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话好好说》第34章


翌日
艳阳高照,许是日头大,街上并无多少人,应如墨走了一路,脸上也还密汗,更别说一旁帮她举伞的叶天云。
这安城……怎突然日头这般大。
“国师,咱们还要走多久?”两人都快走了一个半时辰,人越发的少,看样子是去乡野之处。
应如墨一边拿着折扇扇着,一边寻望着。
说来,她这探亲还真是够曲折婉转的,从常伯口中得知二叔一家所在之处,寻过去才知对方已经举家搬迁,又透过原来附近百姓,才寻到安城数里之外的村庄。
放眼望去,颇为萧条,村子不大,人家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老伯,请问林士贤可住在此处?”
途中遇上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人,应如墨上前询问。
老伯看了看她和叶天云,指指身后村子,“就在村头第二家便是,这云水村贫瘠,你们二位是……”
应如墨回道:“远房亲戚,回来探亲,多谢老伯。”
话不多说,同老伯告辞便带着叶天云而去。这路不大好走,有几次,应如墨差点崴脚。还好有叶天云跟着。
依着老伯所言,他们很快便寻到村头处。
路过之时,唯有寥寥几人在村中溜达,看见两个生人不禁好奇。
“应当是这里。”应如墨呢喃道。
面前是一处农舍,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当中清扫干净,在角落处还有一块小菜地,靠里还有几只小鸡相互嬉戏。
叶天云上前敲门,门扇破旧,上面痕迹斑驳,打量期间,叶天云敲了许久都无人应。
“许是出去了。”叶天云说道。
应如墨回身,现在日头大,二叔一家都不在也不知去哪儿了。
她捏捏眉心,原想着还能一见……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我家门前?”
一句陌生的话打破寂静,应如墨放下手看去,是一个少年,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左右,一身粗布麻衣,乌发用布条随意绑了个马尾,眉宇间同应如墨竟有两分相似,若是忽略他脸上的灰尘,倒也是翩翩少年郎。
“我是……我是来探亲的。这位小哥说这是你家?”应如墨上前。
少年退口两步,放下背后背篓,捋了把额前碎发,好生打量起两个陌生人。
女子美艳且谈吐衣着不凡,男子俊朗且冷淡之际。
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村中人。
“正是,你们……是来探我家亲?”少年颇有怀疑,尽管如此他面上却无恶意。
反而有种难得的纯朴。
“林士贤是你……”
“是我爹。”
应如墨恍然大悟,这孩子原是她的小表弟啊,当年离开之时他还在襁褓之中,她不认得他,他自然也不会见过她。
“我……或许你可以唤我一声表姐。”应如墨话语放软,眉眼间竟是柔和。
看得一旁的叶天云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说谎,我……我只有一个表姐,且在安城,从未听闻林家还有一女。”少年怀疑的看着她。
应如墨凝住,也是,林府上下都不会主动提及她,更何况是这远在此处的孩子。
应如墨笑笑,耐心道:“我真没骗你,我真真是你表姐,只是多年未归,而今返乡特来拜见二叔。”
少年蹙眉,眼中怀疑倒是消去大半。
想来,这二人也没理由骗他这乡野小子。
见他半信,应如墨接着道:“不知你爹娘何处?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撇头,不去看她笑颜,心中嘀咕,倒是比林府那二小姐漂亮许多。他虽住在此处,以前偶然进城也是远远瞧见过林如画。
不过爹说过,莫要与安城林家攀关系。
不知父辈恩怨,但爹向来为他好,只管听从便是。
“爹娘去隔壁村子吃喜酒了,晚些才会回来,我……我叫林奕星。”
“名字很好听。”应如墨颔首道。
林奕星有些不好意思,绕过她去开门,话语别扭道:“先进去吧,站在门前不成样子。”
瞧他那害羞的模样,应如墨忍不住眼底星光,还是叶天云咳嗽两声,“国师就不能不露出这般慈爱的面容?”
慈爱?应如墨敛下表情,她还母爱呢。
带着叶天云进去,屋子被人收拾整洁,应如墨记得他二叔是个读书人,一向爱干净,想来这些年即便过得清贫,该做的还是没落下。看那里屋靠墙架子上,摆满了书卷,即便不少已然陈旧,说明被人时常翻阅。
第34章 叙旧
这一坐下来; 难免尴尬,林奕星时不时看看应如墨; 是好奇也有意外。
“你果真是我……表姐?”
