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缠绵》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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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大部分人都喜欢用金钱去衡量,东方墨的银行存款从最初的四位数瞬间飙升到了七位数。人有了运气,就会名利双收,半个月前,东方墨又被破格擢升为现代艺术学院的副教授。
想必,前妻此刻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东方墨周围那些年轻貌美的未嫁女生,个个跃跃欲试,望眼欲穿,眼睛都瞪绿了,哪还轮得上她。最近几个月,不断有人利用东方墨课间休息的时候牵线搭桥,东方墨一一婉言谢绝,心里暗忖:我好不容易爬出了坟墓逃离了火坑,怎么还敢轻易跳回去!
那些被拒绝的怨女私下里说:男人一旦有了钱、有了权,就会变坏。但这只是女人狭隘的看法。东方墨属于苦尽甘来的那种人,他很低调,虽然买了私家车,但上班时从来不开,依旧骑着那辆伴随他风风雨雨十多年的飞鸽自行车。
可人生毕竟无时无刻不充满变数,就在这一天夜里,东方墨邂逅了那个令他着迷的女人,虽说是被动的认识,被动的遭遇。
为了这个漂亮女人,他险些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其实,女人的美,有时是一种罪恶。
那一夜,东方墨开着新买的但不经常开的黑色小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前。
他并没来过这种地方,因为他是个爱清静的男人。可是这一回,他非来不可,因为他的作品又在一个重要展览中获了大奖,并且被一个华侨高价收藏,他得到一大笔钱,圈里的朋友个个眼热心跳,大家合起伙来撺掇他,必须让他出点血,请一回客,让大伙跟着乐一乐。
东方墨不在乎钱,因为他现在穷得只剩下了钱。钱存在卡里,只代表一个数字,并且仍旧不断增长着。如果每天都在别人嫉妒的眼光下生活,肯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花一点钱,请大伙儿开开心乐一乐,不失为一大明智之善举。他也深知,真的需要维系身边朋友的友谊了,因为很多人已然和自己貌合神离。
这家黑暗的酒吧弥漫着一种十分粗俗的氛围,椭圆形的粉色玻璃广告牌上写着“肠道”两个血红色的大字,这或许就是这家酒吧的名字。酒吧门口没有一个人,一扇窄门紧紧关闭着,如果四周没有那一圈闪烁的霓虹灯,或许根本就发现不了黑暗的墙上还会多出一扇门。
这个鬼地方是一个艺术圈里的朋友选择的,朋友的身份有些特别,是东方墨前妻的弟弟。话说回来,三年前,东方墨与前妻的相识也是拜他所赐。既然离婚了,就不能称其为小舅子,只能叫朋友。
东方墨早早出来,开车寻觅很久才找到这家肠道酒吧,因为他没脸去向交警打听一家地下酒吧在哪儿。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站在了肠道酒吧的门前。
掏出手机打给那个关系复杂的朋友,电话一拨通,那人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我在门口了,你们在哪儿?”东方墨问。
“进来吧,敲三下门,两短一长。”朋友说完,便挂了电话。
东方墨摸了摸大衣口袋,那里有一沓钱和一盒名片,钱比名片盒还要厚。他关好车门,大踏步朝窄门走过去。为何要大踏步走过去,因为此刻在他心里浮现出一句话——君子坦荡荡。
只敲了一下门,门就裂开一道缝,从里面钻出一个小胖子,板寸头,一脸青春痘,笑容可掬。小胖子很客气地说:“欢迎来玩儿,您请进。”根本就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戴墨镜,穿西服,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如果现实中真是那个样子,那么酒吧的生意一定好不了。
一走进门里,东方墨才发现里面和外面大相径庭。
灯光不是暗红就是暗绿,反正就是暗,让你既能看见又看不清,迷迷糊糊充满了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情调。一些恐怕是已坠入情欲之网的男女,彼此用目光剥着对方的衣服和灵魂,尽管东方墨看不见他们的脸,但他知道,这些可怜人都被城市孤独症侵染得无药可救。
