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宋朝》第8章


醯と狈鸵猓簿兔涣讼挛摹?br /> 会同九年(946年)深秋,辽太宗大举南下,与前来应战的后晋杜重威军在滹沱河中渡(今河北石家庄北)夹河对峙。辽太宗分兵将晋军包围起来,断其粮道和归路。眼看内外隔绝,粮尽势穷。杜重威派人到契丹牙帐谈投降条件。辽太宗再次以“帝中国”为诱饵,十二月,杜重威率二十万大军束手投降。扫除了南进障碍,辽太宗便挥师直取后晋都城东京(今河南开封)。
会同十年(947年)正月元日,辽太宗在东京封邱门外接受晋少帝举族出降,降封晋少帝为负义侯,将其与家人押送至黄龙府(今黑龙江农安)羁管,后晋灭亡。随即入城,在御元殿受朝贺。他问群臣:“我想选一人作中原之君,如何?”群臣都表示:天无二日,愿意拥戴他君临中国。于是,二月初一,他改服中原皇帝衣冠,用中原王朝礼仪接受蕃汉群臣的朝贺,改国号为大辽,改年号为大同,有久据中原之意。
太宗对群臣说:“自今不用甲兵,不买战马,轻赋省役,天下太平!”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却与太平大同的许愿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他下令在京城和诸州检括士民钱帛,名义上说是赏赐给契丹士兵的,实际上却藏之内库,准备运回契丹。当有人建议给契丹骑兵发粮饷时,他依然纵容骑兵四处剽掠,实行契丹“打草谷”的旧法,东京、洛阳数百里间财畜被抢劫一空。中原人民不堪契丹的暴行,发誓要把契丹兵赶回去,不断群起袭击辽兵,并攻克了宋州(今河南商丘)、亳州(今安徽亳县)、密州(今山东诸城)。
辽太宗不得不承认:“我不知中原之人如此难制!”于是,他改变初衷,把一些节度使打发回原先的驻地,自己打算回辽国去。三月,辽太宗率领大军,捆载着图书、仪仗等后晋库藏浩浩荡荡北归,随同北上的还有后晋官员、方技、百工、宫女、宦官数千人。这一场景也几乎是一百八十年后靖康之变的预演。
四月,在回师的路上,辽太宗勤俭所过城邑多为废墟,感慨地说:“导致中原如此,都是赵延寿的罪过啊!”这当然是推脱责任之言,但他也终于说出之所以不能在中原立足的原因:“我有三失,难怪天下要背叛我。一失是诸州括钱;二失是令契丹人打草谷;三失是没有及早派各节度使回镇守之地。”行至沙胡林,辽太宗病死。为防止尸体腐化,他被开膛剖腹,放盐数斗,汉人称之为“帝羓”(即皇帝肉干)。
契丹大军被赶回了辽境,但只要燕云十六州仍在辽朝手里,类似后晋灭亡的阴影,随时在中原王朝的头顶上盘旋。其后的历史确实一再重演了相似的片断。
细说宋朝6:陈桥兵变
清人查慎初诗云:“千秋疑案陈桥驿,一著黄袍便罢兵。”要说宋太祖赵匡胤代周的陈桥兵变,还得从他在后周末年的实力地位说起。
赵匡胤出身于将门,祖籍虽是涿州,却出生在洛阳夹马营,至于《宋史》本纪说他生时“赤光绕室”之类的话头,令人想起刘邦斩蛇的故事,那是后来的附会。尽管家境还优裕,他却从少年时代就独自走南闯北。这是一个靠武力和兵权夺天下的动乱年代。后汉乾佑元年(948年),他投到枢密使郭威的账下当一个普通的士兵,开始其戎马生涯。郭威建立后周,赵匡胤受到郭威的养子柴荣的赏识。显德元年(954年),周世宗柴荣即位不久,匡胤因战功卓著,两年以后就升至殿前都指挥使。
跻身禁军高级将领的赵匡胤,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匡胤任职的殿前司系统,兵员虽少于侍卫司,确是禁军的精锐所在。匡胤的父亲赵弘殷卒于显德三年,位至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因而匡胤在侍卫司里也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他以拜把子兄弟的方式,团聚了一批生死与共的铁哥们,号称“义社十兄弟”。
这十兄弟是杨光义、石守信、李继勋、王审琦、刘庆义、刘守忠、刘廷让、韩重赟、王政忠和赵匡胤。这些人大多是后汉初年投奔郭威麾下的,现在已是禁军中手握兵权的中高级将领,而赵匡胤是他们的领袖。除了义社十兄弟,匡胤还有不少身为禁军将领的好友,例如慕容彦钊、韩令坤、高怀德、赵延徽、赵晁等。这张名单与任职足以说明:代周前夕,匡胤已在后周禁军中形成了自己的势力集团。