“如假包换。”应如墨手执茶杯; 要是再有一碟子瓜子就更好了; 她这想法还真被叶天云窥见,只当没看见; 望着窗外愣神。
“那我怎从未见过你?”林奕星仔细想想,都不曾有过关于她的记忆。
“起先便说了,我不住在安城。此前回来也是看看二叔一家。”
林奕星点点头; “可为何爹从未提及过。”
这……应如墨是听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当年被二叔送走后; 二叔一家的生活,到底是被她连累。
等到傍晚,夕阳西下,余晖将整个小院笼罩,应如墨还在给小鸡喂食。
一旁抱剑的叶天云有些看不过去,面上阴晴变换。
林士贤回来之时; 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身边跟着的朴素妇人倒是先一步进去; “这位姑娘是……”
听到声音; 应如墨回身,手中簸箕落下; 一番声响引起屋里的林奕星的注意,连忙跑出来。
“爹娘。”他唤了声。
林士贤瞧着女子,微微愣神似乎不大相信还仔细多看了半响; 丝毫不觉失礼。
“二叔二婶。”应如墨礼貌唤道。
妇人双目睁大,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是……是墨儿?”
应如墨眼睛微酸,撇开眼眸道:“是我。”
“你真是墨儿?”林士贤上前,差点踉跄倒下好在身边夫人抓住他。
应如墨上前扶着他,重重点头,“是我……二叔,是我不好,连累你,连累你和二婶。”
“好了,这些话莫要再说,既然回来想必有许多话要说先进去吧。”妇人抹了把眼角,拉着她往屋里走。
一看这模样,叶天云没理由跟进去,只好接着方才应如墨所做,追着小鸡跑。
屋子里,多年未见少不得寒暄问候,应如墨被妇人一直紧紧抓着手,林奕星乖乖去倒茶。
林士贤坐在应如墨对面,年华易逝,多少在脸上留下痕迹,“是我对不起你们二老。”
“你这孩子,说这些干嘛,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林府,那毕竟不是我们的家啊。”妇人不大认同她的愧疚,这番话无意给了应如墨一阵温暖。
“是啊,你当年还是个孩子,哪里是由你做主。”林士贤跟着道。
应如墨暗暗抓住妇人的手,记忆从最深处浮现。
当年,因为长姐之事,她算是彻底遭到林府冷落,每日不过按时按点来给她送饭,身边连个照顾的丫鬟都没有,除此之外没有人同她说话。
日日夜夜,伴随她的只有寂静荒凉的院落,只有那四方天,万里云,晴天日,阴天雨。
日子被她过成今夕是何年都不知。
直到一日,她偷听到下人所言,林尚城要把她送进道观,一辈子为尼,常伴青灯古佛,为林府为娘亲为长姐……
她那时才六岁啊,知事了。
她被送去道观时苦求林尚城,毫不念及她是他的女儿是林府中人,甚至只是个孩童。
在道观的三个月,只有常伯来看他亦或是二叔托常伯来给她送东西。
原以为如此便是一生,可……有一日,道观失火,一道人竟然说是天命怪在她身上。
以此,道观留不下她,林府中人听闻此事,也不让她进门。
道姑没办法,只能把她留在林府门前自己拂尘甩手而去。
那道朱门,冰冷至极,她等待着,却听到林尚城正在为林如画准备生辰宴的消息。
她已经不记得当时心中所想,在她绝望之时,二叔看不过去将她带进府中,没有住在原来的院子而是住在二叔二婶所在院落。
不知道二叔是如何同林尚城说与,最后她留下来了,跟着二叔那两月是她此生最为单纯无忧的日子。
好景不长啊,有几次经过书房,她听到林尚城同二叔争吵,那话说得难听至极。
而原因,就是因为她。
“二叔,你把我送走吧。”
“墨儿说的什么话,莫要任性,你还小。”
“年幼又如何,作为爹他何曾顾念我是他的女儿,我不想留在这里受尽白眼,这里不是我的家,他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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