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龙王爷的女婿》第19章


摆齐祭品,点燃蜡烛,蒋启鸿撩袍跪在蒲团上,喃喃说道:“往日多有不敬,虽叩拜十数年,却从未心怀虔诚,万望恕罪,王爷在上……”顿了顿,垂下眼睑,半天才笑说,“……岳父大人在上,多年来承蒙恩典,诸事平顺,请受小婿一拜。” 双手合十,闭目默念须臾,叩行三拜。
起身插上高香,蒋启鸿越过塌败的窗户,查看小庙的断壁残垣,耳边传来人语声,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边,折扇挑开梨树枝,走至树下,朝蜿蜿蜒蜒的盘山小道瞧去,但见——
春意融融的山路上,一众官员在百姓的目送中款款交谈,散漫着拾阶而上。为首一位年轻官员,绯色官服,持折扇指着路旁一树桃花,对身后武将不知说了句什么,武将欣然而笑。
蒋启鸿也欣然而笑。
雨墨端着杯茶,四处找蒋初,见其站在梨树下,紧赶几步跑过来,帮他拍拍满肩落花,“公子,您还没祭茶呢。”
“嗯。”
雨墨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顿时大惊失色,手一抖,茶杯落地,“怎么会是他?”
蒋启鸿侧过头来,笑问:“很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还想听耽美故事吗?此故事是明朝的(本人是不合格的明粉,请体谅),其实历朝历代都有很多,有些非常出名,有些就要靠我等不着调人士去深度挖掘了。说个从明朝某落魄文人写的短篇小故事里看来的,只讲梗概(我也只能记住梗概了),这故事是杜撰的,您就权当看我胡说八道吧。某诗书大户的公子春天狎妓泛舟西湖,与另一船擦身而过,您猜他看见什么了?——一位倾倒众生魅惑天下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大美……女啊!眼睛发直,船划远了,他还在勾着脖子一个劲地眺望!过后,派人四处打听这妞儿是谁。小厮回报:这位小姐是本城某位富商家的表小姐,来还愿的,就住在某尼姑庵旁,日日吃斋念佛。一听是富商,这公子心中大动,冒着大不韪也在尼姑庵边租了间小房子,天天往人家院子里扔石头,石头外包着纸,纸上写着诗。嘿!您还别说,没几天,终于跟大美人的丫鬟搭上线了,一来二去,美人约他三更半夜后院私会。这公子激动得晚饭都没吃,瞪着太阳盼天黑。终于半夜了,月黑风高,偷偷溜进隔壁,登了堂了,入了室了,一句话没说,上了床了。一上手发现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撤退,被人嘁哩喀喳好一顿收拾。完事之后,说实在的,不得不佩服,这公子觉悟真是高,一边疼着一边还问:兄台,奸也奸了,能否得窥我夫容颜?此句绝对是原话,我这么不着调的人把什么忘了都行,能把这句忘了?瞧瞧人家这心胸,直接称呼上“我夫”了,本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点上灯,公子大惊失色,老天爷啊!这哪是人啊!哪有长成这样的人啊!这是神仙啊!当初那大美女给他提鞋都不配啊!天雷勾动地火,又嘁哩喀喳折腾了一回。俩人还挺有闲情逸致,一边上颠下簸,一边还能解释前因后果。原来这位大帅哥是无锡人士,某公侯后裔,典型的贵公子,某次泛舟太湖时看见了受君,顿时大为倾心,但是受君身边全是女性,估摸着不是同道中人,就想出了用美人引诱,自己再取而代之的法子。当攻君得知受君男女不拘时,简直喜极而泣,您猜他为什么高兴?——因为此二人如胶似漆难分难舍,一同搬到无锡,比邻而居,各自成亲,时不时翻墙私自幽会,详情请参照《金、瓶梅》中西门庆与李瓶儿,他俩那点架梯子爬墙的龌龊事儿全家都知道,就是不点破。无耻!无耻之尤!
☆、14
“公子……”雨墨遥指龙慕,“他……他居然是扬州知府?”
“看着不像?”
他哪点看着像当官的?雨墨皱眉说:“那我们得罪了他……”
“难道不是他得罪了我们?”蒋启鸿矮身避过梨树枝朝龙王庙走去,雨墨紧步跟上,“公子,此人心术不正。”
蒋初停步,瞧着雨墨笑问:“你觉得我心术正吗?”
雨墨顿时哑口无言,这话叫人怎么接?说他心术不正?——不带这么给自己找抽的!要不说他心术正?——呃……不带这么昧着良心的!
