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君不悟》第70章


,送亲队伍联动离洛军士虽将安和公主救出,然四皇子南宫若尘却被山匪所害,尸骨无存。
事发后两国曾派人在事发地四处搜寻打探,皆了无音讯,是以便以为四皇子早已身亡。
而前不久却有人传信皇宫四皇子还生的消息,禁军骁骑将军罗序接到命令潜入离洛带四皇子回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那道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却仍是有些震惊。
视线轻移,落到另一人身上,那人头戴玉冠,一身黑色华服,腰间一条精致的暗纹腰带紧束,随身饰物极少,着装洁简也仍掩不住周身的华贵之气。
那人微微侧头正与身旁的人说着些什么,眉宇间笑意尽显,似乎心情颇佳。
“那人是谁?”
“是翊王,离洛现如今唯一的亲王,庆元帝的同母胞弟,此次任朝廷钦使到此查探灾情。”
郡府门前有小厮赶来一辆马车,看着熟悉的身影撑着另一人的手悠然钻入马车。相处极为亲近,罗序疑道:“此人与四皇子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四皇子能够捡回一条命,全凭翊王倾力相救,四皇子失踪的这段时日,也一直是住在翊王府内,这翊王府的下人对四皇子是恭敬有加,奉为座上宾一般对待。”
“……”罗序闻言默然,他们分属两国,南宫若尘受他百般优待,是否已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正思索间,突见马车驶动,正朝着这边行来,忙将身体后移隐入了巷道内。
马车行近,车帘轻轻晃动,依稀可见安坐于马车内的两道身影,眼见着马车渐行渐远,罗序眼中异色闪过:“派人跟上这辆马车,若有消息立即禀报,切勿轻举妄动。”
“是。”
长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数道人影悄无声息出现随即没入人群,不见踪影。
“好端端的怎的突然要出府?”
布置精巧的马车内,一方小几,两人分两侧而坐,小几上平稳放置着一套茶具,马车摇晃引得茶杯内水光荡漾,模糊了水中倒影。
“索性无事,便出来走走,整日闷在郡府里,可莫要憋坏了。”苍翊微笑,自到了郢州,不论是刺史府还是卢阳郡府,除了公务所需他们一直不曾出过府门,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也可以放松些了。
南宫若尘默然,端起茶杯轻抿。前世经历种种,使得他自我封闭,他远离喧嚣,避讳人事,渐渐地便也习惯了静室独处,故而常日如此他也不觉有甚,可他却忘了,苍翊与他不同,翊王不问朝政,自小风花雪月,从来不肯安分地待在府里,也多亏了近日琐事繁多,纵然未曾出府,倒也过得充实。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再多话,马车行得平稳,街道上喧闹声四起也都无人顾及,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车轮绊倒了什么,马车一阵晃动,惊醒了心思各异的两人。
南宫若尘回神,忽觉四周有异,百姓的声音已几不可闻,掀开车帘一看,不由得微惊:“这个时辰出城作甚?”
车外城墙近在,俨然他们已至城边,只是城门与他们抵达卢阳时所见的不太一样 ,他们自北城门而入,这里似乎是通往边境的南城门,但苍翊绝不可能带他去往边境,又为何要出城?
苍翊但笑不语,顾自饮茶。看他这幅模样,南宫若尘便知他这是不准备告知了,遂也歇了追问的心思,只是马车走的越久,他心中越是疑惑,出城后不远,他们似乎就一直在上行,且路面越发的不平稳,马车也摇晃的厉害,就在他忍不住想再次掀开车帘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王爷,公子,到了。”
南宫若尘一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苍翊的神情,车外小厮的声音传来,突见那人眉头微挑:“走吧,下去看看。”说着便率先钻了出去。
南宫若尘无奈,只得跟着跳下马车,这里似乎是一座山头,他们站的地方很是宽阔,抬眼看去,那不远处竟是一处断崖,南宫若尘忽然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
苍翊仍只是笑,拉住他不由自主捏紧的手掌,朝着断崖处走去。驾车的小厮将马牵至树干前拴住之后便没了人影。
南宫若尘心念急转,已大致猜到了苍翊带他来此处的用意,可当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却仍旧忍不住瞪大了双眸。
这处断崖地势颇高,光滑的崖壁极为平整仿若生生被人削去了另一半,崖下群山环绕深不见底,团团云雾飘渺,空旷而又落寞,只是让南宫若尘震撼的却并不是这可叹的盛世奇观。
穿过群山望去,那熟悉的瞭望台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虽然极其细微,却叫人无法移开视线,他松开握住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几步。
苍翊站在他身后,大风突起,那一袭白衣随风扬起,衣袂飘飘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不见,苍翊莫名心中一紧,靠上前去从背后将人紧紧拥住。
南宫若尘收回视线,低首垂眸,看着紧箍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轻声道:“为何带我来这?”
