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灰剑》第2章


眼一亮,软剑轻舞,水波灵动,一剑向他身上空门刺去。
这正是这一式中唯一的空隙。也不知他眼睛为何如此之毒,一清子剑尖一颤,变招“六出祁山”,幻出雪光点点,难分是真是幻。
殷浮白退后一步,忽地弯身,软剑下扫,竟把软剑当成软鞭一样来使。
“六出祁山”亏在下盘略有空虚,又被他一眼窥出。
一清子纹丝不动,斩决剑平平下移,一招“不知火”削向他头顶,殷浮白举剑横挡,双剑相交,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好大一个火花直进出来。殷浮白“哎呀”一声,连一清子也不由暗自吸了一口气。
二人对自己的剑均是十分珍惜,却也未想到对方之剑竟也这般了得。
一清子剑招再变,接连五剑快若闪电,冰雪之上几无痕迹,这正是昆仑一派的“无影剑”,能使出这套剑法的在昆仑派中也不过寥寥数人。众人非但看不清他用的是何招术,连他身影也几乎看不分明。
殷浮白“啊”了一声,双眼更亮,不似是惊惶,倒更像兴奋。众人也看不清他到底怎么出招,只见水光乱舞,瞬息间双剑再分,这快之又快的五剑竟然也被他抵过去。
与此同时,龙在田与严妆也松了口气。
一清子抽剑回身,平平刺出第九剑。这一剑速度却极慢,几可听到空中风声嘶嘶作响,显然附着于上面的内力十足。殷浮白皱一皱鼻子,十足的少年神气。纵然他天赋过人,但内力却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硬拼是不可能了,但若说躲避,这一招笼罩范围却又极广,躲避亦非易事。
他“嘿”了一声,一剑刺出。这一剑后发先至,速度奇快无比,犹在方才的无影剑之上,转瞬已到了一清子咽喉,迫得一清子不得不撤剑回护。
转眼九剑,一清子从最初的入门剑招到使出了昆仑绝技,从速度奇快的剑招到欲以内力治人,但并无一式奏效,峰顶众人感叹他剑术精妙的同时,对那少年殷浮白更是惊诧。
这殷浮白内力平平。剑招却是十分干脆利落,少有花巧,透着一种少年人方有的锐意自如,手法却又如浸淫剑技几十年的老手。更难得是那一眼窥破对手破绽的眼力,真不知他是如何习来。
眼见只余最后一招。一清子的面皮绷得极紧,一语不发,相较先前九招的精彩绝伦,这一次看去似乎并无特别,却是他的成名剑法“清风十九式”的起手式。殷浮白“咦”了一声,≮我们备用网址:。。≯也是一剑递出。众人只见两把长剑骤然相交,之后一样物事直飞到半空中,竟是一清子的发冠被削飞了一半。
与此同时,殷浮白的衣袖也被刺破,论理二人应是平手。但一则,一清子的样子更为狼狈;二则,这已过了十招!
喧嚣声浪这次再也制止不住。一清子的面色白如他身上的道袍,他欲还剑入鞘,竟然连插了两次才把斩决剑还人鞘中。
殷浮白抬头一笑,笑意清朗,四下里拱了拱手:“承让,告辞了!”
眼见他出了这样大一个风头,怎么说走就走?众人很是诧异。却见那严妆上前一步,将殷浮白护到身后,笑道:“这次我沧浪水一派本就是准备前来见识一番,既见识过了,也便和诸位告辞。”说罢便要离去,慑于方才殷浮白三战之威,众人都不敢阻拦。
却只有东南角那剑客扬声问道:“在下鸣蝉卫家卫长声,严姑娘,却不知这沧浪水,究竟在何处?”
严妆一笑,歌道:“洛水之侧,冲山之南,天上明月,地上青莲。”
歌声渐没,人影亦是消失。
这三人来地忽然,去地亦奇。众人琢磨一番,皆是不解。
第二章 沧浪水
直到到了泰山脚下,严妆才长出一口气:“好了,这出戏终于唱完了。”
殷浮白笑道:“妆姐,你出的这主意可有意思。不过为什么要说什么‘天上明月,地上青莲’,直接说我们住的地方不就行了?”
