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12歌后》第92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正在拾取过往的一切。”
缓缓阖上眼，兰斯特几不可闻道：“女皇，你什么都猜到了……”
莱卡伯爵否认了杀死克里斯丁娜公主这一事实，倘若这是事实的话，那么杀了这位公主的人恐怕是……
【皇族的血脉不允许流落到他人手里。】
这是一个警告，同时也是一个预言，预知着开始，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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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块玻璃质的五角星上，艾拉的神情恍然，她茫然的看着四周：“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
循声望去，一个穿着裙子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漂浮在她的对面。
“你是谁？”
小女孩歪着头：“你真的想知道？”
“……”
“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打击的样子，你——”小女孩飘到她眼前，“没事吧？”
艾拉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动了动手臂，没有感知。
“放弃吧，这里你是不会有任何感知的。”
“是么。”得到了回答，艾拉低声道。
“别这么悲伤了，艾拉。”女孩抱住艾拉的头颈，让后者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这种感觉——她伸出手，眼角有眼泪落下。
异常熟悉。
就像是……她母亲的。
像是回应了她的期待一样，原本煞白的世界被各种各样的晶片给取代，那些晶片或停止不动的漂浮在半空，或在她的周围打转，像是希望她去看一样。
“接受吧。”那个小女孩伸手取过艾拉身后那个晶片，如获至宝一样的递给艾拉，“这是属于你的……过去。”
艾拉眨了眨眼睛：“我的……过去？”
“你是艾希帝国第一皇子的长女，就算长得再怎么稚嫩，也过去了三十多年，你不会以为你自己真的只有十几岁吧，艾拉。”
“……我倒是希望是。”如果她真的只是艾拉的话，那么醒来后可以看到巧笑倩兮的克里斯丁娜，还有虽然沉默却还有关心她的父亲。
但是她知道一切都不是梦，克里斯丁娜心意已决，而艾拉又救不出对方，那么属于艾希帝国公主的结局是什么……已经不需要猜测就能知道。
小女孩没有说话，将晶片放在艾拉手心里。
顿时，无数记忆疯涌进了脑子里，艾拉几乎承受不住的咬破了下嘴唇，却因为没有感知而感觉不到疼痛。
第一片晶片是她出生时候的记忆。
由于她是为了延续艾希帝国的未来而诞生的，她的生长方式也不同于别人，从母体中诞生，然后便进入了玻璃缸中。
“这便是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成长过的原因。”小女孩指着艾拉手中的晶片，说，“就算身体保持在婴儿时期，这十几年来在你周围发生的一切你都是知晓的。”
艾拉没有说话，小女孩说的没错。
就算身体没有成长，通过特殊的培育手段，她的大脑和身体完全相反，成长速度很惊人。明明是婴儿模样，却能够用眼睛看清这个世界，听懂周围人的声音。
而她的母亲……她怎么偏偏就忘了？
她吸收着一片又一片晶片的记忆。
父亲的笑容，母亲的感动，他们给予艾拉这个个体的温暖并不少，只是艾拉她忘了，她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最后映在眼中的是莱卡冰冷的笑容，以及母亲悲伤过度晕了过去的身影。最让她诧异的是，她居然看到了那个拉美德国的女皇居然也在她的记忆里。
这么说起来，这个人知道过去的一切……才会让自己做出选择的？
“艾琳，这是我的王冠，我现在将它给你。”她的父亲——艾希帝国第一皇位继承人，在继承前夜约见了许久不曾相见的母亲，在她的面前，他一字一句道，“你为我守住了这个国家，我无以为报，我将一半的艾希帝国允诺给你，而另外一半给予我们的孩子。”
看完了所有的影像，艾拉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小女孩并不是别人，而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她，也就是小时候的奥菲利亚。
小女孩问她：“想起了一切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无法原谅弗朗休斯·莱卡！”
因为受过伤害，便要将所受的痛苦强加在他人身上，就算有千万个理由，他也没有这么做的权利。
“但是爱丽丝她们是无辜的。”
艾拉深吸口气，握紧了拳头：“我有分寸。”
