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第24章


书本知识是创业的障碍。(话锋一转)那我哥要不去怎么办?他现在可挺别扭。”
“忽悠呵。”
太对了,忽悠!
一回家,何北就上何东卧室察看,他正在睡觉呢,就上去推他:“哥,你整天老这么睡可不行,该睡出毛病了。”
何东睁开眼睛:“几点?”
何北看了看表:“十二点十分。”
“上午?”
“晚上。”
“晚上?那现在不睡觉还干什么?”何东说着就用被蒙住自己的头。
何北掀开他被子:“哥,我跟你说件事你得答应……”
何东只得睁开眼睛:“明天说吧。”
何北说:“不行,反正你也醒了。”
“什么事?要是投酒吧,就省了吧。”
“不是不是,你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是那种没皮没脸的人吗?我想送你一生日礼物,你得接受。”
“我生日不是都过了吗?”
“明年的。”
“明年?”
“咳,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正好有这么一上香港学习的机会……”
“你学习?”
“朋友给找的,是哈佛最新MBA强化短训班,我这人别的不行,经商是天生的,就不用学了,想把这机会让给你,又不想白让,就算你明年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不去!”何东说着又用被子把自己头蒙了起来。
何北把被子掀开:“为什么呀?”
“学了也是白学,没实践经验,学半天也找不到工作,费那事干什么?”何东说完又把被蒙到头上。
何北只好给唐娇打电话,他不去,别忙活了。唐娇又马上告诉权筝,他不去,怎么办?权筝问,他们兄弟几个谁的话他听,那刚从加拿大回来的何南怎么样,他帮助劝劝是不是有戏?唐娇说,有屁戏呀,何南自己的事都掰斥不清呢。
权筝问:“他有什么事儿?”
唐娇马上显出自己是老何家人的架势,特门儿清地说:“他爸要结婚让他帮助解决婚房,他自己带一多功能拐棍回来急着找投资商赚钱呢。他要找不到投资商,他爸爸就让他先回加拿大赚钱去,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呀?咱北京什么时候兴儿子给爸买婚房了?”
权筝没主意了,只好咨询丁香,先从何东的抑郁谈起。没想到丁香说:“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能自我调节,少数人需要外力的帮助比如强迫他换个环境,或用其它的事分散他的主意力,让他快点恢复正常。”
“所以呵,我们想让他去香港参加个学习班换换环境,可他坚决不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男人在这时候最烦被别人怜悯,他现在卡门呢,下了那么大决心辞职,是想过得高兴,没想到干自己喜欢干的事那么难,不知道怎么往前走了。”
“那你说让何西去劝劝他行吗?”
“何西?你跟他说吧,我们俩早没戏了,他没给我打电话,可能又见别人了吧?我也懒得理他。他是见别人了吗?”
“不知道,要不你帮忙劝劝?”
“我?”
“嗯。”
“我说有用吗?”
“比别人说有用,”权筝仔细选着词,“因为你是精神病医生,他现在精神有点问题。”
丁香在电话里笑了。
何北和何西何南商量怎么能让何东去香港参加学习班,老这么抑郁下去不行。何南说:“就这点事儿?走走走,咱们先拉他蹦迪去。”何北说,没用。何西说,他能去吗?
何南倒是硬把何东拉去了,但他死活不跳,无精打采地坐旁边看着他们蹦。
何北跟何南说:“我说没用吧?”
何南问:“你们说他脸上线条变柔和点了没有?”
何西扭头看坐着的何东:“好像好点。”
何南说:“走!”他们三兄弟就朝何东走去。
何西何南何北围着何东坐下,何南刚开口:“哥,听说香港……”
何东说:“打住!说不去就不去。”
“就去玩玩呗!”何西来软的。
何东站起来:“再说?”
何北看着何西何南,那眼神里的意思是,“切,我说没用吧,哼!”
