傅知怀的声音却比雨水还要苍凉:“其实啊,燕小九,我还是很不甘心。”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初你在御书房对我说的那些话。那时候你问我爱着的究竟是许多年前站在白堤上微笑的你,还是现在心思深沉不择手段的你,当时我太慌张,什么都没说,可后来我想,无论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不都是你么?”
他一笑:“可是你说我懦弱,这却是没错的。”
燕稷任他抱着,没动,也没出声。
傅知怀之后没再继续开口,就这么抱着燕稷静静站着。四周风声依旧,雨水沿着脸慢滴下来,落入脖颈,冰凉瞬间蔓延,慢慢的,却有温润潮湿的触感,在一片寒冷中渐渐清晰起来。
他哭了。
燕稷眼眶一烫,霎时间涌起酸涩感觉,几乎就要落泪。这么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情,傅知怀带着他一起捉弄太傅,抓池塘里的锦鲤,再拿着去戏弄宜贤太后的猫,被罚了也无所谓,抱着桃花酒在桃花下笑几回,那时候傅知怀很爱笑,是那种肆意夺目,不加任何掩饰的笑,天真放纵的没心没肺。
恍若隔世。
“最近一段日子,我总是梦到我们以前的事情。”傅知怀声音很轻:“我们饮酒弄花,四处游乐,喜欢站在京城最高的地方眺望远方,开心了笑,不开心了就闹。”
他说:“那时候我不及相位,你也尚未登基,我们都还是旁人眼中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一无所有。到现在我位极人臣,你威势天下,可我却觉得,当年那段没心没肺的岁月,是我这二十几年最欢喜的时候。”
燕稷颈间感到愈加浓重的温润感。
他闭上眼睛,伸手轻轻抱住了傅知怀,掌心落在后者背上的一瞬间,傅知怀一顿,而后手下力度骤然加大,深深的,仿佛融入骨血一般。
转瞬即逝,犹如幻觉。
这个拥抱过后,傅知怀深吸一口气,突然松开,退后一步,面容清淡,还是方才平和从容的模样,纵然眼角有些红。
他看着燕稷,面上最后一次勾出了从前那样肆意的神色,恍然间还是旧时少年模样,扬眉一笑:“此去千里,山水万筹,燕小九,可千万要顾好了自己。”
说罢,他深深看燕稷一眼,像是要把他的容颜彻底刻在脑海一般,而后又退一步,翻身上马,再没回过头。
燕稷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在风雨里慢慢变成一个点,直到再也看不见,半晌,头上雨滴被一柄油纸伞遮去,傅知怀单手撑伞站在他身后,轻轻握住他的手,语气很柔软:“陛下,回去吧。”
燕稷闭了闭眼睛,转过身。
“……好。”

回去后,燕稷去了大理寺地牢。
京城风雨不歇,地牢阴暗潮湿,燕稷面无表情走过暗色里,在牢狱最深处看到了傅行章,他抱着那副画卷,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到是燕稷后,重新闭了上去。
燕稷沉默着站在牢门外,许久,低低开了口:“明成走了。”
傅行章骤然睁开了眼睛。
“三千里外东嘉关。”燕稷对上他的眼:“你说,燕周会不会让他活着到东嘉关,或者,即便他到了,在边关战火动乱里,又能活多久?”
“燕稷,你怎么忍心?!”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怎么忍心?!”燕稷眼睛发红:“你以为我愿意让他出京?他当着满朝文武自请前去东嘉关,长在浮华素来骄傲的人,走的时候素袍孤马,其他什么都没有,他去的东嘉关,东嘉关!傅行章,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傅行章一愣,握着卷轴的手慢慢缩紧。
“但是没关系,看到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燕稷看着他,慢慢扯出一个残忍的笑:“你看看,你这一生,半生懦弱无知,半生行尸走肉,末了害了友人,误了独子,身败名裂,丞相府几代荣光因你烟消云散。你可以没在乎,毕竟你的日子不剩几天,死了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黄泉之下,云如眉会不会等你?”
傅行章脸色骤然煞白,抱着画卷的手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燕稷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涌起快意,什么也没再说,转身朝外面走去,走上门口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在一片寂静中听到身后传来嘶哑痛苦的喊声,慢慢的,直到声嘶力竭。
狱门合上,将背后一切阻隔殆尽。
当夜,大理寺传来消息,傅行章意识崩溃,几度求死,最后趁着狱卒不注意,生生将云如眉的画卷吞了下去,胃部破裂而亡。
听到这些的时候燕稷正在宣景殿抄写佛经,闻言后只说声知道了,就再没任何言语。
九月十五,傅行章一案主犯午门处斩,同日余党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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