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晕华珠贰》第25章


突然一声急促的:“水怜寒!”传来,那紫色潮退般隐去,水怜寒的身形却已动,折扇与长剑再次相交,舍疏狂的惊呼成为了背景。
巨大的震动在东运派响起,张边生的掌风几乎将整个院子夷为平地。人人都道东运派掌门一掌震天下,却从未有人探到他内力之深浅,今日一见着实惊人。
源源不断的内力透过双掌发出,狷狂之气将躲避不及的人卷入其中,连叶追情都迫得闪身后退。
在与孙曾双掌攻向叶追情的时候,虽然知道要防备着地龙,但还是被地龙刺伤了脚板,剧痛传来,内力瞬间被地龙吸走,张边生一怒,从未在人前百分百展现实力的他这次竟是毫无保留地将掌力释放出来。
处于张边生身侧的孙曾也被波及,忙忙自保远离,却也着实震惊了。看着张边生一掌一掌接连不断地拍向大地,孙曾感觉自己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认识了张边生。
不可小觑。
这是孙曾此刻唯一的想法。
没有人能拥有如此生生不息的内力,可是张边生做到了。
地龙来不及逃窜,或者说他本来得及逃开,只是他以为没有他吸收不了的内力,而张边生庞大的内力实在太过诱人。过贪必死,地龙发觉不妙想要离开时已经晚了。
身为一个人,却很少在地面生存的他,这次无法入土为安,却实实在在入土为安了。
终于,一切陷入了平静。叶追情淡漠的眸子波动了一下——他或许并非如面上表现的那般冷情冷性。耳边传来了琵琶女的蜜语传音:“盟主,昙花死了,死在了叶涩手上。”
平静的话只是在平静地叙说着事实,叶追情的心却缩了一下。有人说,心总是在最后滚动一下,才会变成石子。他以为他的心早已变成了石子,却发现那石子竟如心般再次滚动了起来。
心念起,身已至,几乎是在眨眼间,叶追情再次出现在了白冰儿面前。
张边生和孙曾紧接着扑了过来,而闲杂人等却已不敢靠近。
原本花容失色的白冰儿此刻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富含深意的微笑,张边生与孙曾挡在她面前替她接住了叶追情的掌风,而她却在叶追情视线被阻的刹那之间身形一晃已鬼魅般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
叶追情脸色依旧未动,只见他随手一抬,张边生与孙曾竟硬生生止住了招式,而与此同时他的掌也已拍向了白冰儿。
白冰儿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怎的,竟面向叶追情止住了步子,等明白过来去躲的时候已是迟了半步。毫不控制力道的一掌拍下来,白冰儿直接被摔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瞬间就陷入了昏迷。
叶追情如影随形而至,抬手便要再次一掌拍下,然而他蓦地瞳孔一缩,竟是硬生生撤掌,冲击力太大以至于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他蓦地回头看去,四周之人竟全都变成了白冰儿的模样!再次看向被自己打晕的人,分明却是叶涩!
手掌神经质地抖了一下,叶追情仰头闭上了眼睛,从微闭的双唇间飘出了轻若白羽的四个字:“自寻死路。”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众多的一模一样的“白冰儿”中认出真正的白冰儿的,也没有人看到他如何出手,他甚至都没有靠近白冰儿一步,只是蓦地一声凄厉的尖叫,白冰儿直挺挺地站着,鲜血慢慢地从七窍中流出,然后软软的身子匍匐在地再无声息。
周围的“白冰儿”现出本来的面貌来,叶追情突然拧紧了双眉,随手捞起叶涩,倏然在人前消失。
惊魂未定的众人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孙曾抢过去探白冰儿的鼻息,然而已经回天乏术了。
可惜了一颗日晕珠。
白冰儿服下日晕珠后得到了可称之为“人心之镜”的异能。她可以探测到人的心底最深处,从而控制别人,让别人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或者讨厌看到的东西;也可以操控别人的视觉,让别人看到她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这种能力其实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在大规模对战中,若操控敌方的视觉,让敌方自相残杀,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刚才白冰儿看似逃离,其实只是利用叶追情视线被挡做出的假动作,这是她与张边生和孙曾早就商量好的计策,引导对手攻击假白冰儿,然后在背后突袭对手。而回来寻找叶追情的叶涩正好不走运地成了替死鬼。
“人心之镜”本是威力强大,只可惜白冰儿尚未运用成熟。张边生与孙曾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有些胆颤:叶追情此人,深不可测。他虽已离去,但不能保证不会去而复返,此时绝不能放松警惕。
问题是,他为何要带走叶涩?
