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獒》第133章

慕容痞突然想到，赖狗子这个时候回家，岂不是很被动？他没有钱，还有残疾，又不认得几个字，回到老家能干什么呢？以什么为生呢？平常年份还好，这个年景，他可真是点背啊。慕容痞第一次感到，自己帮赖狗子办病退，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一天，慕容痞在街上被人叫住，回头一看，觉得面熟，可是又记不起来他是谁了。这个人到是不见外，拉着慕容痞的手说：“你是慕容痞吧？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
“嗨，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李自成啊！”
“嗯？”
“哦，我原来叫李鸿基来着，后来，后来那个叫陈圆圆的，把我的名字给改成了李自成，你不记得了吗？”
“哦，哦对了，对了，你是李自成，哎呦，幸会幸会。你怎么在这儿啊？”
“嗨，别提了，时运不济啊。本来，我在银川驿馆里面做驿卒，日子过得美得很呢！没想到啊，这个朝廷一声令下，撤了全国的驿馆，我就失去了营生，只好回来老家陕西，做点小买卖糊口，没想到啊，偏又赶上这个旱灾，买卖根本做不下去了。我都快走投无路了。”
“你现在这么惨啊！”
“唉！可不？慕容痞现在在哪儿发财呢？”
“你看我这身打扮还看不出来吗？我是个军人，在从军，驻守在陕西。”
“哦，那你能让我跟你一样去从军吗？我很能吃苦的，这你是知道的。”
“嗯？这个，我没有办过这样的事情，我回去给你打听打听，你现在住哪儿啊？”
“喏，就在这附近。”
“这里是月曹轩酒家啊，你住酒店啊？”
“嗨，怎么可能呢？我住在酒店旁边自己的杂货车上。”
“那，那怎么住人啊？”
“怎么不能住呢？我晚上就把杂货车收拾整齐，睡在车上。”
“那这里就一个遮阳伞，算是能挡一点雨，冬天刮风怎么办呢？”
“把铺盖裹紧些就是。”
“喔呦，你怎么过得这么艰难，我听着都觉得难过，这么着，我去给你想想办法，你就等着我的信儿吧！”
“好极，好极，多谢慕容兄了。”
“先别谢我，能不能办成还两说呢！等办成了你再谢我吧。”
慕容痞经过上次赖狗子的事情，对于这个办事方法很是讲究，先去找苟小七他们商量商量。
卫风说：“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以你千户大人的身份，招一个临时的兵丁是很容易的。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饥荒年，人人都知道这军队里有皇粮可以吃，都想来参军呢！修长城的工作，都有不少人前来申请呢！你朋友的这个事情，不好办呢！”
第六十二回，最有钱的佰
慕容痞发现遇到事情，跟大家商量是商量不出个结果的，反而搅得自己脑子混乱，还是找个清楚的人比较好，军中有谁比较清楚呢？当然是曹文诏大人了。慕容痞找到曹文诏大人。没想到曹大人很爽快，同意让李自成来从军。
慕容痞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被朋友们说的难上加难的事情，其实没有这么难办。
慕容痞赶到月曹轩酒家，想把这好消息告诉李自成。当慕容痞赶到时，却看见李自成蹲在月曹轩门口，眼睛贼溜溜地看着路人。慕容痞很奇怪，上前问道：“李自成，你怎么蹲在这里啊？你的摊子呢？”
“卖了。”
“为什么卖了啊？卖了你靠什么啊？”
“管不了了，先卖了再说。我饿啊！”
“你不是刚把摊子卖了吗？怎么还没吃饱啊？”
“摊子就卖了三百文钱。”
“什么——，那个摊子少说也值十两银子，你怎么就贱卖了呢？”
“我饿。”
“你？”［汶网／／。。］
“我做不好生意，老赔钱，没意思，还是卖了好，卖了我可以买吃的，现在吃的东西物价太高，三百文就买了一个馒头，我昨晚上就吃了，现在又饿了，我在这里等饭店的施舍。”
“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被动？你知道我来是干什么来的吗？”
李自成这时候才眼睛一亮，斜睨了慕容痞一眼，勉强咧开了笑容：“你找我有啥子事情？”
“我让你随我去从军。”
“哦霍！鹅（我）能去从军了？”
“嗯。”
“走咧！”
在去军营的路上，李自成显得格外开心，滔滔不绝的和慕容痞说起了他在驿站的生活。→文¤人··书·¤·屋←
“想当年，呵！我们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整天喝酒吃肉的，手里还不缺钱花，那个时候，我觉得天空都是明朗的。那个时候，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会有今天，我现在再去看天，我觉得天都是灰色的。唉！今夕不同往日啊！”
