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第44章


“咱得先看办公室,再给钱。”何北说,永远不忘他那销售总监的事儿。
“这会儿你明白了?”何西说。
“你能禁会儿声吗?”
姜总一听他们要把四十八万给他了,挺高兴。不过说,办公室得现腾,因为他们一直犹豫,不知道他们到底还想不想合作。姜总提议,要不就先把钱给厂家,后看办公室,要不就晚上来,办公室那时能腾好。何东他们决定晚上去。
晚上,他们一行人参观了自己的办公室,说好明天就开始上班,大家都挺放松。何东终于可以帮何南创业了,何西也能干自己没干过的财务了,何南就更别说了,姜总答应预付他一笔钱,他就可以给老爸买房付首付了,何北高兴,嘿嘿,他也有当官的这么一天。就唐娇还那儿屏着气儿往下瞧呢。
瞧完明天上班的地儿,他们把钱都堆姜总办公桌上,姜总把护照和借条都给了何南:“一周就还回来了。”
搞定!
在A市夜晚的街道上,何北开着车,大家齐声高唱:“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第一桶金,就这么开始了。
这时,何南手机响,接听。大家还在唱着,何南朝他们吼了一声:“别唱了!”
是何南朋友从加拿大打来的。
资质调查结果,姜伟加拿大公司是一民居的地下室,公司电话是地下室住户的公用电话。银行两千万资产证明是假的。这电话要不是现在打来,最晚明天他们就能知道,因为当晚,姜伟就准备携款潜逃。至于吗,为这么点钱?这是他行骗的套路。
咱不是侦探小说,就不详述捉姜伟的过程。姜伟,真名范建,农民,初中文化,所用办公室会议室,都是租的,拐棍找一木匠做的,已经在好几个城市行骗了。唯一让何东他们感到欣慰的是,以身试骗,帮助警察叔叔跨省破案。
几人终于回到酒店,都没心思说话。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何东爆发了,要零消费闯中国,赤手空拳打天下!还是回到他原来的想法,从农民开始做起。
“你青春重新走一回,就是想当农民?”何西问他。
“是悟出来的,觉得自己能力不行,有机会都干不成自己想干的事儿。”何东说。
“你不是就想活高兴点吗,当农民能高兴吗?”何北不同意。
“我就想从零开始。”何东说。
“那这么一折腾,可离你想干的事越来越远了?”何南说。
“不这么走一趟,我可能永远也没能力帮别人创业。”何东说。
何西质疑:“一分钱不花,咱们能活吗?”
“肯定不行!”何北说。
“行不行不试怎么知道?”何东说,“我就不信咱们不能活。”
“要不你们玩去,我还是回北京弄我的拐棍得了。”何南说。
何东说:“别介呀,这种挑战,一辈子也遇不到一回,千万别错过,谁都不许撤!”
“你真准备把我们饿死?”何北来一句。
“这样,”何西说,“咱们要三天之内吃不上饭,就不这么玩了?”
“一天。”何北说。
“我同意三天。”何南说。
“三天不行,要不你们谁愿意撤就撤,我要继续。”何东说。
“行,”何北说,“临终前给我们发一短信,我们好来给你收尸。”
商量半天何西何南何北觉得“零消费闯中国”还是挺刺激的,就决定先跟着何东走走看,什么时候想撤再撤。到底去哪儿,抓阄决定先去B市。
最后一个问题是:任知了怎么办?要是零消费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养任知了?最后决定还是把她送派出所去。
第二天,何北开车带着他们向B市挺进的时候,车里一直挺安静,何东问:“怎么不唱歌了,来,我起头,我们走在大路上……”
谁都不唱。
“怎么回事儿?”何东问。
“要不,”何西说,“我先不走陪着任知了,等她家里人找到她了,我再去找你们?”
“带上她得了,怪可怜的,看她刚才眼巴巴看咱们走的那样儿……”唐娇说。
“可坐不下呵。”何南说。
“我躺后面行李那儿,我不就这么来的吗。”唐娇说。
何北在公路上来个大掉头,又向A市开去。
第一十二章 零消费生存
没有什么是你不能成功的,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没有什么是你不能拥有的。
农民是那么好当的吗?