第15章 战尾
高手对决,弱者无插足之地。
水怜寒与白衣过招,舍疏狂根本无计可施,他甚至连他们的出招都看不清楚。
生怕白衣伤到了水怜寒,也怕水怜寒杀死了白衣无法向宁缺交代,焦急地瞪大眼睛想尽量跟上两人的招式,却颓丧地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宁缺,你在哪里?快来啊!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分开两人吧?
白衣和水怜寒都已挂了彩,短暂的分离,然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杀招,饶是舍疏狂也看出了不妙,未及多想便飞身插了进去。
舍疏狂的身手实在太快,没想到他会突然跑过来的水怜寒和白衣根本就来不及收手!
那一刻,时间定格。
长剑与折扇弥漫的杀气卷起草木,尘起硝烟。
“舍疏狂!”下意识大吼的是水怜寒。他应该还是在使用着无心心法,可是恐惧却攫住了他的心。这种来源于“友情”的恐惧太过陌生,以至于他只感受到了冰冷的颤抖,却还不明白,为何它会如此伤人。
“咳咳咳!”
水怜寒猛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处,在渐消的迷烟中看到舍疏狂弓着身子一边咳嗽着一边朝他挥了挥手,而他的身边有一个人半扶着他的腰立在那里。
迷烟彻底散去,水怜寒警觉地发现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两边,与他形成了犄角之势。
宁缺与白衣,原来真的是两个人。
半扶着舍疏狂的定然是宁缺,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惊慌。
舍疏狂直起身子几乎是受惊地“啊”了一声,心里砰砰跳着,说不出是开心还是担忧。宁缺与白衣是两个人,他该是开心更多一些吧。
冲入交战的两人中间完全是一时脑热,等被尖锐劲流割伤皮肤的时候才产生了恐惧。然而那个时候已不容他多想了,害怕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下一刻便被人拦腰搂住然后远远摔了出去,张开眼睛便看到了宁缺惊慌的脸。
宁缺的唇角慢慢弯起来,形成他惯有的弧度:“呀,掉了一颗□□。”
镇定下来才意识到,刚才若只是尘雾,浓度确实太过。
宁缺转向白衣,道:“打归打,不要伤及无辜。”不待他回答,又道:“你们盟主已经下令撤退了,我是特意来转告你的。”
白衣冷着脸一言不发,看一眼水怜寒,抬脚便要离去。然而水怜寒又岂会如此轻易放过他?脚步一转便要阻住他的去路,宁缺却在同时瞬身挡在了他面前。
白衣连头都未回,眨眼之间消失无踪。
宁缺道:“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水怜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剑入鞘。
几乎是与此同时,赤眉也收到了琵琶女的密语传音:“盟主已离开,诸位暂且收手。”
赤眉看着透明牢笼里的沈林道:“沈林是吗?也算小有名气。权当献给盟主的一点小心意。”语未落,牢笼突然猛地向沈林挤压过去!
今日来袭东运派,他赤眉怎可毫无战果?
“师兄——!”郑麟儿带着哭腔的嘶吼声震彻云霄。
沈林被最先碰到他的一面盾壁猛地拍到了对面的盾壁上,他迅速站稳伸手去撑两面的盾壁,然而却连手肘都无法伸开了。
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脑中突然现出爱妻和爱子的面容来,心中划过一阵伤痛,突然一个带着凉意的胸膛贴到了他的后背上,他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道:“天下万物,皆为我有。无形之盾为无形,有形之盾现其身,可防可御不可攻,有踪无影影无痕,化为尘、归为土,给我消失!”
“砰!”地一声,震耳欲聋,刹那之间几乎谁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去,沈林已好好地站在那里,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与他一样一身玄衣,只是红色绣纹瑰丽。惊疑不定间想好好看一下,那人却人间蒸发般不见了身形。
沈林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心里突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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