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夫》第26章


孔柏裕微微低头注视她的脸,背后卧室的灯光照在沈苑的脸庞上,他忽然插腰笑道:“沈苑啊沈苑,有些时候糊涂一点有什么不好?你左右不过几十年的生命,最终尘归尘土归土,搞那么清楚干什么?”
沈苑蹙眉坚定地摇头:“人一辈子是短暂,正是因为光阴荏苒,所以才要好好把握。我不算个勇敢的人,可也知道什么是珍惜。古人说难得糊涂,我不同意!”
她昂着头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一字不漏地听着,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他边摇头边笑,像是忍受着某种痛苦却无可言说的模样。两人距离这样近,沈苑甚至能清晰地看清他鬓角上的水珠。孔柏裕依旧是笑,声音却暗哑下来,眼底闪过一丝隐忍的痛楚。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俯视着她:“你想知道真相?好!好!沈苑你听清楚,这话我只说一次!
我每次碰到你就背疼,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连如来大弟子迦叶对你都另眼相看,不是因为别的!根本因为你不是普通的人!佛祖拈花一笑的故事听过没有?你就是那朵金色波罗花,被如来亲手摘下的花!他没多久便涅槃圆寂,而你被流放到人间受生老病死之苦!”
他的表情是狰狞的,带着几乎绝望的疯狂与痛苦:“多少年前我误吞食了如来,他从我后背破体而出,那伤十几万年来都没有好过!而你,只因为你曾经被如来的手沾过,我一碰你背伤就复发。”
他的模样恐怖骇人,沈苑真的被吓到了。听闻他提到那背伤,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果然,光影照着他的背,清楚地呈现着一道可怖的伤口,似乎隐隐还在流血。
孔柏裕察觉到她的视线,几乎立刻转过身挡住了自己的背。一番话说完,孔柏裕渐渐冷静下来,不再看她:“这就是真相。当日我被如来囚禁受苦,逃离之后率领千万魔族杀向西天,只想讨回一个公道。如今物是人非,如来早已涅槃,我却连他碰过的花都奈何不了。”
沈苑立刻摇头:“这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
孔柏裕冷笑:“当然不是你的错。只是你我差距太远,你既然知晓了事实,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说完,他微微垂首叹息低不可闻,好像疲惫至极。沈苑几乎脱口而出:“你当日主动接近我,仅仅因为我是如来碰过的波罗花、而你一时好奇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孔柏裕的背影一僵。光|裸的背上长长的伤口凝着狰狞血痂,仿佛刚刚勉强愈合。他的后背如山一般宽厚,他背对着她却始终没有回头。卧室内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是来自上古传说的寂寞。
沈苑站在原地等着他的答案,周遭的温度蓦地降低下来、简直瞬间到达了零度。沈苑诧异地环顾四周,原本盛开的花海霎时大片大片地凋谢,娇艳欲滴的花冠只剩下了颓然的黑灰色,冰冷绝望。
昔日绝世容颜,转眼枯萎。
只听到孔柏裕的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却在耳边不断地回响:“当日我不是对你一时好奇,我是想亲手杀了你。”
说完,房间中徒留下一片死寂。
沈苑只觉得身体无比地寒冷,她一直站在他的背后,却长久地无话可说。孔柏裕也不开口让她离开,直到卧室里又走出来一个人,才终于打破了沉默。
是只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苏晓晓。
只见她迷糊地揉着眼睛,委屈的模样像极了热恋中的小女孩。两腮微红乌丝凌乱,左边的吊带歪在一边,暧昧旖旎的模样只看一眼便叫人浮想联翩。
她抬头便看到已然呆掉的沈苑,大方地和她打招呼:“老师你怎么过来了?找我还是找师傅?”