严妆笑道:“你不懂,江湖人就是这样,直接说他们不在意,装腔作势故作高深才让人高看。你放心,不用几天就有人来投咱们派了。”
一直未开口的龙在田道:“但愿如此。”说罢叹了口气。
所谓“沧浪水一派门主、副门主、总护法”云云,真实情况乃是:这个门派除了门主、副门主、总护法,可再没第四个人了。
这三人原本在同一个村子长人,一场洪水之后,村子里只余下他们三个还是活人。当时还是个少年的龙在田救下了一个身上带着剑谱的江湖人。为了报恩,那人传了他们功夫和一本剑谱上的剑法,然后离开。
数年之后,龙、严二人武功初成,都道外面这许多名门大派,为何我们不能出头?便立意也成立一个门派:殷浮白自是无可无不可地跟在兄姐后面。严妆又提议先闯品剑大会,露一把名头,自然就可招人前来了。
她兴奋道:“还是小白最能干!不过,”她长出一口气,“刚才那一清子说要和你较量时,我可吓了一跳,这个人,可实在了得得很。”
殷浮白道:“是吗?”他虽与一清子动手,却对其身份全不知情。
严妆抚一抚他的肩:“江湖上都传,这一清子文武双全,曾凭着一套清风十九式被百晓生列为兵器谱第四名;而且博学多才,通机关五行之学;因昆仑掌门闭关,他还代行掌门一职,亦是十分妥当。可说是个十全十美、几无缺陷的人物,没想到,还是败在咱们小白手下。”
殷浮白忙问道:“兵器谱是什么,那百晓生又是谁?”
严妆笑道:“你这小剑痴,平日和你说的都忘了?兵器谱便是江湖上兵器武功的排名,那百晓生便是排这兵器谱的人。他通晓天下百家武功,行走天下,无所不知,只是没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但见过的人都说,此人性情洒脱,有高山流水之风范,堪为良友。”
殷浮白听得煞是钦羡,笑道:“我若有这样一个朋友便好了。”又挂念起兵器谱的事,道:“那兵器谱的第一名是谁?”
严妆道:“那便是一清子的师兄,昆仑掌门剑圣长青子。”她平素虽多言笑,但提到长青子之名时,仍不禁肃然。
她道:“你可知道,江湖上剑法双分……”方说到这里,殷浮白道:“妆姐,我不知道。”
严妆轻轻打他一下:“你这笨孩子!”续道,“一半是指武当、嵩山、华山、四方山、沉渊门、海南派六大剑门,另一半便是昆仑一派,然而昆仑声名却更在那六派联手之上,但若不是剑圣长青子一剑压倒六大剑门,昆仑派焉有今日的风光?”
殷浮白只听得悠然向往,叹道:“我真想会会他。”
严妆嗔道:“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和一清子动过手,就敢去挑战剑圣了?那两人,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龙在田却忽然开口:“小白,那一清子倒数第二剑内力如此强盛,你是怎么后发先至逼他撤剑的?我看你平日剑法,还没快到这个地步。”
殷浮白笑了:“瞒不过大哥,那一剑我其实没用力,要是那位道长不躲,其实根本伤不到他,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快。”
严妆道:“是一清子,怎么连名字也记不住……等等,你没用力?”她大吃一惊,用力拍了一下殷浮白的头,“小白,你怎么这么大胆,他要是不理你那一剑,你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殷浮白抱着头:“安清子又不会不躲……”严妆怒道:“是一清子!”
龙在田忙出头调解:“好在小白眼下没事,阿妆你就别气了。”又向殷浮白道:“话虽如此,你以后也谨慎些,不要再冒这样的险。”
殷浮白忽又道:“其实临清子最后一剑才最厉害,就是他用得不对。”
严妆也懒得纠正是“一清子”,只奇道:“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
殷浮白一乐:“他要是用对了,我就输了。”
龙、严二人各吃一惊。殷浮白又道:“我也在诧异这件事,他出剑时,明显犹豫了,剑招慢一分。使出来就全然不对,可他为什么要慢呢?”
这一节道理,他想不明白,严妆却有分说:“我听说,这一清子把这套剑法看得极重,平时极少使用,他见前九招都胜不了小白,没奈何使出这套剑法,偏又好面子,犹豫到底用不用,结果反落了个下不来台,该!”
殷浮白嘀咕道:“其实我倒想见识一番那真正的清风十九式呢。”一语未了,已被严妆在头上敲了个栗暴儿:“你这小白,他若认真使出,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又说,“就这样,你还想挑战剑圣?”
殷浮白捂着头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却又嘀咕:“好容易来了次泰山,还没怎么逛呢就要走了……”他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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