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传后记》第12章

轮回　01
天界南天门
“千里眼，我听到了石块碎裂的声音。可是，天界怎么可能会有碎裂的石头呢？”顺风耳问道。
“嘘，你难道没发现五百年又过去了吗？也许，他又要回来了呢。”
千里眼双眼弥漫着深深地恐惧，可是为什么又有一丝欣喜掠过呢？
“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又有什么呢？
天被捅了一个洞，天外之炎喷涌而出，燃烧着整个天空，宛若滴血的红玫瑰，妖艳而又美丽。
一道金光与一道紫气缠绕着从火中升起，向天际而去。
有人说，“那是一只展翅的凤凰。”
有人说，“那是一个人挥舞着兵器跃起怒吼。”
可是，真相是什么？仅仅是一块烧焦的石头，一根烧断的金箍而已。我们时常被历史欺骗，那么伟大的人物真的那么伟大吗？那些英雄的传说又是真的吗？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真相呢？真相被时间埋葬，我们所要相信的只是时间，顺着时间的缝隙去找寻答案。
无尽的岁月之后，每个人都会死去，而活着的人仍然在痛苦的活着。痛苦是什么？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不断地被寒风吹着，冷冽的气息渗透到身体的每个细胞，冰冷而又凄凉。
快乐是什么？是印刻在心底的那丝温暖的微笑，是等待突然有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是看到熟悉的身影不在悲伤。
那些传说依然被传唱着，那些过往的人已经消逝。
花果山什么时候能再长出果实呢？
清晨，光明在报复黑暗，阳光在空气中凝聚着温暖，露珠显得格外的清晰与透明。蜗牛从蜗壳里伸出了头，睁开了眼睛。小鸟飞出了鸟窝，在林间歌唱。蚂蚁来来回回，早就忙碌了起来。那鲜花仍为绽放，那沉睡的种子也尚未发芽，那等待天明的石猴却已经早早醒来。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猴子一思考，世界好奇妙。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宇宙大爆炸以后，整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
突然光线从不知名的角落划过，渐渐地整个世界清明起来。
无尽岁月以后，大地上草木葱郁，鸟兽横行，整个世界充满生机与活力。
我看到伏羲在率领他的族人，在猎捕野兽；
神农为了拯救他的族人，尝尽百草；
有巢氏为了帮助他的族人遮风挡雨，在建造房屋……
我多么希望我是那岁月的一缕微风，可以与白云为伴，与蓝天对话。可是，梦终究会醒，不可避免。那么梦中的事和物，就像井中月，水中花，一般不可触摸。在那天空的最远处，在那大海的最深处，是否会有一个希望伴着太阳而升起？
我时常在想我如果是一只小鸟，那么我就可以翱翔于蓝天；如果我是一条小鱼，那么我就可以遨游于大海；如果满天的神佛不是那么无情，我是不是可以自由的活在这个世界呢？
这样想着的，除了石猴，还会有谁呢？
石猴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大海，五百年的时光还剩下什么呢？
石猴吃过青草，发现那是苦的，不能吃；吃过树头的果实，发现很甜，很好吃。
石猴喝过海水，发现那是咸的，不能喝，喝过山谷的溪水；发现很干甜，喝的很饱。
记忆是不是这样呢？很苦很咸，有时也很甜，但无论苦还是甜，你都会记忆深刻。人，遗忘的只是一些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事，记忆往往是铭刻在心上的。如果时间已经不可改变，那么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轮回　02
五百年了，那些改变的事物，你不知道；那些没有改变的事物，你忘记了。天界仍然在虚无缥缈中，宫殿也高大的那么相似，花花草草连一点生的气息也没有。天界从什么时候开始死寂起来了？五百年前，还是很久很久以前，远到满天的神佛还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躲藏在角落的黑暗始终没有前进一步，藏匿在心底的欲望在不经意间发芽成长。神没有欲望吗？可是为什么神容不得对其一丝的不敬？神依旧是神，只是沦落的自成一体。妖依然是妖，只是反抗的再无一丝火气。人间，还是那个繁华的人间。
二郎神依旧穿着威武的银色铠甲，面无表情地漫步行走。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遥望那九百九十九台阶，难道我守护就是这个吗？云端之上，虚无缥缈，好像什么也没有。