苍翊摇头,将下巴搁在那人肩上,直视前方:“那是你的故国,我不能带你回去,便只能如此了。”
他又补充道:“我不会放你回去的。”
明明是这般强硬的话,却又处处透露着不安,南宫若尘轻叹,抬手覆住腰间的双手,倚靠在身后人的怀里,顺着他的视线,交界的嘉南关分明遥不可及,又似近在咫尺……
接下来的几日,苍翊也没再提过要出府的事。
赈灾之事接近尾声,所有细节皆需记录归档,而这些都必须要交由钦使过目,一份又一份的卷宗接连送往苍翊居住的院里,如此别说是出府,就连院门也甚少出过。
“你若无趣,便出去走走吧。”
桌上卷宗一大摞,南宫若尘坐在桌前一手翻阅卷宗,一手执笔记下重点,这些本是另一人的公务,现在倒成了他一人忙活,而闲下来的那人则静坐一旁,单手托腮甚是惬意。
“瑾竹替本王处理公务,本王怎能扔下你一人,独自逍遥呢?”苍翊一笑,拿起桌旁放置的砚石开始磨墨:“我素来讨厌这些繁琐复杂的东西,幸得有你。”
苍翊本是随口一句感慨,无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宫若尘下笔的手微顿。
若没有他,苍翊本不需要淌这趟浑水,他仍在颐都城内做他的闲散王爷,就算庆元帝薨逝皇子继位,他无权无势却贵为皇叔,新帝也不会为难于他,他便可不缺荣华富贵安度一生,只是现如今却……
“瑾竹……瑾竹?”
面颊被人轻碰,南宫若尘一惊,侧头发现苍翊正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轻笑:“这般出神,在想什么呢,可是累了?”
南宫若尘摇头,垂眸才惊觉自己一时失神竟将墨迹蕴在了卷宗之上,忙将笔尖撤了回来。
“来,给我。”苍翊靠近取过他手里的笔:“你歇会儿,我来。”
写了几个时辰,南宫若尘也的确有些累了,苍翊自己愿意,便也由他去了。
污了墨迹的那份卷宗被单独取过,南宫若尘正要擦拭,看到卷宗的内容不由顿了顿:“那些缺失的赈灾银两……”
“嗯?”身旁的人声若蚊丝,苍翊一时没太听清,一眼瞥见卷宗内容才明白过来,嘴角笑意微变,冷哼道:“银两,自然是谁吞的便让谁吐出来。”
见他笑得狡黠,便知自己多虑了,遂又埋头到桌上那堆积成山的卷宗当中。
苍翊刚处理完手中的一份,再取另一份时却发现卷宗里多了些东西,哪些该过目的,哪些要记录的,都标注地清清楚楚,觉得惊奇,偏头看去,果然身旁的人正拿笔加以批注。
侧颜眉目如画,加之那认真审阅的神情着实让人移不开眼。苍翊见过最多的便是他始终如一淡漠平静的模样,时常会去想象不曾遇到之前,他在月华时会是什么样子,或许就如现在一般,美好的让人忍不住靠近……
阳光自窗口入室,透过缕空的窗门在地上印出点点纹路,屋内静谧如斯,时而响起纸张翻阅的声音,起先觉得枯燥乏味的翊王殿下,此时的嘴角却泛起掩不住的笑意。
☆、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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