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第68章


“这些年来,很多事现了又散,很多人来了又去,能够放在心上的东西越来越少,曾经刻在心里铭记的事也慢慢变得微不足道,可是,正因为这些变的太快,所以那些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就越发珍贵起来。”
贺戟面无波澜,语气平淡。
“我还记得遇见你时,我是很狼狈的模样,绝望,慌乱,弱者的模样……我想撑起将军府的荣光,却不知究竟怎样才能做到,那时候我想,还不如与父兄一起去了,也比独自承受的好。”
“可就在我出现这种懦弱想法的时候,你出现了。”
“那时你赠我玉佩,免我颓丧,就此我但起将军府的荣耀和责任。当年我离去时,与你约定等到功勋足够,便回京城找你。”
“其实我很不喜欢京城,这里太闹,也太复杂,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边关自由。现在,我回来了,并不后悔,只是觉得,或许是太晚了些。”
他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些情绪,几分怅惋几分茫然,还有几分后知后觉的决绝。
“可是,即便是知道晚了,我还是想要把心意对你说了,然后寻求一个答案,或者说,寻求一个解脱。”
他向前一步,将盒子朝燕稷面前推了推:“我想与你成结发之好,把一生放于你手上……”
贺戟抬起头,神情庄重而坚定,问。
“你,愿不愿意?”
他话问的认真,却像是心里已经明白答案一般,低下头去,不语。
燕稷沉默着,心里很乱,却听着前面傅知怀又开了口:“燕小九,我的贺礼,也打开吧。”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么一刹那,燕稷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感觉。
他僵硬的坐在原位,没有动弹,嘴唇紧紧抿着。
良久,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傅知怀用那双藏着无数情绪的眼睛深深看了燕稷一眼,而后向前步,开了口。
第58章 
“燕小九;我从前让你帮忙收着的那些诗;你还留着么?”
燕稷混混沌沌;几乎是下意识将边上装情诗的盒子递上前,傅知怀把盒子打开,一一数了过去。
“四百六十一封。”
傅知怀低着头:“我之前曾说;等这信够二百六十八封了,便给你一个惊喜;后来出了一些事,也就耽搁了,如今已然多出许多,我……也不愿再藏着了。”
说罢;他直起身,深深看燕稷一眼后,亲自将他面前属于自己的礼盒打了开来,里面一张梨花信纸孤零零躺着,上面只有一句话。
——“燕小九,我心悦于你。”
心照不宣许久的事在此刻被挑明,各自五味杂陈。
燕稷看着那行墨字;穿透纸背;能看出写它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于是一时难言。
傅知怀眼眸在盒子里的纸张上面停一下,笑了笑,垂手将木箱里厚厚一沓信纸拿了出来,反着摊开,手指轻轻压在信纸末端,垂下眼睛:“原本心中期待有一日你能够自己看见,没想到,如今却还是自己将它挑到了明处。”
最后一字尾音落下,停在末尾的手指慢慢移开,露出下方一行淡金色的小字。
'大启天和元年,二月十九,赠与燕小九。'
燕稷一愣。
信纸边的手指又一翻,第二封。
'大启天和元年,二月二十,赠与燕小九。'
第三封。
'大启天和元年,二月二十一,赠与燕小九。'
第四封。
'大启天和元年,二月二十二,赠与燕小九。'
……
直到第四百六十一封。
傅知怀手指在最后一封背面后的淡金小字上缓缓摩挲过去,低低笑着:“燕小九,我最近,总是在做一些梦。”
“大抵梦的都是旧时岁月,我们一起游湖捉鱼,一起捉弄太傅,一起走过皇城四处,一起站在城楼处向远方眺望……那时候,所有事情都很简单,我们什么都不用操心,闹过笑过,即便有时候会吵,但到了第二天,就又是最好的模样。”
他笑着,眼底带着春风化雨般的暖意,清清淡淡朝着燕稷看过去:“我将这些岁月一一看了过去,梦到尽头,便成了空白。”
“这样的空白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夜里入梦,我又看到了你,你坐在点了红烛的屋子里遥遥对我笑着,招手,四边的光蕴在你眼里,特别好看。”
“我朝着你走过去,伸出手,想要触碰你的手。”
“可就在我手指碰到的那一瞬间,一切一切,却就这么突然不见了。”
傅知怀面上出现几分暗淡:“我醒了,四周没有红烛,没有光,也没有你……四处很暗,也很冷,那时候我靠在墙壁上,突然就觉得心里窒息一般的疼。”
“燕小九,太难过了,我忍不了的。”
傅知怀抬起头,面上眼底情绪直直映入燕稷眼睛,如雾一般,丝丝绕绕,仿佛看的真切,又仿佛探不清楚。
他们这么对视着,良久,傅知怀喉咙中发出一声沙哑的笑,低头,视线在燕稷手腕上的红绳处停下,开了口:“所以,我心中知晓你已有归宿,但仍觉得不甘……燕小九,我终究还是想问问,我究竟还能不能有些微薄机会。”
他声音艰涩。
“哪怕是,一点点?”