小时候的奥菲利亚微笑道：“那样的话，我就能放心的离开了。”
☆、87悔恨
【那种孩子；根本没有出生的必要！】
这便是莱卡伯爵对于她的评论。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站在空旷无人的角落里，小小的艾拉不止一次的诅咒着自己的命运。
像她这样的人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父亲说的没错；她的一切都是错的。因为她的存在；她的母亲一病不起；所以她的父亲才会这么讨厌她。
这样的话，只要她消失就可以了吧？
她是看着那个阴谋如何发生；而她又是以怎样的形式离开了年轻美丽的母亲身边的；即便那个时候的她被人以为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但是她永远记得那天。
她以为她的母亲会和父亲不和睦；是她的关系。
她以为，只要她不在了；父亲就不会痛苦；母亲就不会难过。
只是……她错了。
正是因为她的离开，母亲才会悲伤过度离开了人世。
一直以来自己都能感受到的违和感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解释，而自己的父亲看到自己时候露出的复杂眼神，她也终于能够明白是为何了。
背叛了他的母亲与另外一个人生下来的孩子，一边爱着这个和自己最爱之人有着相似容貌的孩子，一边憎恨着这个孩子身体中流着的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血。
一次又一次的，在近乎崩溃的边缘，那个男人一边被这一切给凌迟着，一边挣扎着，究竟是去爱还是去毁灭？
而最后，他终于抛弃了所有的理智，拒绝了思考，凭着本能选择了去恨、去摧毁，只要是背叛他的存在、碍他眼的都要除去。
手指拂过眼角，艾拉睁开了眼睛。
“终于醒了啊……”
唯一一个让她感到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低垂着眼，将手伸向声音的来源地，她搂着兰斯特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喃：“兰斯特，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艾拉？”
女孩哈哈大笑：“艾拉什么的从来都是虚假的存在，一开始就不存在！”
“发生了什么？”他没有推开疯癫了的女孩，任凭她的手指掐着他的脖子，艰难的开口。
女孩疑惑的抬眸，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吻上青年嘴，后者一僵。
兰斯特察觉到了这样下去不行，他一把推开女孩，将她压在了床上，制止了她的行动，而她出乎意料的格外听话，安静的看着他。
“艾拉，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女孩忽而笑了：“兰斯特，没有艾拉了哦。现在的我啊……只能是奥菲利亚。”
“我想起来了，三十年的过往，还有你最重要的女皇是我的家人这件事……这些被我刻意忘却的，如今一点不剩的全部在脑海中浮现了。”
“兰斯特，对我宣誓吧。”
脸上带着陌生的笑容，女孩朝眼前的青年伸出手：“除了你以外，我似乎谁都不能信。”
“艾拉？”他错愕。
轻咬手指，琥珀色的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她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又那么的嘲讽。
“成为我的骑士，向我效忠，兰斯特，你……别无选择。”
没有被威胁的愤怒，兰斯特只是悲哀的看着眼前不熟悉的人：“这样好吗？逼迫自己成为你不愿意成为的那种人？”
“说什么啊，兰斯特。”她抱住了青年的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我一直都是这样啊，你所知道的‘艾拉’才是错误的存在。”
“我要保护住这个我父亲、我母亲，还有克里斯丁娜深爱的这个国家，我只能是奥菲利亚，不能是艾拉。这样的情感，对你来说是不能理解的吧。你对于你的国家，那个强大的拉美德国，你给予它的不是对于国家的支持，只是因为阿凌也就是你的女皇的关系，你顺便付出了一部分的关心给了它而已。”
“而我不同，我之所以出生，就是为了延续这个国家的未来。”说到这里，她勾起嘴角，“兰斯特，不要露出这么难看的神情啊，这就是属于‘奥菲利亚’的真实啊。”
【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啊，兰斯特。】
女皇的话语仿若再度在耳边回荡，久久不散，只不过这一次他明白了所有。
或许，真的如同眼前的女孩所说，艾拉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虚假的存在，是奥菲利亚自己刻意去遗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