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囚》第58章


唯一的凭证,若是遗失,就要面临极严厉的处罚,想是生不如死,所以此人才会一路逃逸至此。”
“只是这样便相当于叛逃,定会遭到举派的追杀,再怎么藏匿都会被找出来,此人的一身伤大概也是力战所致。”
“那你的意思是,这附近很可能有‘无月门’的杀手?而我们捡的这个,恐怕是个大大的麻烦?”
“臣惶恐,望皇上明鉴。”
任极本也不是良善之辈,下意识的拿手指在莫纪寒脸颊边轻轻拂着,边道:“那就这么把他放着吧,他们的事情朕没兴趣插手,也没兴趣找麻烦。”说完随即挥挥手:“把他摆回原位吧,哪发现的放哪去。”
他话音还未落,旁边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就接过话道:“不必,我会直接带他回去该回的地方。”
所有人瞬间脸色齐变,循声望去发现火堆边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竟站了个人,黑袍笼住全身上下,看不见面貌,阴寒之气甚重,比起这山间的竟还更胜几分。
任极心头剧震,他向来对自身武功极有自信,从未想过还有人能在自己神智清醒的情况下能让自己全无所觉的靠近。
只见那人缓缓转向任极,面貌仍是看不清,只是咝咝笑道:“启梁的皇上么,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只是我想不到你醒着,居然还是这么不济事。”
任极立刻就记起桑城醉酒那夜卧室里多出来的那封信,看来应是这人放上去的无疑了。知道这人是故意讽刺,他也不理,只道:“先圣们都说文治武功,文治居前总是有其道理的。”
说着指了指还昏迷的那人:“你要带走的人就在这里,若你再拖一拖,只怕就只能带走一具尸体了。”
那人顺着任极的目光转身,俯身将那人打横抱起来:“说得也是,尸体于我有无用。”接着顺手弹出一粒药丸,道:“我平生绝不欠人情,你既救过他一次,那我便也救你怀里的一救,照他现在的身子骨,还没等上到峰顶,只怕就要被寒意毒药侵去大半条命。”
任极心中一惊,接口就道:“什么?朕这也有解毒药丸,且每日都输内力。”
那人轻蔑一笑:“你当这‘五老峰’里的湿寒毒瘴是那么一般的玩意儿?若这样就能过关,‘五老峰’早就要被人踩烂。”
“你们内力算有小成,行路休息都能不间断的调息运气,配上你们那自制的解毒丸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下了山后调理一段时间将残余在体内的湿寒和毒气排出也就是了。”
“可这个,经脉被封内力全无,又有旧疾,除非你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过功于他,不然都只是徒劳,到时只怕连‘独龙珠’都保不住他。”
任极听闻“独龙珠”正待开口,那人却转过身:“你只救他一次,却不是救他的性命,我也没有必要再多说,告辞。”
任极刚打算拦人,却只见那人身法奇诡飘忽,抱着一人也依然如鬼魅一般,不过见他身形晃了几晃,眨眼就从人隙中穿过,随即便融入暗夜,没有了行踪,山间寂寂,竟是连半丝声息都未发出。
第 53 章
拿在手中的那颗药丸已经被掌心熨得微温,任极反反复复把着这颗药丸,心里犹豫不绝,这药,真能吃吗?
那药指甲盖大小,夜里漆黑得没有半丝反光,凑近鼻端,竟然闻不出一点味道,对着火光看透出玉石般的色泽,离火近了又长时间捏在手中,却也没有因为温度的升高而有变软的迹象。
莫纪寒还在旁边昏睡,任极目光在药丸和他身上来回数遍始终下不了决心,若这药是给自己的,他大可一笑置之将它扔得远远的,可现在,他该不该相信那个如鬼魅般的家伙说的话?如果他说的句句是真,那早先出发的杜太医恐怕凶多吉少,他一个丝毫没有武功的老人,又怎么可能避得过那些毒瘴。
更为要命的是,他一路急赶未及通知越宁,那些通报恐怕统统都送去了京城,令他暂时无法掌握他们目前的行踪。而且,除了杜太医之外,再没有人见过“独龙珠”真正的模样,如果他万一有了个三长两短,叫自己该去哪里找“独龙珠”?
而且,任极的目光忍不住在莫纪寒昏睡的脸上逡巡,如果那个奇怪的家伙说是真的,等到上了五老峰找到独龙珠,是不是真的也无法再救回他的性命?!