这个夜晚跟已经过去的许许多多夜晚没什么不同,淡黄的圆圆的月亮象纸剪的一样,恬静地贴在夜空上,星星是亮晶晶的,调皮地眨着眼睛。这个夜晚又有点特别,因为何东何西何南何北四兄弟睡在路旁的排水沟里。
何北突然坐了起来:“不行太冷,我回车里了。”
“你得了吧,车里是女生宿舍。”何南说。
何北只好又躺下:“我觉得咱们有点过,住一夜旅馆才多少钱,呆这儿再冻病了,去医院,几个晚上的旅馆都出来了。”
“谁让你上医院了?发冷喝几口姜汤,发热跳河里物理降温。”何东说。
何西望着天空感言:“我对床从来没感觉,现在想要是能睡在家里那张床上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何北又坐起来了:“二比二,我和何西同意回北京,不干这个了,没事找苦吃,那叫精神病,不信咱们打电话问问丁香姐?”
“我可没说回,偶尔把地当床睡睡也是一种人生体验。”何西说,一听丁香他心里抽动了一下,她已经好几天不理他了。
何南一下把何北按地上:“睡你的吧。”
“咱们现在就是一无所有,要到城市去讨生活的农民,除了记住自己的性别,其它都忘掉,从赚第一口饭开始干起。”何东说。
何南说:“甭说,那帮老的洋插队就是这么干起来的,在国内人有的是总工,教授什么的,到了加拿大还得求着给人家打扫卫生洗盘子。”
何北又坐了起来:“你过得不高兴想重活一遍,我活得挺高兴,你凭什么拉着我跟你受罪呀?这不对,这是强人所难,强权政治,欺负少数人,歧视文化水平低的同胞……”
何东不理他的茬:“有一个创业成功的老板说过这么一句话,给我印象特深,他说‘如果明天一觉醒来,我突然什么都没有了也没关系,因为本来我们就一无所有,我们拥有的只是顽强的生命力。’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心里特有底地说出这种话。”
“睡了睡了,尽说大道理,到时候你们别让我养活你们,自己找嚼口儿就行了。何东,你欠我多少钱了,一天五块?”何北嚷嚷。
“我天天高兴着呢,你欠我。”
“你高兴,鬼才信。”何北说。
“哎,到B市咱们怎么也得先搓一顿再开始饿着吧?”何西说。
“那是当然的。”何南接茬。
“再怎么塞,也只能顶一天。我说‘一天’你们还反对我,哼,现在后悔了吧?”何北说。
到了B市,正好快到中午了,何东几个人找了家看着还算气派的餐馆。菜上齐了,何东举着杯子说:“这算咱们的壮行酒,吃完这顿,咱们个人的存折现金都上交,赚一分花一分,赚不着就饿着。”
“听出后悔的味儿了,肝颤了吧?现在叫停还来的及,我能假装忘了你说当农民的话。”何北说,这农民,他是真不想当。
“真话,我颤了。凡是跟医有关的事我都不准备干,别的什么都不会,对养活自己没底儿。不过我也想通了,我还没挨过饿,饿也是一种体验是不是?”何西说。
何南接上:“对呀,饥饿疗法还健身呢。我不怕,不就三天吗,实在不行咱们还能行乞呢。”
“得了吧何南哥,几个大小伙子站大街上跟人要钱丢人不丢人?”唐娇说。
“那要真找不到工作饿得都站不住了,不要点钱买吃的再饿死了,还幸福?直接奔火葬场得了。”何北说。
何东想了想说:“实在不行的时候也不排除上街乞讨的可能,但咱不能老干这个,这算不劳而获。”
何南补充:“美国有一百万富翁就是从有钱人落到沿街乞讨无家可归的份儿,然后又成了百万富翁。”
“是从百万美金到百万日元吧?”何北说。
何西说:“有乞讨的体验也不错。”
“你就知道体验,”何北说他,“不是说的,除了我,你们仨谁敢站当街要饭,我的姓倒着写。”
何南说:“你敢打赌吗,咱现在就可以试。赌什么?”
“你要敢去我养你一天,你要不敢去你养我一天?”
“行,说好了,你想哪天试咱就哪天试。”
何东把一大块扣肉塞嘴里,突然说:“我是真颤了,现在心里有俩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我就要去试把试把,当一回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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