猛烈的音乐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乐曲间夹杂着一种挑逗的怪音,有三个酒气熏天的人在人群中推推搡搡,他们中间则晃动着一条浓妆艳抹、发色奇特、衣着性感的女郎,之所以用“条”来形容,是因为那女人更像一条色彩斑斓的热带鱼。
东方墨怔住了,毫不夸张地说,他有生以来,‘w‘r‘s‘h‘u‘。‘c‘o‘m‘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
“先生,您……”小胖子本想问东方墨,为什么在门口傻戳着,但他明显是个很机灵的家伙,话只问了半句。东方墨这才回过神来,他尴尬地笑笑,说:“我找个人,有朋友在这里等我。”
他说出朋友的名字,朋友明显是这里的常客,于是小胖子就带着东方墨绕过舞池,进入一条极其隐蔽并且向地下无限延伸的甬道。
甬道狭窄低矮得令人窒息,以至于宽肩膀的人从中行走不得不侧着身子低着头。墙壁是未加粉饰的红色砖墙,使得这里更像防空洞隧道或是一座古墓的入口,蜿蜒曲折,这不禁令东方墨想到了一个人体器官——肠道。
不多时,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的暗门,每扇门都紧紧关闭着,不知里面正在上演着什么节目。渐渐地,东方墨明白了设计者的初衷——一旦上面的世界有个风吹草动,那么即便有警察闯进来,也无法一网打尽。
第二章 肠道酒吧(2)
二人最终停在一扇门牌为BP…301的暗门前,东方墨不知这个代码从何而起,这里不是三楼,更没有三百多个房间,正在迷惑不解之际,门从里面被拉开,他看见了久违的那个多重身份的朋友的脸。那张脸被灯光映衬得怪怪的,就像两人在阴间的某个地方相遇了。
朋友比东方墨小八岁,额头上有块朱红色的胎记,于是他便有了个绰号叫“红霉素”。
“带钱来了?”这是红霉素见到东方墨说的第一句话。
东方墨点点头,目光却探进裂开的那条窄窄的门缝,里面除了黑还是黑,有一股烟草混合汗臭的味道。
红霉素比东方墨高半个头,他的身材很像一棵豆芽菜,一百八十厘米的大个子最多不超过九十斤,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某些特别爱好所导致的。
红霉素笑了,热情地把胳膊搭在东方墨的脖子上。东方墨被拽进了那扇狭窄的门,就像被一只怪物的嘴吞掉了。
房间里面确实很宽敞,装潢也十分考究,和甬道那粗糙的质感天差地别,此刻呈现在东方墨眼中的一番景象,大大有别于他一路走来于脑中生成的情景。如果在沙发上看到几个上下翻动的半裸女人,或许,那才符合他之前的构想。
屋里确实靠墙摆着皮制沙发,沙发肯定不是真皮的,但色彩鲜艳。前面的茶几上倒着几个啤酒瓶,而沙发上坐着的却只有那几个可怜的朋友——有的在抽着烟,有的搓动双手,有的在嘎吱嘎吱地捏着空易拉罐,每个人的眼睛都冒着饥渴的光,在这地下甬道里,他们不像人,更像是一群充满欲望亟待释放的狼。
东方墨不免感伤地想,他,一个如此高雅的画家,身边怎会存在这样一群充满低俗欲望的朋友?
红霉素伸出两只手,像个乞丐,面无表情,他不止一次这样做过。东方墨从钱里抽出一沓,数都没数就交给了红霉素。红霉素眨动着眼睛,拉开门走出去,跟小胖子交涉起来。
东方墨转过身,再一次扫过朋友们的脸,朋友们才反应过来纷纷站起身,寒暄一阵,东方墨的语气假装十分客气,一脸温和的笑容。
“早就该请大伙儿出来玩一玩,就是最近琐事缠身,所以今天……大伙务必尽兴,哈哈……”他正说着,一名服务生端来了果盘和饮料,于是乎,这些所谓的朋友,相互谈天说地畅饮起来。屋子里有麦克风和点唱机,不一会儿,有个朋友耐不住寂寞唱响了第一首歌,一人唱罢另一人登场,话筒轮到东方墨手里,他也不得不唱上一首。
东方墨不喜欢听歌,更不会唱,可是这个场合,自己要是不唱的话,显得有些不合群。其实他只会唱两首歌,都是九十年代的老歌,还是他上大学时学会的,他本想唱柯受良的《大哥》,但觉得这首歌此刻唱起来会给别人莫大的压力,于是就蹩脚地唱了一首《心雨》。
服务生不间断地送来了各种酒,生啤、干红、干白、香槟,还有一些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的鸡尾酒。就这样,在众人轮番敬酒和众星捧月般的吹捧中,东方墨喝高了。
所有人表面上都很开心,东方墨甚至忽略了一点,是啊,红霉素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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