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见到蓝雨的时候也是明显吃了一惊,只不过很快就若无其事当做不认识蓝宇似的笑着道:“你好。”
蓝雨回过神之后很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回到房里就开始思量是不是该离开这个地方,不过快要生了,现在挪动未免太困难了,想来想去只能听小金暗中留言这家人的动静,先看看再说,她以前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王美人的地方,这王美人现在嫁了人,看样子还很幸福,说不定也不想被往事困扰。
三百三十三章 不知死活
次日卫家两兄弟和卫大叔都出门了,卫大婶和王美人到门前洗衣服,蓝雨便一个人到 院子里透气,做了一会王美人突然回来了。
两人迎面撞着,蓝雨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王美人大大方方的冲蓝雨笑道:“夫人,好久不见了,您看起来起色不错。”
蓝雨实在笑不出来,表情有点僵硬,道:“还好吧,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你……还好么?”
看到王美人脸上的伤疤,蓝雨实在不能违心的说你看起来也不错,尽量不把目光放在她的脸上。
倒是王美人轻轻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轻轻一笑,“夫人不必在意,在这乱世中没有了美丽的容貌是件好事,我如今算是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生活,嫁了个憨厚老实的丈夫,再置办几亩地,生个大胖小子,这一辈子就别无所求了。”
难得王美人想得开,倒显得蓝雨庸俗了,她抱歉的道:“是,能平平淡淡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王美人点点头,感激的望着蓝雨:“这还要多亏了夫人的成全。”
蓝雨有些不明就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王美人。
王美人轻声道:“当初园师遣散府里美人,无处可去的都找了大户人家收留,愿意自行离去的也给了大笔的银子防身,我知道这一定是夫人的意思。”
蓝雨不想居功,便道:“这是园师的一番好意,你们好歹伺候过他一段日子。”
提到园师,王美人面露讥笑,摇头道:“夫人不用瞒我,当初我说过,我见过的男人多了,在园师眼中我们不过是一件不合心意的礼物,他要是能将我们丢弃或者干脆毁掉就已经是我们的好运了,还想要好好安置,这不可能。”
话说道这份上,蓝雨也不再否认,望了望辽阔的天空,淡淡道:“我真没有做过什么,只不过说了两句话,终究还是你们运气好。”
提到运气两字,王美人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姐姐,想当初姐姐进宫得宠的时候人人都说姐姐命好,而她就松动啊园师身边众人又是一顿惋惜,暗地里都说若是留在锦园就算原本出身再低贱,凭借一个宠妃姐姐,她就是想嫁京城的勋贵世家做嫡妻也不是件难事。
要知道这些年,凡是送到敌园的美人,哪怕好似皇家尊贵的金枝玉叶也没有能讨到谁的好,尤其是园师身边的,到最后都悄无声息的诶了踪迹,早先年园师性情暴虐是众所周知,只因为她的容貌跟园师夫人有些相似,所以某些人就起了心思罢了。
运气这东西真的很难说,若不是被送到园师府,这会她大概已经跟她的哥哥姐姐一样死无全尸了吧,脱了眼前这位神秘的园师夫人之福,只是这位尊贵的夫人为什么会孤身在此呢?
