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旗帜》第82章


封四也过来看了那信,和封三面面相觑,叹了口气。
要知道彼时,烈云牧场和许多商家做生意,段喻寒和四大执事的印章是取信于人的重要证明。且,前年有人伪造他们的印章,四处招摇撞骗被抓获后,段喻寒已下令四大执事的印章,统一用罕见的千年冰玉雕刻而成。印章上的篆文、刻法、乃至印泥,也都是烈云牧场为防假冒,特别定制的。所以,就算有人刻意伪造,纸上印记的颜色、深浅,线条的粗细,轮廓的清晰与否,必然有所不同。
可现在,那印记和素日里的确是一模一样。所以,这信确实出自胡天之手,常胜没有说谎。谋害段喻寒的人,正是胡天!
胡天听得叹气声,心知他们已信了八九分,忽然大声道,“圣武宫见主上去世,就想趁机打牧场的主意。阴谋,这是圣武宫诬陷我、离间我们的阴谋。”
他虽被戳穿,还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封三冲盛希贤微一拱手,“在下谨代牧场上下多谢宫主相助,使真相大白于世。只是处置叛徒,替主上报仇,乃牧场的家事,还请宫主带人速速离开,以免伤了彼此的和气。”
他这话听似准备对付胡天,实质在于催促盛希贤离开。
“本宫离开也容易。恐怕你们对付不了他。”
盛希贤淡淡的应着。
封三脸色微变,“宫主不肯走,硬要插手,只怕日后武林中人真要误会宫主对烈云牧场有所图谋了。”
他自然知道在杭州,圣武宫若有心杀人,云来居无一人能逃脱死亡的命运。现在唯有以名声来拘束盛希贤的行动,希望他罢手。
盛希贤忽地笑了,隐隐然的霸气欲扬,“胡天胆敢在杭州肆无忌惮的酿造血案,本宫自然要管。当然,更重要的,本宫衷心希望烈云牧场可以完璧归赵。”
“这个自然,在下等定当全力保护和支持小少爷,管好牧场。”
封三毫不犹豫的答。
“烈云牧场,自建立以来,就属于关外司马世家。封执事难道忘了?”
盛希贤依然笑着,细长的凤眼却寒光陡现,封三不由倒退一步。
“想必是你贵人事多,早已忘了谁才是牧场真正的主人。”
司马晚晴不知何时出去又回来,已恢复了本来面目。
那样的容貌,那样的体形,胡天和封三这三年不知见过多少类似的。此刻,两人却都禁不住心中一抖。依然是那灿若朝阳的眉目,顾盼间,却宛如一轮冰月冲破层层氲气,挟带了亮银如雪的锐气,扑面而来。
盛希贤起身到她旁边,“关外司马有继承人,又何须一个三岁的孩子来掌管牧场?”
“宫主有所不知,夫人并非司马老爷的亲生骨肉,按理,没资格继承牧场。”
封三躬身言道,他这才明白盛希贤说“完璧归赵”的意思。
“是吗?恐怕是场误会吧。”→文¤人··书·¤·屋←
盛希贤饱含深意的目光扫过封三一干人等。封三一惊,暗忖盛希贤是否全然知晓他们指鹿为马的把戏。
胡天眼珠一转,右手霍地直指司马晚晴,“原来是你勾结圣武宫,诬蔑我。”
继而转向封三,“刚才那个什么常胜,定然是他们的诡计,大敌当前,你我正该齐心协力才是。”
封三和封四互相交换着眼神,好似已相信胡天的话。
司马晚晴微微冷笑,也不言语。或许她根本不必和他们多说,只要杀了胡天,制服封三,再回牧场揭穿事实真相,也一样可以夺回牧场。
胡天微一招手,身边诸侍卫唰的挡在身前,狞笑着,右手按向身后那副仙鹤祥瑞图。
“住手!”
离他最近的封三断喝着,扑的一掌打去,只想挡了胡天的手。
“所有人退出厅外!”
司马晚晴心念电转。依稀记得很久前,听司马烈提过,说烈云牧场各地分店的客厅都藏有机关,可置人于死地,专为防范图谋不轨的客人。莫非胡天诡异的举动是要启动机关?