贺戟站在傅知怀身侧,眼眸同样深沉。
四周一时寂静无声。
邵和手足无措站在门边,下意识看向谢闻灼,后者站在燕稷身后眉眼微垂,看不出半点情绪。
燕稷看着他们,眼底晦暗不明,沉默许久后,无声叹了口气。
“昨夜,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关于天宁二十六年,六月十九那天的事情。”
傅知怀和贺戟手指猛地一颤,面上出现震惊之色,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看着燕稷。
燕稷唇角抿了抿,偏头道:“温卿,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谢闻灼低头对上他的眼睛,半晌,微微颔首,和邵和一起走了出去。
木门一开一合,屋内便只剩下三人。
燕稷先朝着贺戟看了过去:“长信。”
贺戟一震,抿唇。
“我昨夜,知道了一些旧事,虽然暂时还没彻底想起来,但有些东西心中多少也清楚。”他站起身,“可是,你可曾有注意过,每次你看我时眼神如何?”
贺戟摇了摇头。
燕稷没有看他,走到靠窗小桌下层,将一块蒙尘的镜子拿出来,擦拭后递给贺戟,重新在他面前坐下:“许多话,我说,你未必会信,那便由你自己看看。。”
贺戟愣愣将镜子接过来,而后听到耳边声音轻缓:“天宁二十六年,六月十九,想一想那天的事情,长信。”
在这样轻缓的声音中,被深藏在心底历经岁月也未褪色的事情一点点从深处浮了出来。
阴暗的巷子深处,压在身上难以喘息的重担,绝望的心情……还有突然落在掌心的玉佩,他抬起头,见到眼前风絮,一人站在风絮里笑着对他深处后,背后是暖暖的风。
再后来,便是京城四处欢笑,以及最后的不舍和坚定。
他想着,眼神越来越暖,然后慢慢的,在一片温暖和煦中听到了那人不急不缓的声音:“长信,现在,低头看看镜子。”
贺戟随着这声音垂下眼睛。
“告诉我,你看到的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
眼神。
贺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不觉开了口:“很暖,也很欢喜,它里面有眷恋,有怀念,有坚定,也有期盼和向往,就是……”
他一僵,骤然抬起了头。
燕稷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对上他的眼睛,一向温软潋滟的眸子深处突然间尽是咄咄逼人的意味:“就是没有缱绻和深情,是不是?”
看着这样的燕稷,贺戟一时间突然感到有些慌乱。
“有眷恋怀念,期盼向往,诸多情绪混在一切,却没有一分情人间应有缱绻神情,你看我的眼神如此,却说想要与我成结发之好,贺长信,你自己想想,这是不是很可笑?”
贺戟眼里渐渐布上迷茫,偏头避开了燕稷的眼神。
燕稷伸手将面前盒子里的玉佩拿出来,轻轻抚过温润表面,继续道:“这玉佩是我所赠,并且当时与你有过承诺,我虽未想起来,但我信。”
“可是,若说那时承诺的内容是待你归来后与你结发。”
“我却是不信的。”
燕稷清楚自己的性子。
既然那时他对谢闻灼说我会给你一个家。
便不会给另一人同样意味的承诺。
他将玉佩重新放回贺戟手里:“余生还有许多年,不应该因着往事将它给蹉跎殆尽,这个你拿回去,至于其他事,还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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