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天羽传》第7章

张小凡道：“法门是什么东西？”
普智呆了一下，随即大笑，伸出枯瘦手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也不是什么东西，就是教你一些呼吸吐呐的方法。你学了之后，要答应我几件事，好么？”
张小凡似懂非懂，但还是道：“你说罢。”
普智道：“你决不对旁人说起此事，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能说，你办得到吗？”
张小凡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死也不说。”
普智心中一震，见他小小年纪，脸上竟是一片坚忍，漫天雨丝如刀如剑如霜，打湿了他的小小脸庞，有几分憔悴。
普智忽然深深吸气，垂下眼帘，不再看他，口中却继续道：“另外，你每日一定要修习这法门一次，但不可在人前修炼，只可在夜深人静时方可进行。最后，非到生死关头，切切不可施展此术，否则必有大祸。”
说到这里，他重新睁开眼睛，盯着张小凡，道：“你做的到么？”
张小凡犹豫了一下，歪了歪头，又抓了抓头，一脸迷惑，但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普智微微一笑，再不多话，便开始传他一套口诀。
这套口诀说长不长，只千字左右，但枯涩艰深，张小凡用尽心力，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方才尽数背下。
普智和张小凡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根本料不到地上躺着的叶天羽根本没晕，方才普智击打叶天羽，以叶天羽的机灵又岂会中招？当时叶天羽将全身法力集中在后颈，虽然被击打的甚是甚是疼痛（。wrbook。），但却并未昏迷，此时躺在地上装昏迷，已将大梵般若一字不漏的记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大是欢喜。
普智待他完全熟记，这次松了一口气，神情间疲惫之极。他看着张小凡，眼中忍不住有慈爱之色，道：“老衲一生修行，从未动过收徒之念，想不到将死之际，倒与你有了师徒之缘。说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号。”他顿了一下，道：“我法名普智，是天音寺僧人。呃，孩子，你知道天音寺么？”
张小凡想了想，摇了摇头。
普智哑然失笑，道：“真是个孩子。”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伸手到怀中摸索出一颗深紫珠子，细细看了好几眼，递给张小凡，道：“你且把这个珠子好好收起，不可让外人看到。待日后安定下来，你找个深谷悬崖，将它扔了下去，也就是了。还有，我刚才告诉你的名号，你也决不可对外人说起。”
张小凡接过珠子收好，道：“知道了。”
普智摸着他的头，道：“你我有这般宿缘，也不知来生可会相见末？孩子，你就跪下给我叩三个头，叫我一声师傅吧！”
张小凡看了看普智，却见他已收起笑容，脸色庄重，当下点头称是，叫了一声：“师傅。”便跪倒在地，重重叩了三个头。他刚刚叩完，还为抬头，便听普智低低笑了一声，但笑声中却颇有悲苦之意和决然断然。
张小凡正要抬头看他，却突觉后背被人一拍，登时眼前一黑，又再度不醒人事。
叶天羽此时也累了，听到普智站起身来，渐渐走远，当下便沉沉的睡起来。
※※※
清晨，这一场雨终于停了。
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打在叶天羽的脸上。
叶天羽慢慢醒了过来，望着身旁的张小凡和林惊羽，不禁微微一笑，爬起身来，转身离去。
叶天羽离开了草庙村，走在了官道上。
此时天才刚亮，官道之上人烟稀少，一个人也没有。
忽然，叶天羽发现一名干瘦老僧躺在路边，一身破旧袈裟被血染红大半，步履蹒跚，左边身子像是被什么焚烧过一般，枯焦难看，脸上黑气重重，一脸死气，似是受了什么重伤。叶天羽忙走上去一看，只见那老僧不是别人，正是普智。
叶天羽叹了一口气，赶忙扶住他，用手抵在他的后背，缓缓将真元输入他的体内。
普智缓缓醒来，一见是叶天羽，不禁吃了一惊，说道：“叶师侄，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叶天羽说道：“我昨晚在草庙村不知道怎么会晕了，等我醒来，普智大师你已经不在了，那两位小朋友也不见了，我便一个人走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您。”
