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花满枝》第97章


一切都结束了吗?三人眸中皆浮现惘然,心绪却各不相同。
地面的塌陷引来不少人,宣奕跟众人解释方才发生的事情,慕写月颦眉看着始终沉默望着面前塌陷的墨临风,眼中浮起点点担忧。
“师兄……”他轻声唤着。墨临风的目光动了动,开口时觉得喉间微微有些苦涩,他道:“我没事。”
“我知道溯溪心里没我,只是太突然了,我还没有理清心里面的感情,他就死了。”墨临风声如呓语,面上闪过几分难以接受的痛苦,“我没有想到过,我会这样猝不及防地跟他永诀。”
从今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
可是他眼里又何曾有过自己?
却是连难过都是荒谬的,因为写月说的没错,溯溪用自己的生命跟别的男人共奏一场生死相随,那是属于他们的故事,而自己,就连个看故事的人也算不上,不过是人生一场偶然的擦肩而过罢了。
抬手掩住眼中的悲哀,墨临风低低苦笑。
为自己最初的却也是错误的心动。
……
罗刹教一事基本上算是尘埃落定,教主已死,其他主要人物也尽数伏诛,剿除余孽的事情便较为简单了。因为墨临风一直都是淡淡的态度,后续事宜便皆由武林盟主郁之敏操持。众人暂时在罗刹教落脚,只待此间事情处理妥当后返回中原。
经历了这件事情后,如今武林盟和遗尘宫之间也算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和平,虽然做不成朋友,但也不至于见面就喊打喊杀。
对于宣奕而言,已经是颇为满意这种状态了。而他跟慕写月的事情,现在并没有人当面多嘴置喙什么,纵然背地里仍有些议论嘀咕,但这些人里除了那些迂腐古板的,恐怕还是嫉妒的人偏多罢。尚有不少心中有计较的人,趁此机会跟他示好,毕竟,现在能在正道魔教左右逢源的势力,非莳花山庄莫属了。
罗刹教覆灭的第二日,卓以白再度失踪了。
宣朗四人脱困后,凌涵容被凌家堡来的人接回,宣朗自是带着萧鸣凤来莳花山庄这边,唯独卓以白孤单一人,无所凭靠。此番南疆之战,沧明派掌门潘承昱贪生怕死,硬是顶着旁人不屑的眼光未派一兵一卒前来助力。
不过,就算沧明派有派人前来,有前番种种隔阂恩怨,想来卓以白怕是也难回归。
宣奕本想安排对方来自己这边休养,但被婉拒。卓以白如今性情极为沉默,也只有跟萧鸣凤才愿意多说几句。
对于卓以白无声无息的离去,萧鸣凤虽然伤怀,但并未太过惊讶,他心中其实已经有所预感。
卓以白的遭遇,他是比旁人要多知晓一些的,包括从卓以白口中了解到的当年罗刹教暗中操纵沧明派掌门继承、设计诱捕他的阴谋,还有后来自己亲眼目睹的对方被漓染凌辱的伤痛经历。萧鸣凤知道,从前那个潇洒舒朗的卓以白再也不存在了。
以后,就是真的江湖不见了吧?那人经历了太多苦难,旁人的安慰终究也只能治其表面,内里的伤痕从未曾淡去。终究,只能靠他自己去疏解,又或者,以后,会有一个人能再度走进他的心里,为他抚慰伤痛。
终究是可惜了,他本该有一个截然不同的鲜活的人生。
第154章 【八十四】 缘分(上)
协助郁之敏料理一些事宜后,看着天色渐晚,宣奕加快了步伐向自己和慕写月的住处而去。
快到的时候,却听见慕写月的声音从走廊拐角处传来。
“无可奉告。”声音清清冷冷,正符合他平日对外人的性情,只是细辨之下却又有些不同,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倒似乎是隐隐带着些非恶意的嫌弃。宣奕对慕写月处处留心,自然能感觉到这种细微的差别。
宣奕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武林盟这边许多人都对慕写月十分好奇,也很想探听他们在一起的经过,今日,莫不是有人不识好歹敢来搅扰阿月?但是感觉阿月并不厌恶这个人。
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说的话果然如宣奕所想那般,只是语气却令宣奕十分愕然,一时顿住了正欲过去的脚步。
“不要这么小气嘛,写月,咱俩什么交情,你可不能这么疏远我啊!你就跟我说说吧,你跟宣庄主是怎么相爱的?”