苏晓晓声音软糯香甜,叫人听后不禁酥软。甚至都不用去猜,就能想到她和孔柏裕刚才在那个卧室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沈苑努力睁大了眼睛,却依然瞧不清他的背影。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努力想挤出个笑容出来,不用镜子都知道一定比哭还难看。想想这是可笑,她大半夜不睡觉专程跑到这里来,这顿羞辱简直是自找的。
沈苑几乎是夺门而出的。
她早该想到了,他活了十几万年,环肥燕瘦想必都见识过,也从来不会缺少。她指望什么?难道指望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不过是幻想而已。
努力将刚才所见都扔到爪哇国去,她强迫自己放空思想。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她甚至想过抛弃时间与身份的差别努力活一回,孔柏裕与事实都不愿意给她机会。
脚下还有些虚浮,沈苑深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墙缓慢而坚定地往回走。电梯就在拐弯的地方,她一步一步尽量沉稳地走过去。旁边还有个工作室,她随手扶着门把手,却没想到轻轻一碰,那门竟然开了。
她一怔,这间屋子,是他的收藏室……
明明心里决定从此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明明说服自己自此打消一切不切实际的希冀,那个瞬间沈苑不知在想什么,总之最后的最后,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推开了门。
因为这个冲动,她整整后悔了一辈子。
然后她看到了原本随意堆砌着玉石玛瑙青铜器的长桌上,最前端好好摆着一只墨绿色翡翠小盒,外头雕刻着花饰,正是不久前绽放在隔壁的花。
那边的花开花谢,这边的花却永远盛开永不凋谢。
她缓缓伸出手去打开那玉盒,里头仔细摆着无数金色花瓣,依旧是那种她叫不出名字的花。而馨香花瓣簇拥着一只白玉剔透玲珑的酒杯。
沈苑一怔,这是那天在大鹏鸟女儿的寿宴上,他拿在手里的酒杯。
而她,就着这只酒杯,喝了他一口酒。
刹那间好像有无数的碎片向她扑过来,强装出来的镇定再也坚持不了,她险些将这个酒杯摔了。
沈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这个门,又怎么回到了隔壁那个房间去。而就在几分钟前,她才刚刚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去那里,永远不会再给他机会欺侮她第三次。
可她什么都顾不得,任何誓言在此刻都如此苍白。她踉跄着脚步霍得打开了依旧虚掩的门,将枯坐在椅子上的人吓了一大跳。
已经穿戴整齐的孔柏裕傻傻地仰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她,半晌都无法反应。
沈苑喘着粗气,她看见原本枯萎的花再次绚烂绽放,她看见他坐在角落里落寞怀抱着一只花盆发呆,她看见他穿着最喜欢的白色羊毛衫,领子高高地竖起来几乎挡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孩。
孔柏裕你这个——
他还没有时间去掩盖孤独悲伤的表情,她举着白玉酒杯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将这样一只酒杯收起来?其实因为我们都用过对不对?
我晚上经常梦到你,其实那不是梦、是真的对不对?
刚才你和苏晓晓在一起,其实只是骗我、让我知难而退对不对?
你今晚又来看我结果被我发现,知道我要来所以才骗我对不对?
佛祖当年摘了一朵金色波罗花,而你这里遍地放着的都是波罗花对不对?”
不给他机会反驳,因为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只是他藏得太好,她到今天才彻底明白。
她向前一步,问出了最后一句话:“而你,爱我,对不对?”
第23章二十三章
她坚定地问出来:“而你,爱我,对不对?”
问完,沈苑连呼吸都屏住,紧紧注视着孔柏裕的脸,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哪怕是最微小的表情。
而孔柏裕从始至终都处于震惊的状态,嘴唇微张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好像她的再次出现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本来毫无奢望,却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沈苑努力控制自己的喘息声,耳膜在嗡嗡作响。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再被他嘲笑一次,权当自讨没趣罢了——
耳边一阵风,她什么都没看见,原本坐在角落里的孔柏裕转瞬便来到她面前,眼眸中被渴望与狂喜的情绪占满。他单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空着的手抚着她的下巴,二话不说对准她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这一切这样忽如其来,可却又像是注定了的。沈苑没有半分迟疑,尽全力踮起脚尖靠近他,让自己的曲线契合他的轮廓,让自己的温度温暖他的身体。她和他唇齿纠缠得这样深,狂风骤雨般要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对方。
脑海里只剩下闪亮的空白,她只想全力去吻他,他要什么她给什么,她有什么就给他什么。过去一切统统不算,她恨不得把自己从头至尾剥开,某种火焰蹿出来将她燃烧,最后那把灰都要放到他面前去!
天!她爱他爱成这样!
孔柏裕尤不满足地舔着她的下巴,沈苑则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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