普智一听，点了点头，说道：“叶师侄，不知你可否相助老衲一事？”叶天羽说道：“大师请吩咐。”普智说道：“不知可否请叶师侄送老衲回天音寺？”
叶天羽一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当下，叶天羽从包袱之中取出一柄长剑，这是他在青云山上带下来，颇有几分灵气，勉强可算个法宝了。
当下，叶天羽祭起长剑，载着普智，直朝须弥山而去。
※※※
在这一路之上，普智一言不发，脸上一片悔恨之意，叶天羽自然知道他在后悔什么，便也没有多问。
叶天羽的长剑虽可御空飞行，但比之真正的法宝却多有不及，所以自然快不到哪里去，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天两夜才在第三天清晨堪堪赶到天音寺。
到了天音寺大门前，叶天羽扶着普智喊了两声，直到看见一个白衣僧人赶过来，叶天羽才稍稍安心，但他毕竟只不过是玉清境第七层的法力，一路上功力消耗过大，刚松一口气便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
“咚……咚……咚……咚……”
仿佛是回荡在天边的低沉钟声，悠悠传来，叶天羽缓缓睁开眼睛，“这……是哪？”
陌生的房间，睁眼第一个入目的竟是一个斗大“佛”字，高悬屋顶，周围被一圈金色花纹团团围住。
“想来这里应该就是天音寺了。”望着正入眼帘的“佛”字，叶天羽细细地想道。
“吱呀”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白衣僧人走进房间，年纪比叶天羽略大，皮肤白净，目光明亮，一身月白袈裟，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英俊，只是脸上却带有几分难以遮掩的悲戚之色。看到叶天羽醒来先是一怔，然后勉强露出些许笑意，“叶师弟，你醒了。”
叶天羽问道：“这位天音寺的师兄，请问我昏睡了多久？”
“叶师弟功力消耗过大，已昏睡了两天两夜了。”
叶天羽点了点头，心道：“看来，普智已经离开人世了。”想到这里，心中不觉微微一痛。
叶天羽咬了咬牙，说道：“这位师兄，可以带我去见见普智师叔的遗体吗？”
“阿弥陀佛，叶师弟有心了，请随我来。”
※※※
天音寺即与青云门齐名为正道牛耳，其规模自然不是一般寺院可比，一路上叶天羽看着四周的风景甚是高兴。
天音寺虽是名门大派，但始终也是佛寺，免不了要对世俗开放。本是功德无量之举，但出家人毕竟需要清净，所以普泓上人便与几位师兄弟住在须弥山顶的小寺之内。
从天音寺出来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叶天羽才看到了小天音寺的牌匾。小天音寺不愧一个“小”字，进出不过三进的院子，与半山之上那座恢宏的天音寺相差甚远。
法相带着叶天羽直接走进最里面靠着山壁的小院，平实的小院毫无特色，简简单单靠着山壁的一间屋子。在法相的指引下，叶天羽走进屋子，屋子中温度甚低，简直彷佛身处冰原一般，一个老和尚正盘坐屋中背对着门口，手持念珠低首默念经文。
而他的对面的则正是普智，只见普智盘坐在一个纯白如玉的圆盘上，圆盘上幽光如雪，灿烂流转，同时散发出一丝丝彻骨寒气。此刻普智脸上毫无生气，神态虽然安详，可眉目间多了一丝隐隐的痛苦之色。
叶天羽与法相一同站在一个老和尚身后，静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那老和尚才颂完经文，起身转向叶天羽双手合十，微微一拜，“普泓谢过叶师侄护送师弟回寺之恩。”
叶天羽一惊，心道：“原来他就是普泓，果然有一代高僧的风范。”当先连忙还礼道：“不敢，这是师侄应该做的。”说着，叶天羽走到普智的遗体前，恭恭敬敬地拜了拜，心道：“普智保存尸体是为了等张小凡，可现今这个世界有我，那张小凡还会来吗？”
叶天羽又转过身，对普泓说道：“师伯，晚辈在此多有打扰，这便要告辞了。”普泓上人一愣，问道：“怎么走的这么匆忙？可是我天音寺有何招待不周之处？”叶天羽道：“不是不是，只是晚辈这次下山实是为了游历天下，寻找合适的法宝，不敢在天音寺多耽搁。”
普泓上人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交到叶天羽手中。叶天羽不解的望着普泓上人。普泓上人和蔼的一笑，说道：“打开看看吧！”
叶天羽依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