“一个驿站，能富裕到哪儿去啊？”
“哎呦，你可不知道，这驿站的油水大了去了。你比如说，这上面派人公干，拿着勘合，也就是介绍信，来到我们这里，我们就得招待不是，可是上面又没给我们多少经费，没关系，只要我们是朝廷的机构就可以了，我们可以借此摊派啊……”
听到李自成说摊派，慕容痞立刻想到了当初在宁远城里，自己和牛三金一起去私自设卡收费的场景。
“慕容痞，你知道吗？这个摊派油水可大了，只要半天的功夫，我们就能收到很多钱。”
“那你们的钱不是都要招待朝廷命官了吗？还能给你们剩下多少呢？”
“嘿，你怎么这么死板啊？有勘合我们摊派，没勘合的我们就不摊派了？照样可以摊派啊。反正那个勘合朝廷用完了又不收，我们就都收着，拿它糊弄百姓收摊派，也可以拿它来做人情，送给需要它的人去用。那年着，有一个到处瞎转悠的人，到了我们那里，我和他谈的很投机，他能跟你讲好多的见闻，都是你闻所未闻的。而且，每次，都有一位美女痴痴的围着他转，好像很崇拜他的样子。我们为了他能多来坐坐，就给了他一张勘合，反正他喜欢全国到处跑，有了这个勘合，他就可以在全国的驿馆免费吃住了，勘合对于他这样的人是最合适的了。还有一些商贾，会来事的，给些小恩小惠，我们也会送给他们勘合，他们也很需要。反正这个人情是不需要我们花钱的，不送白不送，自己留着一些就可以了，都留着也没多大的意义。”
“你们都这样干啊？那个到处瞎转悠的人叫什么啊？我曾经也认识一个爱旅游的人，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和他一样的痴人。”
“那小子叫，叫什么来着，南直隶江阴县人士，叫，叫什么来着，唉！名字就在嘴边了，就是想不起啦。”
“我认识的那个爱旅游的人也是南直隶江阴人士，他叫徐弘祖。”
李自成听到徐弘祖的名字时，一拍大腿，说：“就是他，就是他，徐弘祖，也叫徐霞客，他在全国的驿馆里都太有名了。我们都纳闷了，这么个理想主义者，怎么走到哪儿都会有女孩围着他，像我这样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却至今没人要，你说，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点傻啊？”
“女人嘛，多数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们看着徐弘祖整天仙飘飘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以为跟着这样男人，就能跟着仙飘飘了，其实，真正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她们就会受不了的。”
“就是说啊，你说，这个过日子，哪能像徐弘祖那样，不管不顾不操心的？这个过日子哪样算计不到，就会被动。你能跟着徐弘祖餐风露宿的？就是你能，你的孩子也不能啊？你说是不是？”
“可不。”
“嗯——，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嗯？你说的是哪个女孩？”
“就是那个，给我改名字的女孩啊。”
“哦，你说的是陈圆圆啊！”
“嗯，是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痞不能说她被送给了司空大人，又被司空大人送给了田宏遇，既然这小子这么惦记陈圆圆，就让陈圆圆在他心目中有一个美好的模样吧！于是，慕容痞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她的下落。”
“哦，是这样啊！”李自成听到慕容痞的回答后，显得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无奈的笑笑说：“唉！我就是知道她的下落又怎样呢？我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能对她有什么想法不成？”
慕容痞看到李自成的落寞，想到了徐弘祖身边的女人们，她们不是和李自成一样，对爱情充满了理想，甚至是幻想。唉！说别人是理想主义者，其实他自己也是呢！
到了军营，要给李自成编队。慕容痞小使了一下权利，豪迈的说：“你想到哪个佰，你说，我就让你去哪个佰。”
李自成诺诺的说：“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最有钱的佰，我想到那个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