蒋初进庙敬了茶,乘轿下山,坐在茅草亭里就着杯粗茶看路边十几个孩子争着抢着跳长绳。
临近中午,山间传来铜钟响,震得山谷回音荡荡,山下万千百姓纷纷放下手中活计,面朝轩辕庙拱手躬身一揖到地。
蒋启鸿起身,深深一礼。
铜钟响了九声,余音袅袅,山上礼拜的人群陆陆续续下山而来。
蒋启鸿坐下接着看孩子跳绳,对雨墨微微一笑,雨墨会意,拉着老鸨子说:“妈妈,借一步说话。”
人群越聚越多,贩夫走卒们忙活起来了,熙熙攘攘此起彼伏。
小厮俯到蒋初耳边轻声说:“公子,陈浩东下来了。”
蒋初“嗯”了一声。
于是,我们的蒋启鸿公子走出茅草亭,坐于巨石之上,清风拂面,扇坠飘摇。
那边厢,陈浩东跟三五个盐商相谈甚欢,刚走到三岔路口,斜侧里突然冲出一个女人,盐商们眼前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妇人一头跪倒,抱住陈浩东的大腿抽抽嗒嗒哭上了,“老爷……老……爷,妾身……妾身……”
陈浩东皱眉,弯下腰仔细端详她的面容,迟疑着说:“你认错人了吧?”直起腰大声说:“谁家的妇人?还不快快领走。”
这女人闻声骤然大声恸哭,“老爷!老爷!妾是下堂妇,自知没脸见老爷,看在十一年夫妻的份上,求老爷让妾身见见孩子吧……老爷啊……”
陈浩东一呆,一甩腿,把这妇人掀了个跟头,“你胡说什么!”
霎时,地上球也不滚了,天上风筝也不飞了,人们扶老携幼拖家带口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有热闹不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着爬过来,嘴里当真是字字啼血啊,“……妾身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坐着花轿嫁进了陈家,多年来不曾为陈家留下一男半女……心中愧对列祖列宗,前年,生下男婴,老爷却把妾休了……妾身无怨无悔,只怪妾命苦,妾自知人老珠黄,旧人不去,新人难来……老爷,十月怀胎……当娘的心……”说着说着,哽咽住,泣不成声。
陈浩东气得脸红脖子粗,瞧瞧周围人群,一个个毫不避讳地大肆议论:“生了儿子干吗把娘休了?”“谁知道啊!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啊。”“这不是陈浩东嘛?盐商会长,那叫一个抠门!”
陈浩东一把揪住这妇人的头发拎起来,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你到底什么人?讹钱?”
这女人“啊”一声痛呼,“老爷……妾只见孩子一面……远远看一眼……老爷,孩子降生,妾与他相处未满一月,实在是……实在是……”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开始躁动,一个小矮子噌噌噌爬上大树,笑呵呵地说:“我说这位陈老爷,儿子生了,却把娘休了,这不过河拆桥嘛,七出之条里有这条吗?”突然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别告诉我那孩子不是你们老陈家的种。”
话音未落,顿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哄堂大笑,把陈浩东臊得脸上能滴出血来。
旁边某盐商见犯了众怒,赶紧对陈浩东耳语:“会长,跟刁民牵扯不清有失身份,给点钱打发了吧。”
陈浩东全身上下一通摸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正手足无措之际,这女人忒没眼色,一把抱住大腿就不撒手了,陈浩东火气上涌,一脚踹在她肩膀上,妇人“嘎”一声,得!晕过去了。
这下可好,彻底把人群惹毛了,纷纷破口大骂。
这节骨眼儿上,一个年轻人远远跑来,一路狂喊大叫:“姐姐!姐姐!你在哪儿?”扒开人群,陡然看见姐姐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年轻人顿时怒火冲天,不由分说一拳砸在陈浩东鼻梁上,鼻血顺着人中飞流直下三千尺啊!
年轻人指着陈浩东鼻子跳脚大骂:“白眼狼!没有我们家资助,你老本早赔光了,会有今天?”年轻人转身面朝人群做了个罗圈揖,“父老乡亲,大家评评理,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我姐姐他说休就休了,无凭无据,只说是私通外贼,”一口啐在陈浩东身上,“我倒要问问你,私通外贼生下来的孽种你干吗跟祖宗一样供着?”
陈浩东刚想辩白,年轻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抖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义正言辞:“这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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