与此同时,赵匡胤也蓄意构筑自己的智囊班底,其首席人物当然就是那位鼓吹“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其他还有匡胤之弟赵光义和吕余庆、刘熙古、沈义伦、李处耘、王仁赡、楚昭辅等。
除了赵匡胤,当时觊觎皇位的至少还有二人。一是张永德,周太祖郭威的女婿,一是李重进,郭威的外甥。郭威去世前,任命张永德为殿前都指挥使,让李重进担任马步军都虞候。高平之战后,赵匡胤奉世宗之命整顿禁军,把武艺超群者选入殿前司,殿前司的实力和地位进一步上升。但张永德官职依旧,他对李重进升为马步军都指挥使大为不服,向世宗密告重进有“奸谋”,挑明了两人的勾心斗角。世宗便特设殿前都点检让永德担任,让他在地位上与李重进平起平坐,而他的殿前都指挥使就由匡胤顶替了。
显德六年,周世宗在北征契丹的途中,忽从地中得一木牌,上书“点检做”,联系京师流传的“点检作天子”的谣传,很显然是中伤张永德的。这块一箭双雕的栽赃木牌出自谁手,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李重进一派,一是赵匡胤一派。但后者可能性更大,因为赵匡胤属于张永德派系,要完全摆脱永德的控制,必须把他从殿前司最高的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赵匡胤北征时始终拱卫在世宗身边,最有机会作手脚。
世宗北征回京,即身染重病,安排后事。他命宰相范质、王溥参知枢密院事,魏仁浦兼枢密使,三相并掌军政大权,以辅佐年仅七岁的幼主。武臣方面,他命李重进率部防御河东,罢免了永德殿前都点检之职,让他出镇澶州,而改命匡胤任殿前都点检。世宗对张、李固然不信任,对赵匡胤也是忌防的,下令军务由侍卫马步军副都指挥使、同平章事韩通裁决。世宗托孤的文武大臣很明确,张、李、赵都不在其列。
六月,世宗去世,恭帝即位。不久,李重进移守扬州,张永德改镇许州。这时,殿前司前四位实力将领依次是都点检赵匡胤、副都点检慕容彦钊、都指挥使石守信、都虞候王审琦;侍卫司前五位实力将领依次是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进(在扬州)、副都指挥使韩通、都虞候韩令坤、马军都指挥使高怀德、步军都指挥使张令铎。可见在京城的禁军两司将领,除了韩通,基本上都是赵匡胤的结义兄弟或好友。
五代仅五十三年,先后竟出了十四位君主,而禁军将领在政权更迭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也分获了巨大的好处。五代皇帝多由军将拥立,已成惯例。原因就是赵翼在《廿二史札记》里所说:“王政不纲,权反在下,下凌上替,祸乱相寻,藩镇既蔑视朝廷,军士亦挟制主帅,古来僭乱之极,未有如五代者。”周世宗死后,主幼国疑,一场新的政变在酝酿中。
十一月,镇州(治今河北正定)、定州(治今河北定县)上奏说:契丹与北汉联合进攻边境。显德七年正月初一,后周朝廷派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带兵北上抵御。
一般都说这一军情是谎报的,也有人认为不可能谎报军情,因为二州节度使郭崇和孙行友不属赵氏集团,不可能合谋谎报;即便合谋谎报,后周也未必一定派赵匡胤出征。实际上,是否谎报军情并不重要,这只不过给陈桥兵变提供一次契机而已,而契机总是可以寻找的。
大军将出,都城已传开了谣言:“将在出征之日,册立点检为天子。”一个号称谙知天文的军校名叫苗训,也指点了“日下复有一日”的天象,宣传开了改朝换代的“天命”。
初三晚上,大军抵达开封东北四十里的陈桥驿,将士们相聚议论道:“主上幼弱,我们出死力破敌,有谁知道?不如先册立点检为天子,然后北征,为时未晚!”都押衙李处耘把将士意图报告给匡胤之弟、时任供奉官都知的赵光义和匡胤的掌书记赵普,他俩是这次兵变的直接指挥者。
见军心已被煽动起来,赵光义与赵普一方面派快骑入京,通知匡胤的死党殿前都指挥使石守信和殿前都虞候王审琦,让他们做好应变的准备;一方面部署诸将,环列待旦,准备拥立劝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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