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君不悟》第86章


赃款秘密运入颐都城,想必是有些本事的,皇上只给了三日期限,怕是有些难为尚书大人了,不如再多派一人协助尚书大人查案,定能使其事半功倍。”
孙义暗自咬牙,这武安侯明面上是替他说话,实则是不放心将此案交于他手,说是让人协助,只怕是存了监视他的心思。
“启禀皇上,此案微臣……”
孙义正欲推拒,又被庆元帝摆手止住了话头:“那依武安侯所言,该指派何人较为妥当?”
“臣以为,赈灾一案既是由翊王殿下负责,当是对此事较为了解的,由翊王殿下协助尚书大人,最为妥当。”
苍翊一惊,转头看向殿中的武安侯。
“此言确有其理,翊王以为如何?”
苍翊回头,正准备拒绝,突然对上庆元帝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没由来的一阵心虚,垂首道:“臣弟……遵旨。”
“好,那此事便交由翊王与孙尚书共同审查,诸卿可有异议?”
“皇上圣明。”群臣高呼,未有人发现三皇子苍离随意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紧握成拳……
朝毕,群臣依次退去,庆元帝站在原地盯着那走在最后的身影出神,官银缺失的奏章才刚呈上,紧接着城外便被一把火烧出了赃款所在,若说这是巧合,又有何人会信?
苍翊满心郁闷地走出大殿,却发现武安侯仍守在殿外尚未离去,不由得嘲道:“侯爷可真会给本王找麻烦。”
武安侯鞠身见礼,笑道:“臣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苍翊冷哼,他本是打算只作壁上观暗中再坑苍离一把,却不曾想武安侯一句话,又将自己掺和了进去,想到此处他便气愤不已,却又不能真将武安侯如何,便直接甩手离去了。
殿外还有一人看着苍翊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终是摇头轻叹一声,作罢了……
苍翊再是气愤也只是心中不快罢了,而另一人,此时却可以说是怒发冲冠了。
三皇子府的密室内,原本摆放整齐的陈设已经乱七八糟地散了一地,一人站在满地狼藉中,胸膛不住起伏,显然是发了好一顿脾气。
孙义刚进密室,看着那人此时的状态,不由得暗暗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三皇子。”
“本殿需要一个解释。”
苍离森冷的语气让孙义莫名一颤,辩解道:“殿下,此事着实怪不得臣啊,以往若有什么东西需运进城内都是较为顺利的,只是此次运送的车马比预定时间晚了些,到时城门已闭,我们的人实属无奈才会暂歇在城外驿所,哪里料到那……那地方会突然起火呢……”
“本殿曾多次嘱咐不得在任何突兀场所多做停留,尔等为何不听?突然起火?那驿所好端端地如何会起火?又为何恰巧烧到了运送官银的车马?”
“您……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纵火?”孙义愕然,此事他们并非第一次为之,只因车马已经抵达他们便放松了警惕,若是有人故意而为,他们歇在驿所岂不是正好让人有机可乘……
“事已至此,说这些已无用,倒不如想想三日之后要如何脱身。”
“殿下安心便是,咱们手里不是还有一只替罪羊么。”
苍离抬手揉了揉眉心,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如今牢中还关着一人,也不知能不能起到作用……苍离眼中寒光一闪,若是又有变故,他就只能保自身一人脱身了……
南宫若尘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天已大亮,身侧另一人的位置早已冷却,香炉里燃着的安神香也不知何时已经燃尽,若非是昨日取出的朝服已不在原处,他都要怀疑那人是否回来过了。
今日的翊王府似乎格外地清净,许是天气凉了,除了当值的下人无人愿踏出房门,南宫若尘穿戴洗漱之后拉开房门,一阵冷冽寒风鱼贯而入,冷得一颤,不知何故他竟有些贪恋屋内的暖意,遂又退了回去。