何西何南何北电话会议了半天,最后商量了这么一主意,老何家全上。为了帮何东,老何家真上下团结一致,摩拳擦掌,使命感又一次油然而生。何守一郑玉英虽然挺窝心,儿子怎么这样了。可在何西何南何北三人有技术含量又带充足感情色彩的宣讲下,郑玉英是信了,只要儿子能去香港,就能时来运转,柳暗花明。何守一是想换换环境,学点东西也不是坏事儿,再说让何东在学习班里跟别人比比,对自己的能力有个正确的认知,没准他能就此打住,回归正常了。
于是,老何家就借了个“爷爷想大家的”由儿,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上餐馆搓去了。
饭桌上爷爷招呼着:“何南把酒杯都给倒满了……”
何南站起来围着桌子挨个给倒酒。
何守二用下巴指了一下郎教授问坐他旁边的何守一:“这阿姨是谁呀?”
“看那样象老爸的女朋友。”
何守四就说:“爸爸,您还没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阿姨呢?”
“你急什么?酒都倒了吗?”爷爷说。
何南说:“倒了,倒了。”
爷爷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这是你们的郎阿姨,郎奶奶,是我女朋友,在南南的帮助下,我们最近才确定关系,今天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郎教授笑咪咪的举着杯子站了起来:“太隆重了……”
大家也都举着杯子站了起来:“欢迎郎……”
“欢迎?”听了这词何守三心里就别扭,这郎阿姨要进了门,他还能蹭着住家里吗,再说原来还打算万一何南现在不能帮助买婚房,他还留一手劝梁美丽暂时跟他住爷爷家,这路怎么今天就让这什么郎教授给堵死了?心里想着,嘴上就说出来了:“不对呀,今天不是说劝何东去香港吗?”
何东举着杯子的手僵住了,大家也都僵住了,跟速冻似的。
郑玉英救场似的扭头跟坐旁边的何东说:“儿子,咱去香港玩一趟,妈陪你去?”
何守一不屑:“你陪?”
郑玉英马上瞪着何守一说:“你别管我!”
好好的一场家宴就这么夭折了,谁也没劝成何东不说,爷爷嚷嚷着直要轰何守三出去住,何守三更窝心“在南南的帮助下?”,这儿子就是成心跟他作对,凭什么不帮自己的老子,要帮老子的爹?
从餐馆出来,因为何守一骑车,郑玉英坐公交,所以他捞着跟何东私下聊会儿的机会。何守一不是个固执,粗暴唯我独尊的父亲,他曾经听过那么一事儿,有一当爹的是将军,儿子要报考清华,他一口咬定儿子考不上,最后儿子以两分之差被清华刷下,从此特佩服老爹。何守一认为这老爹就是一无知的暴君,残酷扼杀了孩子的追求和自信心,应该被判死刑。
可到底应该怎么对儿子,他自己也拧把着呢。儿子不结婚他生气,儿子要顺顺当当结婚生子,他不就大功告成了吗。可儿子敢于按自己的想法做选择,不象他那么窝囊,他心里也挺欣慰的,起码儿子的婚姻会比他幸福。
儿子辞职,他急了,这工作干的好好的,起码他能在同学同事堆里大言不惭地侃儿子,时不时还能用假谦虚调调味儿,哎,我儿子就那样,没出息,其实满足的很。当父母的到了他这岁数,什么都不比,就比孩子。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儿,孩子好,家长不但活的踏实张扬,还什么聚会都敢去。孩子不争气,不但打蔫,还轻易不跟朋友聚,就是聚也是溜墙根当哑巴家雀儿。可儿子真敢辞这铁饭碗,还不是为钱,就为了能活出自己,活出幸福,他又有点小骄傲,原来以为儿子跟自己一样本分保守,不知道儿子怎么就成这样了,思想上还挺前卫。
再一听儿子还没怎么着又堆粹了,又嫌他不皮实。他推着自行车和何东边走边说:“这就秃噜啦?”
何东说:“我又不是铁人王进喜还不能有点情绪波动?”
“大发了点。”
“您能不管我吗?您不是喜欢唱歌吗,上您那黑土地合唱团唱去呵,甭管我,行不行?”
“那你争点气,我就不管你!”
“就这样儿了。”
“没出息!”何守一说,“跟你妈一个样儿!”
“又来这套!”何东急了,“这么多年,我身上一有什么你不喜欢的东西就说我象妈妈,我说什么话惹妈妈不高兴了,她就说我象你,你真的以为我听着你们拿我互相攻击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们自己选错了对象,为什么来伤害我?”
何守一受到触动:“对不起,我从来没想到我和你妈的关系会对你有这么大的伤害。但你不能因为我这个爸当的不称职,就对自己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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