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望书》第36章


鞑┪锕莸耐示菔档乜辈旌螅衔ぜ刺朴衩殴厮冢⒃?987年11月水库水位下降后,对双塔堡故城遗址进行了实地勘测。
这里的每一处遗迹,都是酿造中国历史文化佳醪的“老窖”。
这些遗迹,如气势豪纵的大写意,或深埋于地底的酒坛,不是现在什么几星级旅游景点“指数”所能标识的。
唐玉门关附近的疏勒河北岸,风蚀土台上耸立着一座高大烽火台。
火台南面河边有宽阔平坦的草滩,春来一片青苍葱茏,河滩上长满苜蓿、冰草和芨芨草,还有许多星星点点的野花。这座烽燧现存残高有6。5米,周围环筑围墙,房屋墙址遗迹清晰可见,长宽各20米,当年应当建有驿馆。专家们考察地理环境后认为,这座疏勒河岸边大烽燧应为有名的“苜蓿烽”。
唐代诗人岑参策马西来。黄昏,暮色四合,他到苜蓿烽上驿馆投宿,节令虽是立春,边塞依然寒风凛冽。夜深人静,几杯苦酒,泪迹酒痕,无边思绪随着摇曵的烛光漫散开来。诗人唤取笔墨,略一沉吟,在驿馆的墙上挥写,一时烟云满目:
苜蓿烽边逢立春,葫芦河上泪沾巾。
闺中只是空思想,不见沙场愁杀人。
诗写得委婉凄清动人。明明自己的苦旅乡愁,却写闺中红颜思夫情切,诗人写得很巧妙——这就是唐人的气魄和智慧,绝对没有后来文人墨客的孤傲矫情或穷酸相。令人不得不佩服的是,唐代诗人只要随手写来,不经意中,把能一整座烽火台写进中国文学史。
丝绸之路断绝、唐玉门关废弃之后,城池仍然孤独地存在了一千多年,人们从未觉得这座故城有什么妨碍。与今天戈壁滩上孤零零的小方盘相比,东汉至唐代的玉门新关宏伟壮观,内涵也更加丰富。关城依山傍水,烽燧簇拥,辐射开来的南北几条大路,在残山叠嶂间绕行,曲折幽胜。如果保存到今天,唐玉门关实为珍贵的文化遗产,无与伦比的旅游胜地,其价值无法估量。
疏勒河流过双塔堡后,残山蜿蜒的峡谷渐渐收窄。“两岸山促,河啮南山之趾”——在这里,山和河都是有灵性、有生命的活物,河水像漫游的鱼们,喋喋地击拍着、唧咬着大山老人的脚趾。
清冽的雪水浸润不出理性。悠扬嘹亮的羌笛已成绝响。
唐玉门关的厄运猝然而至。理想高扬、人声鼎沸、干劲冲天、机器轰鸣的年代,其实也往往是最缺乏想象力、最没有卓识远见的岁月。当代一些水利专家鹰一般锐利的“慧眼”,让人不得不佩服。即使西北荒漠上相对高差不过几十米的风蚀矮山,也看出了宜于建筑大坝的“价值”,疏勒河难逃横截的命运。1958年,在全国兴修水利高潮中,疏勒河中游修建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平原水库双塔水库,从此,唐玉门关被沉入水底,完全淹没了。
据说,修建双塔水库主要是为了灌溉。
双塔水库为甘肃省第二大“平原水库”,蓄水量2。4亿立方米,为疏勒河年径流量的四分之一,水面几十平方公里。这么大的水库,灌溉的耕地不过10多万亩,受益人口也不过几万人。
其实,即使未建水库,自古以来,疏勒河沿岸就是屯垦之地。灌渠众多,绿洲平畴,沃野村舍相望,双塔堡下游灌溉的农田也有数万亩。修建双塔水库大坝,只不过是把传统水利变成了“现代水利”,把下游灌区的农田,移并到了上游。疏勒河下游沿河大片的草滩绿洲,包括敦煌境内的汉小方盘城一带的生命之源,从此断绝。
即使水库非修不可,选址建坝能不能作一些调整,把唐玉门关保留下来?