灵犀推门而入,突见一人站在窗前时吓了一跳,看清之后才笑着行礼:“公子怎的起来了?也不唤奴婢伺候。”
以王爷燃的安神香的分量,他的确醒的早了些。
“无妨。”南宫若尘轻声应了一句,瞥见灵犀手中的一只精致木盒,不由得面露疑色。
“这是方才府外有人送来的,说是王爷特意着人定制给公子的,公子快瞧瞧喜不喜欢。”察觉到公子投来的视线,灵犀回神,笑意盈盈地将手中木盒递过去。
木盒长约三尺,乃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南宫若尘轻轻将木盒打开,不由得愣住。
小丫头好奇心重,见公子并不避讳自己,便大着胆子探头去看,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玉笛
木盒中一支约莫两尺余长的玉笛陷在白色锦缎中,笛身呈脂白色,稍泛着几丝淡青色,质地细腻,南宫若尘呆愣了半晌才将玉笛取出,玉笛入手微凉,光滑莹润,让他一时百感交集。
这玉笛与苍翊曾经送他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做工更加精巧,隐隐有几分熟悉感,他几乎没有思考,自然而然便将玉笛抵至唇边,笛声起,音流转……
南宫若尘双眸轻闭,未曾束起的一头墨发倾泻及腰,遮去了眼角的点点桃红。
玉笛独有的音色透过门窗弥漫在清芷小院里,笛声清脆婉转,一开始如悠悠河流般轻吟浅唱,渐渐变得高亢激昂,如巨石掀起的波涛骇浪,音符舒缓,似在烟雨中轻颤,泛起浓浓化不开的忧伤,紧接着笛音低回,又变得恬静悠远,随即归于平静……
“进来吧。”
曲终,灵犀尚未从这悦耳天籁中回神,便听公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正疑惑着,屋外便有一人推门而入。
“你何时察觉到我在外面?”
“一直都知道。”南宫若尘淡淡应道,将玉笛放回了木盒中。
苍翊嘴角带笑,看向房中另一人。
“奴婢告退。”灵犀会意,忙行礼退了出去。
人刚走门还未掩实,苍翊便迫不及待地将人搂入怀中,在他耳鬓吐气:“一直都知道?”
南宫若尘躲不开,又推不动,只得叹了口气道:“一直都知。”
“你知道还任我独自在外吹着寒风?心可真狠。”苍翊心花怒放,却仍是不平地在他耳廓上咬了一口,才将人放开了些。
想曾经他为这笛声而来,又不敢惊了院中的人,曾遭了多少罪?院墙,房梁甚至是屋顶之上……想他堂堂王府的主人,却像个小偷一般在这院里鬼鬼祟祟,何其憋屈……
南宫若尘这才意识到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不由得俊脸微红,因心中有愧,不忍再推开他,便任他这般搂着,问道:“你可是将那镇上之人请到了颐都城?”
“不错。”苍翊看向桌上还未合上的木盒,将玉笛拿出:“那先生是个人才,不该如此埋没了,我将他们母子接到城内,许他一个安身之处,报酬便是这玉笛了。”
“那先生说,做笛当以竹音色最好,所以这管玉笛是以竹为笛心,在表面镀了一层玉石罢了,用的是皇兄御赐的上好的白玉,这玉天然形成其中自带些许淡青,据说若将这玉石随身佩戴,能使其中淡青的部分与白玉同化,更显莹白剔透。”
苍翊目光灼灼,盯得南宫若尘有些不自在,疑惑道:“你若想让我随身佩戴,打成玉佩岂不更为合适?”
“你又不喜这些身外之物,唯有这笛子还能入了你的眼……”说着便越凑越近,低声道:“可还喜欢?”
南宫若尘点头:“甚好……”
话未说完便被苍翊掰过脸掳住了双唇,轻舔吮吸,痴恋纠缠,良久唇分。
苍翊轻抚他的耳鬓,与他额头相抵,伸手抹去他唇角余留的属于自己的润泽,凤眸深邃,神情却变得异常认真。
“瑾竹……皇兄将赈灾银缺失一案交由了……”苍翊直视他的双眼,轻声道。
赈灾银缺失一案,案犯可说他二人是最为清楚的。
醒来之后,他虽事事都不避着他,却也未曾在他面前刻意提及那人,如今要查此事,他叔侄二人不可避免地要正面交锋,有些事情势必会被摆到明面上来,只要他渐露锋芒,庆元帝很快便会注意到他的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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