这声音隐隐有些熟悉,只是宣奕一时想不起是谁。但是对方这种似乎跟慕写月十分熟稔的语气让他心头一阵不爽。
“哦?”慕写月语调微扬,宣奕几乎可以想象出来他斜眼一扫、隐含戏谑的表情,“我怎么不记得跟你有什么交情?”
“写月你好狠心!”对方声音里带着十分夸张的感情,好像极为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可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怎么说我也比宣庄主早了四年喊你夫人的!”
什么?!
宣奕脚下差点一个趔趄,这下待不下去了,立刻疾步往两人那里走去。
几乎在同时,撞击声伴随着一声痛呼响起。宣奕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慕写月站在廊下,寒着脸看着地上一个抱着腿哼哼唧唧的男子。
“我实话实说而已,你干嘛踢我。”对方犹自哭丧着脸碎碎念。
“杨……杨公子?”宣奕看清了对方面容,先是惊讶疑惑随后猛然想起一事,不由瞪大了双眼。
杨霂和的侄子杨彻,那个写了《江湖逍遥录》的梦笔散生,那个第一个透露了他家阿月俊美容貌的人啊!
联想到方才杨彻的话,宣奕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宣奕,你回来了。”见宣奕突然出现,慕写月眼中飞快闪过几分尴尬,不过语气还算自然。
“宣庄主,好久不见啊。”杨彻看见宣奕,也不好再赖在地上了,麻溜地爬起来打招呼。
宣奕也不绕话:“杨公子跟内子很熟?”
内子……
慕写月从这个称呼里敏锐听出了一种客气表象掩饰下宣示主权的咄咄逼人,心中难得地感到一阵无语。
杨彻眨眨眼,本能地看向慕写月,对上对方威胁的目光,不由得脖子一缩,嘿嘿笑道:“不熟,我们不熟。”
“杨公子的那本书可是大力夸赞了内子呢!”宣奕表情似笑非笑,“刚才那‘夫人’之称……”
慕写月听到宣奕提到那本书的时候,表情有些发窘,忍不住狠狠瞪了杨彻一眼。杨彻夹在这夫夫二人中间心里苦不堪言。“哎呦,我想起来我大伯叫我这个时候去见他,差点都给忘了!”杨彻突然一拍脑袋道,“那啥,宣庄主、慕圣使,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了,告辞!”说完一溜烟跑了。
慕写月看着杨彻兔子一样窜逃的背影,心中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转过脸来却正对上宣奕带着深意的探究目光,脸上忍不住一红,随后轻咳一声,故作正色道:“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以前偶然见过一面而已。”说着自己先朝屋里走去了。
宣奕随后跟过来。慕写月本以为宣奕会揪着这件事一定要问个清楚,不过宣奕却似乎不再那么好奇了,接下来很正常地跟他讲起白天做的一些事情,好像渐渐忘了刚才的事。
这让慕写月松了一口气。
毕竟当年那件事说起来太损他遗尘宫圣使的形象了。
少不更事啊……
然而到得夜间,慕写月才发现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屋内充满着暧昧的情事气息,在寒夜里化作无形的暖流,又汇成赤裸肌肤上滚落的汗珠。
有缠绵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从床榻上传出。
慕写月的胳膊攀附在宣奕的背上,在他的挑逗下越发情欲高涨,已经彻底陷入了原始而狂乱的激情中。
就在快感一层层攀升即将到达巅峰之际,宣奕忽然缓住了动作,硬生生将慕写月从欢愉的极致点上给拉了回来。
“嗯……宣奕?”慕写月脸颊潮红,双目迷离,带着几分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委屈疑惑地望着身上的人。
望着陷在情欲里的爱人,宣奕心旌荡漾,差点忍不住再次动作起来。其实这样按捺,他自己也是很辛苦的。
不过,白天的事情还是不能放过了,宣奕十分强烈地想知道慕写月跟杨彻以前究竟有过什么交集,一想到那小子在那么早之前就看过阿月的样貌,两个人之间有着他不了解的小默契,宣奕的心里就一股股酸水往外涌,整个人都快成醋淹的了。
“阿月,跟我说说,你跟杨彻是怎么认识的?”宣奕的声音是浸着情欲的低哑,怜爱地看着慕写月想要而不得的懵懂表情。
慕写月眼角湿润,难受地皱皱鼻子,意识尚不清楚,没有听清楚宣奕的话,本能地求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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