飞身上前,袖中天蚕丝毫不犹豫绕向胡天的右臂。盛希贤不退反进,随手拔了她发间玉簪,激射而出。
出击防守间,胡天一个回旋,错开身子,避开封三的掌力。身前侍卫一起出刀攻向天蚕丝,略略阻滞了它的前行。玉簪如流星在空中疾速划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深深扎入胡天的右腕,连带着钉在墙上。
右腕血流如注,胡天闷哼一声,狂笑着,“你们都去死吧。”
左手挣扎了用力按下画上仙鹤眼睛处。“嘎嘎”众人只听头顶闷响,仿佛有什么巨大东西要压顶而下,左右墙壁也翻转过来,密密麻麻的小型利箭骇然蓄势待发。
封三封四怒视胡天,已无力阻止启动的机关。退出厅外的圣武宫诸人大为惊骇,紧张的注视厅内动静,不敢进来一步。盛希贤却在司马晚晴耳边笑着低语,“我不信这世上有伤得了我们的机关。”
“嘎嘎”声忽止,墙壁翻转回去,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一时间,四周静谧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颗大颗的汗珠渐渐从胡天额上渗出、滚下来,他唇色灰白,拚命又按下去,机关再无任何反应。难道是机关久未使用,已然失灵?
司马晚晴转瞬间,已明白事情原委。定然是段喻寒和裴慕白没走,暗里捣毁机关,否则,还有谁知道秘密机关的所在,又能及时制止它?
思索间,耳边传来裴慕白用“传音入密”送来的声音“好险,幸亏来得及”顿了一顿,又道“段喻寒一早猜到胡天对付你们,肯定要动用这机关,他还是一心护着你。其实,报仇的事,你要想清楚才好”心头一颤,裴慕白总希望她能快乐些的,可如果真能放下仇恨,她又何苦为难自己?
“所谓天意难违,上天也不齿你的所作所为。你还有什么陷阱只管使出来好了。”
司马晚晴略一回神,清凌凌的笑声在大厅内外回荡,已用上擎天无上心法的霸道内功,相信云来居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盛希贤赞许的望着她。制敌,以攻心为上,利用众人敬畏老天的心理,再展示武功,震慑胡天的手下,自然可动摇他们对胡天的维护之心,让他们放弃抵抗。
果然,门外云来居的人已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胡天身旁诸侍卫虽还肃然站立,但目光游移,显然有所不安。封三封四也自缓缓挪步,离胡天远些。
胡天环顾四周,匆忙瞥了几眼东边置放的飞龙铜壶滴漏,神色闪烁,口中却道,“你勾结外人,妄图以武力攻占云来居,我是宁死不屈的。”
“说得好动听?可惜,叛徒唯一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司马晚晴欺身飞掠而至,诸侍卫略一犹豫,还是下意识的出手要阻挡她。
司马晚晴倏地停步,盈盈而立,“我知道有些人和常胜一样,是为了生计才在胡天手下做事,对他卑劣的背叛行径毫不知情。我不是不明理之人,只要诸位弃暗投明,我自然不会追究什么责任。你们以后,仍然可在烈云牧场担当重任。”
她娓娓言道,煞是动听,那些人恍若醍醐灌顶,一时你看我,我看你,犹犹豫豫的均停了手。
“哎呀,想不到是胡执事派人暗害主上,当真该死。”
“我可不能助纣为虐,平白担了个背叛的名声。”
“是啊,小姐素来宅心仁厚,会体谅我们的。”
隐约听得厅外众人低声议论,司马晚晴静静的笑了。孙子兵法有云“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岳中正曾教过的,她时刻谨记在心。要杀胡天并不难,但她不想那些下人盲目的各为其主,以死相拚。
如今,胡天在云来居的人马已被分化。就算还有些愚忠的死党,也在少数,不足为虑。
转眸间,瞥见厅外,不知几时段喻寒和裴慕白已混杂在人群中。那温柔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过来。昔日趣事,突地从心底跳出来,胸臆中不由漾起朵朵涟漪。
那时,她曾仰了小脸,拧了眉头,一脸严肃的问他,“以后我遇到很厉害的敌人,怎么办?”
他就强抑了笑意,也做严肃状,答她,“你练好武功,再厉害的敌人都不用怕。”
她气鼓鼓的瞪了他,满心不高兴,“你让我一个人去打敌人,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嘛,我在远处看着你,给你打气。等你赢了,帮你庆祝,如何?”
他的黑眸就那么温柔而戏谑的看过来,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乱。
只记得自己低头嘀咕着,“可你说过任何时候都会保护我,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对付强敌呢?”
“你不想快点长大吗?长大了,要做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他的话依稀还萦绕在耳边。
想到此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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