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鬼叔》第8章


辣得烫嗓,烈得舒心。心胸被辣得荡开,如豁然开朗,愁扰不再。
看着鬼叔将一满碗酒一饮而尽,酒娘爽朗一声:“好!”
她笑看着鬼叔道:“我这酒是药曲蒸成、糯米酿成的,又窖了好些年,我自己都不舍得喝,我将这一坛子送给鬼叔,只求鬼叔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鬼叔挑挑眉毛。
酒娘神色一黯:“绍哥生前说过,他无论如何都会等我,相伴一起走上黄泉路,可人鬼毕竟两隔,我完全感觉不到他,我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酒娘看着鬼叔:“鬼叔能否帮我去瞻崆城看一看,若是他还在,哪怕——带句话也好……”
鬼叔道:“我说过,随手能解决还好。因为我有急事,路上耽搁不起。”
“这样。”酒娘听出了鬼叔话中的无意,眼圈泛红,松开紧攥的拳头,倒碗酒一饮而尽。
二毛趴在桌子上听着,咬着酒碗边,笑眯眯抿着碗壁上粘挂着的花雕。
亲情篇之第八章
大抵是由于那两碗酒的缘故,鬼叔回到客栈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太酣畅,醒来时看着已经大亮的天,鬼叔大吃一惊。平日里一两个时辰就睡足了,这次竟然睁眼天明?
奇了。
他起床时小心不压着一软团儿的二毛。一通简单速度的洗漱过后,鬼叔到街上,四文钱给二毛买了张大饼。回来时二毛还在睡着,小身子整个蜷在被子里,薄被子底下鼓起一小包。鬼叔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二毛的两只白嫩的小脚丫子,就把她倒拎了起来。
被倒拎着的二毛,头顶俩毛倒着飘,半醒着打呵欠:“鬼叔早。”
鬼叔把她放床上,又走到桌子前把买来的大饼放下:“你快起床,吃了饼咱们好上路。”
二毛迷迷糊糊跳进鞋子里,爬到凳子上揉揉脸,眯着困眼张口咬饼,嚼了一会儿,从大饼上扯了一块儿递给鬼叔:“喏。”
鬼叔接下。
自打试过葱花炒鸡蛋后,他不怎么排斥送到嘴边的食物,也愿意尝一尝各种食物。大饼放在嘴里嚼一嚼,筋筋的面食也别有一番味道。
二毛在一旁歪着头咬饼,默默看着闭目咀嚼的鬼叔。吃完她拍拍手。
鬼叔抬眼看看:“吃完了,上路吧?”
“米有洗脸呢。”
鬼叔就拽过浸了水的凉毛巾,随便在二毛脸上蹭了两把:“好了。”
二毛拉着鬼叔的手指,在他背后偷偷翻了翻白眼。
…………………
等从客栈领了押金上路,太阳也高高照了。
二毛牵着鬼叔走在镇街上,东停一下,西歇一下。左手指指糖葫芦:“我要吃。”右手指指糕点铺子:“这个也要。”等出了城门,已是大包包着数小包,包包皆是零碎小食。
沿途一路,小镇小街不少,小吃小店儿更多。城连着城,镇连着镇,街通着街。横竖,二毛是见啥尝啥,鬼叔就没见她那小嘴消停过一会儿。自己吃还不算,每样必给他分一点。反正鬼叔闲着也是闲着,来者不拒,也就馒头稀饭、豆腐青菜的尝了尝。
这一尝,就尝出了些思想。比如吧,同是荤菜,猪牛羊鸡鸭鱼绝对有别;同是猪,里脊耳朵尾巴内脏也绝对有差;同是猪里脊,老郭家做时放了驰名大川的晋江老抽,而老张家的只放了普通老抽,这味道也是大不相同。(很明显,晋江老抽的味道很是销魂~)
总而言之,百食千味儿嘿,还颇有意思。
不过,就在鬼叔将将摸到一些品食的门门道道,对饭食感了那么一点兴趣时,问题来了,而且,来的这个问题还颇为难以启齿——如厕。
酒肉穿肠——过。
过,而非,留。
“留”自然好说,“过”就麻烦了。鬼叔的这个问题就是围绕着如何“过”,简称如厕问题。
想要如厕,这是伴随着吃喝而来的自然生理反应,
如何如厕,这是自远古就有既成规矩的日常行为。
麻烦的是,鬼叔有自然反应,但不清楚这个日常行为的规定。
于是,在一通七吃八喝后,鬼叔捂着肚子,臭起了脸。
二毛看着鬼叔捂着肚子,眨了眨眼睛,带着他来到一间四面漏风臭烘烘的破草房子前。正值有一人在里面蹲厕,鬼叔就于茅房门前,火急火燎地学习如何那啥啥啥。
其中诸多囧事,不再详细赘诉,自行脑补。
反正,
鬼叔最后遭了白眼一顿,被骂神经病一句,被二毛捂嘴偷笑了一回。