想来想去,脑中仍旧是一团乱,最后低咒一声趁莫纪寒昏睡抬手捏开莫他的牙关将那颗药丸强塞进去,灌下几口水后轻抚喉结,让他把药吞了进去。
莫纪寒昨天虽不知道任极给他吃了药,但睡得莫名其妙,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被任极给点的,而且昨晚本该救下的那个重伤之人也不在,等转醒过来发现任极脸色难看之极,想来定是有什么事是他所不欲自己知道的。
之后的上山路途虽然越发艰难,任极却一改往日能拖就拖的走法,白天趁着毒瘴抵不过日光几乎是不停歇的赶路,直到夜间瘴气渐浓时才会休息。
由于毒瘴终年于山间盘绕,起先自以为有解毒药的任极并未如何在意,如今却是不得不谨慎行事,不再于地上宿营,转而上树。
近卫们个个身手不凡,轻功提纵攀树而上不是难事,加之每每如有任何,多半时候也是露宿荒郊,倒也习惯。
只是却苦了那两个小宫女,这一路跟过来本就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夜晚听过那人的讲话后更是心神不宁,把解毒丹加了倍的吞下去,恨不得当成一日三餐。现在居然又要上树才能睡觉休息,让她们只能望树兴叹。
别说平时就没爬过树,这山里又潮又湿,连树皮也不能幸免,而且阴寒气候人自然穿得就多,连走路都显得笨重,别说是爬树了。
晚上时分,鸣枭见两个小宫女笨手笨脚几次三番的还没爬上两步就从树上滑下来,先是瞧得有趣,不免多看了会,看到最后,就受不了了,起身一手提一个,嘀咕道:“像你们这种弱不禁风的丫头,真想不通为什么皇上还要带着。”
柳莺听他说得嫌弃,当下就憋红了脸,呐呐的不知回话,莫言脸上同样红晕满布,气冲冲驳道:“没有我们,你们这一个月来除了烤肉肯定还是烤肉,哪有白饭加菜?还是说你会做?”
话未说完,又是“啊”的一声尖叫,顿觉腾云驾雾头昏脑胀,等到眼前再能瞧清东西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截颇为粗壮的树枝上。
鸣枭对于莫言的话只嗤上一声表示回应,然后道:“站稳抓牢了,今天晚上就在这上面睡觉,记得别乱翻身,掉下去我可不负责接。”
柳莺正对着莫言站在另一截树枝上,脸已经由通红变得惨白,抓着树干的手不住发抖:“真的是在、在……这里睡、睡觉么?”
没人回答,鸣枭已经纵身跃了下去,莫言心虽忿忿,奈何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也不由紧张,僵在原地抓着树枝:“柳姐姐,你可要抓牢了”
柳莺满面苦容,俯视着近一丈的地面:“我已经抓得牢得不能再牢了,可是,小莫,这样抓着,我们该怎么睡觉?难不成要站着睡?”
树枝依然湿滑,莫言本想坐上去,奈何一弯腰就觉得自己险险会掉,只好僵得更直的站着:“柳姐姐,站着也睡不成呀,这不稍微动一动就会掉下去。”
两人抓着树干愁眉苦脸,心里悔得要命,早知如此,还费那个劲爬什么树,不如就在地上打地铺,顶多再多吃两颗解毒丹。这树上既不能烤火也不能被盖,风一吹冷嗖嗖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睡觉更是想都不敢想,只求自己别掉下去就要阿弥陀佛了。
正在发愁,突然听到鸣枭的笑声:“你们两个,是打算这样站一晚上吗?那正好,有你们放哨,今晚弟兄们可要好好休息一晚。”
柳莺见到他来如见救星,哪还会在乎他说的话是讽刺还是挖苦,赶紧道:“枭副统领,麻烦你送我下去,这上地我实在没法睡。”
鸣枭却是摇头,抖开一张毛毡横在两个枝桠上,再铺上被褥,说道:“皇上下令全员上树休息,这一路走来你们也见识到此处毒物的厉害,尤其毒瘴越晚越浓,对人极是不利,少吸一点都是好的。”
说着递过去一根带子,接道:“拿着,要是怕晚上掉下去,那就把自己绑好。”
柳莺战战兢兢接过绳子,顺带瞧了一眼地面,借着未熄的火光果然看见丝丝缕缕的瘴气正逐渐变浓,以前一直在地上不觉得,现在一看半树高的地方竟然都似飘着一层薄雾,不由骇住,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伏低身子小心躺下,拿那根绳子把自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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