王美人非常想要问,不是因为好奇,而是这关系到她现在一家的性命,好容易得到的一切她不想轻易失去。
看着王美人神情纠结,欲言又止的样子,蓝雨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立即明白了她的忧虑,暗叹她早先还担心王美人的出现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现在想来该担忧的是王美人,若是她身份曝露,给王美人带来的麻烦更大,这会王美人一定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蓝雨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不能说,说了王美人也不相信,她只能道:“按此地习俗,我唤你王嫂子好么,不过我已经在这里住了 一个月,不久就要生了,只要孩子一生下来我就走,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尽可以到外地去躲一躲,若是盘缠不够我还带有些银两。”
刚才还说感念夫人的恩德,转眼就担忧自己的现状,心思又被道破,王美人不免有些羞愧,听到蓝雨提盘缠什么的,她急忙摆手道:“夫人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也不缺钱,只是……。”
王美人说不下去,蓝雨却坦然一笑:“王嫂子也不必觉得惭愧,在这乱世,一个弱女子为自己打算没有错,换做我是你,我也会担忧的,但是也请你理解,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打从整天见到这位夫人的那一刻起,王美人心中就有万般不解,本该在深宅大院中养尊处优,婢仆环绕的夫人为何会孤身一人来到这偏僻小镇,而且还住在这样简陋的院落中。
大半夜辗转反侧之后,王美人最终得出的结论,这夫人大概是私逃出来的,否则园师怎么可能让大着肚子的夫人流落在外无人照看,这样的结论让她心惊不已,女子背夫逃离可是大罪,而且极不光彩,依照园师的为人,若是找到会夫人如何处置暂且不提,她们这些跟夫人有关之人势必是要被灭口的。
然而夫人现在也的确有难处,她再怎么担心也没有其他办法,依夫人说的,或者她们一家可以躲出去几天,待夫人顺利生产之后再回来。
说话间,卫家人都回来,蓝雨冲王美人微微点了点头,赶在卫家人进门前就回到自己屋子里去了。
卫家两兄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之后,卫大先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老父拿进厨房,然后领着一小包油纸包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凑到王美人跟前,谄笑道:“弟妹,这是我刚跟二弟在街上买的油炸果子,还热着呢,你尝一尝?”
王美人头天见到这位大伯的时候就非常讨厌他,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便耐着性子道:“多谢大伯了,不过娘还没有回来,还是等她老人家回来大家一会吃吧。”
卫家老大用眼睛瞄了一眼后边的屋子,又道:“弟妹真是孝顺,我们今天买了很多,娘那里也留着呢,这个是二弟特地给倪买的,还有那屋的小娘子,刚才我远远看见你们在说话,聊的好像挺开心心,待会我们一家吃顿好的,让她也一起来吧,可怜一个女人大着肚子,旁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卫家老大夹七夹八说了一大堆,王美人一看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字乱转立即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中暗恨,真是不知道死活。
“大哥,人家一个快要临盆的女人,在吃食上有不少忌讳,不是什么都能吃的,我刚才没有跟她聊什么,只打了声招呼,娘也说过,那个小娘子喜欢清静,不喜被人打扰。”
王美人抿了抿嘴之后还是尽量将话说的委婉。
“弟妹,看你说的,不过是吃顿饭,有什么打扰的,远亲步入近邻,咱们还是住一个屋檐下的,正该互相帮助,喊一声,也是礼数。”卫家老大在外面混久了,没读过什么书,不过场面话还是会说几句的。
卫老大的心思却给王美人提了个醒,她上下打量了卫老大一眼,眼珠子一转,刻意压低嗓门道:“大哥,你要真是好心,我没话说,不过人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过一时跟家人失散才屈尊住在我们家的,这大户人家规矩大,你可别没轻没重的跟人家搭讪,免得让人家为难。”
被弟妹这样一说,卫大恼羞成怒,嚷嚷起来,“我不过是关心一下人家,弟妹怎么这么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如此不知道轻重。”
王美人冷静道:“我不过是顺口一说,大哥何必这样气恼,难不成是被说中了心虚?”
卫大气的说不出来,可又怕嚷起来被人听见,只能气鼓鼓的进屋了。
这院子能有多大,卫家老大和王美人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当晚卫家人这顿团圆饭吃的很不是滋味,卫家老二愚笨,绞尽脑汁结结巴巴想要说些调节气氛的话,结果却适得其反,王美人脸上一直冷冷的,卫家两老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媳妇啧是讨好的笑,最后一家人只得闭着嘴巴不说话。
蓝雨自然也知道这事,不过区区一个流氓样的男子,她还不放在心上,若是对方只是个有贼心无贼胆的,就根本不用理会,若是个色胆包天的,对付这种人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那色迷迷的目光实在让人觉得不好受,蓝雨为了避开卫大,多数时候都躲在自己屋里,吃食什么的都由卫大婶送进屋,而王美人也整天在院子里坐着,让卫老大找不到借口登门。
卫大郁闷之下就整日到小酒馆喝酒,有一次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还跟镇上的混混打了一架,差点打掉半条命。
爱子心切的卫大婶想要帮长子说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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