九百九十九重台阶是一条通天的路。你可以一步登天，可是，那样你违反了规则，会死的很惨；你也可以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可是，那样会走到心累、心倦，然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了欲望。
哪咤站在石阶的尽头，呆呆的望着天边，目光像一颗黯然的彗星，连一点火星都不曾被发现。如果哀莫过于心死，那么没有心是否就不会悲伤了？草木也有情，哭泣的时候，又有几人发现呢？人总是轻易地就发现了自己的悲伤，然后不快乐，要么掩饰，要么哭泣。
那些飘散在银河之中的银尘仍然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流浪着没有方向。隐约间又传来一声声熟悉的甜言蜜语，一个背生双翼的高大英俊的青年搂着她心爱的女子在小船上渐行渐远。那个等待了八十万年的吻，是那么的香醇，至今那仍是天地间不变的唯一。可是，时间终究会把一切抹去，然后不留一丝痕迹。
有人说，岁月是无情的，因为它什么也不让我们带走，什么也不给我们留下。
可是，岁月真的是无情的吗？但是，为什么回忆却是那么痛呢？那一小段一小段的片段，渐渐地拼凑成一段完整的记忆，那么清晰。那真的是我的故事吗？
或许，时间并不是让我们记得什么，亦或忘记什么，而是仅仅让我们学着去习惯什么。
天界还是那个天界吗？
阳光照射进森寒的树林，枝头一片片的树叶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你什么都听不清。偶尔听到一两句，也分不清真假。在断痕处有一道伤疤，你不敢去触摸，因为那会让你痛。可是，当你麻木了，你就不会感觉到痛了。你什么都记得，可是，一想起来，你头就开始痛，甚至连骨髓里都是痛。所以你依然一无所知。
“喂，那只猴子，不要走，陪我聊聊天嘛。”一声稚嫩的喊声，突然出现在心底。
“你是谁？”石猴转身，茫然问道。
时间好像又开始倒退，五百年前，每个人都知道你是谁，没有人告诉你是谁，甚至连你自己都忘了你是谁。五百年后，你又是谁？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是一片树叶呀。”一片树叶努力摇摆着，可是，又有千万片树叶做着雷同的动作。整个森林在风中呼啦作响。
“一片树叶！？可是，你没有嘴，怎么能说话呢？”
“没有嘴，用心说话就可以了啦。你不是感受到了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话呢？”
“因为我希望被人记住，尽管你看起来不怎么像人。我不想腐烂……”
“人是什么？”
“人就是那些勤勤恳恳劳作却时常挨饿，衣着朴实无华而知晓人生，言语纵然粗鲁但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灵长啊。”一片树叶憧憬的说道。
“可是，我是人吗？”
“不，你只是一个猴子，尽管看起来有点像人。人都是从娘胎里，而你从石头里出来的，连杂草都不可以。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是天地间的唯一。可惜，你仍然不是人。”
“为什么要做人呢？我只想乘风而去，带梦飞翔···”
……
如果你知道人活着那么痛苦，你还会那么憧憬吗？石猴心里默想着。突然发现心里有一个湖，湖面荡起点点波纹。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地浮现，尽管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眼前的世界好像很不真实，因为你只能看，不能听，或者那片原本就死寂着。他拼命的想看那个身影是谁，可是，那个身影很快就消失了，整个世界又是漆黑一片，没有光。清醒着人总是在装糊涂，他们有的甚至糊涂一世，也不愿多说一句真话。
石猴的身影渐渐地远去。为什么不多停留会，把我记住呢？这样想的可能是一片树叶，也可能是千万片树叶，可是，最可能记得的人已经忘了。
轮回　03
普陀山
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汪洋海远，水势连天，祥光笼宇宙，瑞气照山川。千层雪浪吼青霄，万迭烟波滔白昼。火飞四野，浪滚周遭。水飞四野振轰雷，浪滚周遭鸣霹雳。休言水势，且看中间：五色朦胧宝珠山，红黄紫皂绿和蓝。才看观音真胜境，试看南海珞伽山。好去处！山峰高耸，顶透虚空。中间有千样奇花，百般瑞草。风摇宝树，日映金莲。观音殿瓦盖琉璃，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