不过,虽然被别人骂精神病,但从茅房出来的鬼叔可是精神多了。只是多了一身臭气,这让他颇为不爽快。加上刚才忍耐想那啥啥时的不自得之感,鬼叔就彻底放弃了继续品尝食物的想法。好在二毛看到一身臭气的鬼叔从茅房里出来后的一张臭脸,也就不再吃什么都分给他一半了。甚至也不再见啥要啥了。
伴随着一路囧囧的吃喝拉撒,鬼叔和二毛来到了一座城前,城门上三个大字“瞻崆城”。鬼叔隐隐觉得这三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二毛已经蹦蹦跳跳跑进去了。
此时,太阳大烙饼一般挂在西边,眼看就要掉到地底下去。
说起来,这一路上,二毛没再把路往深山老林里领,而且几乎都是刚刚好在黄昏将近时,到达另一个有客栈可歇脚的小镇小城。二毛带着鬼叔在城镇里面悠悠晃晃,蜷在鬼叔怀里饱饱睡一觉,第二天懒腰一伸,继续上路。如是过了小半月,鬼叔也差不多习惯了睡觉时有个软二毛在身边。
鬼叔跟在二毛后面问:“二毛,今夜就留在这小城找个客栈住下,明早再赶路。”
二毛没吭,脑袋波浪鼓似的在街道两旁瞅来瞅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鬼叔跟着她走了半晌不见她停下,心中纳罕。
就在他们几乎用脚把这小城丈量了一遍时,二毛终于在一家大户宅门前收了脚。鬼叔一喜,难不成她到家了?抬头一看。
宅匾:章宅。
气派的宅门旁边,镇宅双狮像是在龇牙咧嘴地嘲笑鬼叔。
结合刚才所见的城名,他忽然就想起来,那晚酒馆的酒娘,好像说她的什么丈夫就是瞻崆城的章绍。他绞眉看着二毛。
这小鬼领的路,巧合得不正常啊!
可是,那小家伙不过也就顿了一顿,提脚就往前走。鬼叔跟了上去,拉住二毛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等一等。”二毛回头看着他。
他想了想,牵着二毛走上章宅的台阶,扣了扣镀金门环。
门瞬即开了,包着头巾的章家家仆探了半个身子瞅着鬼叔:“鬼叔?有事?”
鬼叔看着二毛道:“我只是想问一下,章家有没有鬼要敲,我似乎前两天听谁说章家闹鬼,要请道士鬼叔什么的看一看,我就来了。”
那家仆一愣:“没听说呀!我去问问,鬼叔等一等。”
家仆前脚掩门,鬼叔后脚就把门推开踏了进去。
层叠映掩的深宅模样。
宅内众仆皆是愕然看着大大方方就牵了个小东西进来的鬼叔。而鬼叔在众人愕然没缓过来神之际,拉着二毛沿曲曲折折的羊肠子道道,在这宅中走了一遭。
未见有鬼。
一路上,鬼叔默默关注着二毛,果见二毛往宅院家祠处多瞟了几眼,心中有了半分了然,正准备离开,见方才开门的那个家仆慌忙不迭地跑过来:“鬼叔,你,你,你怎么进来了。老爷说没有什么闹鬼,鬼的……”
鬼叔留了声“知道。”就扬长而去。剩下一群畏畏缩缩地掂着擀面杖、扫帚、门闩准备与鬼叔拼命的家仆们,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地大眼瞪小眼……
……………………
鬼叔离开章家,扯着二毛进了个无人小巷。
审问:“说吧,你到底……”
“你走错路了。”二毛咂咂嘴,“我从娘娘那里过来的时候没有进那院子里。”
“什么院子?”
“刚才那院子~”
鬼叔皱皱眉:还装,你把我当傻子耍着玩儿呢!
二毛见鬼叔面色不善,眼睛滴溜溜一转,道:“我要吃红红小山楂配甜凝凝硬脆水晶外壳酸甜销魂串!”
鬼叔听到这名字一怔:“这是什么?”
二毛咧嘴露出一排齐齐的小白牙:“不会有臭烘烘后果的好吃的哟~我刚才看到了,我要吃!”
不得不说,鬼叔几日未沾食,有那么一大点心动,尤其是——不会有臭烘烘后果……
也许,吃完,再盘问她,然后再赶她走……
鬼叔点点头。
一刻钟后,鬼叔和二毛一人拿着一串红红小山楂配甜凝凝硬脆水晶外壳酸甜销魂串(糖葫芦)……
鬼叔明白自己又上了这小鬼的套,可小鬼头的嘴被糖葫芦占得满满的,根本没空理他。而且,刚才还好说,现在满大街人看着呢,也没法实施强硬的手段强迫其交待欺瞒并耍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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