读懂玉门关所在的河谷、读懂丝路上的河流与河谷,需要特殊的学者大师——历史长河中的“水文”,不是目光如豆,浅薄如草,急功近利者所能认识的。
在河西走廊西端的荒漠地区,夏天最高气温可达46度,在烈日的曝晒下,蒸发量高达2000毫米,而年降雨量只有五六十毫米,可以忽略不计。有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而雨未落到地面就已经蒸发。双塔水库修建后下游常年断流,地下水位严重下降。故地顿失旧容颜。沿河树林灌木、芦苇冰草等原生植物枯死,绿色尽失,一片衰败。双塔水库也成了疏勒河的“终点湖”,水质开始恶化,矿化度加剧。若干年后,双塔水库会不会成为一个咸水湖?双塔水库为平原浅型水库,面积大,年蒸发和渗漏损失极大,达总蓄水量的三分之一以上。
大量损失的疏勒河水甚至形不成一缕云烟。
每年春、夏、秋,双塔水库引水灌溉后,水位降低。这时,唐玉门关城遗址就会出露,大方砖、灰陶片到处散落着。虽然经过几十年水淹,仍残存着汉唐夯土版筑的城垣,有的虽已坍塌,但仍坚固如铁。
萧萧寒风中,呆坐良久,捧一掬疏勒河水擦擦脸。极目寥廓苍茫的地平线,落日陷入了乌云,金光敛尽。在迷蒙空冥中,古老的烽燧剪影隐约可见。我想,把这座乱石山中的大坝与一首写玉门关的唐代诗人的佳作相比,谁更久远、谁流传得更广?
不能说,一座大坝不值一首诗?
后望书——6
危机:从敦煌到罗布泊
这是我国西北生态链条中最脆弱的一段。
祁连山、天山和昆仑山诸水,塔里木河、孔雀河和罗布泊在这里永不能相会。
沙漠旅游探险之热一再升温,
绿洲,正在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落。
比月牙泉更重要的
——救救苏干湖、救救坎儿井!
罗布泊与塔里木河的终结者——大西海子水库。
一、月牙泉与敦煌绿洲
高大的黄色沙丘,连接着莽莽沙漠。
黎明与黄昏,不同时分,沙海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在沙山的环抱之中,有一湾新月形清泉。芦苇摇曳,绿草碧树,湖畔水边,亭台楼阁。
月牙泉边古建筑群在文化革命中大都被毁坏。近年又陆续修复兴建。雷音寺、娘娘殿、龙王宫、药王洞、玉泉楼等,重檐叠阁,画栋雕梁,鳞次栉比,静静地倒映在水中——这里成了古代敦煌八景之一“月泉朗映”,或“月牙晓澈”。
鸣沙山与月牙泉,真是一个神奇的组合。月牙泉古称“沙井”,东汉时就有记载。月牙泉“水广数十步,周围皆流沙,弯环如月,清彻见底,与望朔相映,清景可嘉,足资吟眺。”(《肃州志·沙州卫》)“望朔”时弦月在天边出现,此即月牙的另一说法。月牙泉形成距今已有1。2万年的历史。使人不得其解的是,四周高大的沙山环抱,常年风卷沙飞,泉水为何不被流沙所掩埋,始终碧波荡漾,久雨不溢,久旱不涸?
关于月牙泉的起源有几种假说,有古河道残留湖、断层渗泉、风蚀泉等等。上个世纪90年代末,原地矿部兰州水文地质工程中心的专家们,对月牙泉成因及水位下降原因等进行了地质勘查和古地理环境分析研究,得出了“月牙泉是在扇形洼地这一古地理环境的基础上,经过流水和风蚀作用等综合因素的改造后形成的泉湖”这一结论。鸣沙山山前地带发育断层构造,在运动中南部不断隆起,北部大幅沉降,是月牙泉地质地貌形成的主导因素。来源于西北部党河冲积平原地区地下水侧向流入,是月牙泉形成的水资源基础。古党河改道,风积沙山的形成及风蚀作用的改造等,都对不断完善这一自然景观起了辅助作用。
地质学家解释说,山坳随着泉的形状也呈月牙形,吹进这环山洼地的风,由于空气动力学的原理,会向上旋转,形成上升气流。于是月牙泉周围山上流下来的沙子,又被送回到四面鸣沙山上,甚至送到山脊的另外一侧——这就是泉水为什么不为黄沙掩埋的原因。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地形和风的“流动”,使沙山和泉水保持着既矛盾而又和谐的状态,天然共生共存。满目荒凉的西北沙海之中,有此一景,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神奇,令人神醉情驰。
大自然的奥秘总无法全部破释。
有些神秘不可言传。
民间熟知的只有传说,虚虚实实的只有故事。雄奇美丽的月牙泉虽然渺小微弱,但她的明亮竟像眼睛一样容不得沙子。几千年的风沙肆虐中,不时有黄沙落入水中罢,难道沉入水底的沙土还会重新扬起?这不好解释。不管如何,作为沙漠中神奇神秘的所在,鸣沙山与月牙泉无论作为观光揽胜,还是科学研究的价值,都是无可替代的。——但地质研究毕竟指出了月牙泉形成的关键因素:除了独特的地形地质构造外,就是敦煌的地下水位与党河古河道。
月牙泉在敦煌市南6公里。青杨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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