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传后记》第14章

当五百年的光阴只是一个骗局；虚无时间中的人物又为什么而苦；为什么而喜呢？
轮回　05
今天，一次的平凡的旅行，拉开了大幕，主角是石猴。
黎明，旭日从大海最深处升起，霞光万道，总是感觉缺少了什么。
石猴就是这样呆呆的望着大海，从清晨一直到中午，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大海依旧是大海，海风轻拂脸庞，如此温柔。偶尔，跃起几条鱼儿，如此淘气。
极目远去，无边无界，我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吗？
石猴忽地坦然一笑，既然大海那么深远，为什么不转身走进人海呢？世上有千千万万条路，从今天起，我走的路便是我的道。风吹雨打，算得了什么。荆棘坎坷，又算得了什么。既然目标是地平线，那么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是不是只有坚信，才有可能呢？
历史是这样的吗？不，那注定的宿命，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去改变。无论你怎么选择，你都会走向那个终点，或喜或悲。无论你选择向东还是向西，你都会走到西天。
石猴终于走进了猴群，热闹的猴群顿时安静下来。他们早就发现了这只与众不同的猴子。瀑布的后面就是石洞。跳进去，你便是猴王。
第一次，石猴直接的跳进水里了，喝了好多水，猴群传来几声惊呼。
第二次，石猴还是落水了，猴群有点躁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第三次，石猴仍然没有成功，猴群开始躁动，不信与迷惑开始弥漫。
第四次，石猴依旧没有悬念的失败了，猴群开始纷扰和喧闹起来。
第五次，石猴离石洞还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尽管前进了一大步。
六次，有几只失望的猴子离开了。
七次八次九次……
所有的猴子都离开了，你没有放弃，继续尝试着。无数次以后，月光映照着那一次优美的跳跃，石猴终于成功了。可是四周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孤独。孤独是什么？孤独就是一个人成功以后才发现没有人和自己分享喜悦，是寂静的黑夜自己与自己的倒影窃窃私语，是无边的黑暗里只有你孤单的一个人，是地老天荒与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石洞有什么呢？黑暗，不见五指。碎石随处可见，一不小心就把你跘倒，跌个头破血流。没有果实，更没有阳光，只有你一个人成就的孤独。
“带我一起走吧！”那是哪里发出的声音呢？是自己内心的另一个影子还仅仅只是地上那只“帅气”的蟋蟀呢？
“好！天明，我们就一起出发！”石猴豪气的说道。
11
灵山
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其实，灵山也不是一座很特别的山，顶多比别的山，多了一点灵气，多了一点云气。同样有花有草，有喜有悲。只是还有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佛。
“唉。五百年一次的结集论法大会又开始了，可惜，我等无缘。”一沙弥有点遗憾的说道。
“是啊。我要是能哪怕只是听一句，死，我愿意。”一沙弥坚决的说道。
“可是，你知道死是什么吗？生命只有一次，你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一沙弥反驳道。
“每个人都会死去，如果我能在幸福中死去，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众生皆孤苦，而我佛独享乐，是故不死不灭。”沙弥苦笑着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不死不灭呢？”
“别乱想，我们只是平凡的僧人，而已。再说，你以为那就是长生吗？那只是一段梦，终究会醒的。”
“我们何尝不是活在梦里面呢。”
……
灵山之巅，云雾飘渺，如来端坐云霄，万丈金身照耀无上荣光。
灵山之顶，草木茁盛，观世音静立之上，莲花宝座，霞光万道。
观世音：“何为众生？”
如来：“天下之灵长，莫不是众生。”
观世音：“何为苦？”
如来：“苦，觉也。若心中有我佛，自不会苦也。”
观世音：“何为众生皆苦？”
如来：“天下疾苦，莫不出人欲。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观世音：“何为我佛？”
如来：“是我。”
观世音：“是你！？”
如来：“是我。佛者，觉也！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著，而不能证得本有之如来智慧德相。”
观世音：“何为如来？”
如来：“如实道来。”
观世音笑道：“可否打开这份古卷？”
灵山突然变得压抑起来，连那无上荣光也显得好像黯淡了许多。
如来缓缓的说道：“我不能。”
这世上尽有我佛做不到之事，佛不是无所不能的吗？一声惊雷响在灵山之巅，而后炸开在每个人心底。这个世界并没有毁灭，只是心里的一座大厦砰然倒塌，无法挽救。世上有一种岩石就算是千年万年仍然光彩如初。人心有一种信仰就算是面对死亡也坚定不移。事实面前，一切都那么无力。岩石被分割出售，信仰被真相埋葬。
佛曰：“一切皆为虚幻。”
轮回　06
当光线渐渐地淡去，黑色悄悄地覆盖着整个大地，你轻轻地睡去。
又是一个梦境。你以为那是虚幻的，可是，每一处风景都生机盎然，每一个人都是那么鲜活。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青的山，绿绿的水，嫩嫩的草。飞翔的鸟，游荡的鱼，劳作的人。
你看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对着天空喃喃私语，满脸泪水；
你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躺在床上嘴唇微微抖动着，不肯瞑目；
你看见一个弓腰驼背的老人，在屋子里步履蹒跚，不停的摇头叹气；
······
你看见人间疾苦，无数劳苦人民身处水深火热，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欺凌；
你看见善良因邪恶而扭曲，欲望因贫富而横生，快乐因痛苦而隐匿，人心开始腐烂；
你看见天空最深处有一朵浓郁到极致的黑云正在慢慢的成长着，连阳光都无法穿透。那是什么呢？很久很久之后，黑云里出现了一个影子，不怎么像人。慢慢的，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幻化出一副人样。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手持一根竹杖，精神矍铄，目光炯炯，黑暗的深邃。他是谁呢？盘古，不是；鸿钧，就是他。原来，神诞生于人的欲望。人因为想要改变宿命，所以创造了神。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神，只是有了想成为神的人，所以才有了神。
走着走着，前面就没有路。一条大河横亘在前方，肆意的流着。
“你不会游过去吧？那么宽。”蟋蟀有点担心的说道。
“你害怕了？早知就不带你上路了。别人还以为我养了一条狗呢。”石猴笑着说。
“谁害怕了，站出来，我跟它急。你听说过打不死的小强，听说过被淹死的蟋蟀吗？”蟋蟀又开始自恋了。
“好，那开始跳了。”说完，石猴就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等等，你哥我怕水···”一声哀嚎，久久地的回荡在心底。
石猴拼命地游着，感觉力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终于，他游累了，但是离岸边还有一大段距离。意识开始模糊，一股窒息的感觉在喉咙执拗着。突然，一道水流包裹着石猴，把他送到了岸边。心里，又响起了，蟋蟀那自恋的声音，“哈哈···我说河水怎么会淹死我呢。哥这么帅。”事实证明，淹死的跟帅不帅没有关系。
“小鸟是飞不过沧海的，猴子也是游不过大河的。你可真是傻叉。要死也滚一边去。”河伯十分恼怒的说道，他已经记不得救了多少落水的人，现在的人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你是神仙？”石猴忍不住问道。
“哈哈···”河伯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神仙，就是因为我随手摘了一朵花而把我罚到这条河里，几百年了，哈哈···”
“谢谢！我走了。”和一个疯子说话，万一，自己变成疯子，咋办？
“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呢？几百年了，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谢谢。他们有人辱骂我，有的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甚至有的居然继续跳。哈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