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第46章


艾尔弗雷德会长笑了。
“紫火之炬只不过是一个词,并不代表它就是紫色的。”他说。
“那把刀,就是弗莫王朝君主代代相传的配刀‘血腥恸哭’。在古弗莫语里,‘血腥恸哭’一词,与凯尔特艾芬格语的‘紫火之炬’的读音非常相近。弗莫王朝灭亡之后,这个传说在凯尔特艾芬格人之间流传下来。‘血腥恸哭’保留了古弗莫语的读音,却被凯尔特艾芬格人按照自己的语意曲解,以讹传讹,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闭上了眼睛,回想起那天在废墟中纵横盘旋【文!】的青蓝色刀光,只觉得手【人!】心里都是汗。多少年过【书!】去了,寻找炼金术本【屋!】源之地的夙愿,在术士们之中代代相传,如今终于有了希望,令他竟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那我们还等什么?”乌娜声音颤抖,不成腔调,“您,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让我把那柄刀和他一块儿送了回去……我这就去把紫火之炬夺来!”
艾尔弗雷德会长摇了摇头。
“不要那样做……你难道不曾想过,为什么弗莫王朝君主代代相传的配刀‘血腥恸哭’会出现在他的手里?古弗莫王朝的都城就在黑山,而他也是黑山人。这难道是巧合吗?”
乌娜长出了一口气:“您怀疑,他会是弗莫王朝君主们的后裔?”
她否定了会长的猜测:“那是不可能的。弗莫王朝灭亡了好几百年,而且根据我们的资料,雄鹰不过是帝国发配到黑山开采蓝金矿的囚犯的后裔……”
“他的眼睛,”艾尔弗雷德会长打断了她,“你注意到了吗?”
“哎?”
“黄玉一般的瞳人,鲜血一般的瞳孔……”艾尔弗雷德会长叹了口气,“弗莫王朝最后一任君主,‘神圣之眼’巴罗大帝……你可知道,‘神圣之眼’是怎样颜色的吗?”
吩咐给面色惶恐的乌娜新的任务,让她匆匆退了下去,艾尔弗雷德会长独自站在阴影里,站了良久。
“想不到,娜塔莎……”他自言自语,“那个孩子,已在你的抚养下长得这么大了呀……”
第十六章 原点(一)
进入秋季,天黑得早多了。
所有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雷锤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离开她很久一段时间了,五十年?六十年?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一段岁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老太婆,发什么傻呢?”
雄鹰大大咧咧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无聊地把草茎叼在嘴里左撇右撇。他的气色和三个小时前刚苏醒时比有精神多了。
“连个理由都不讲,急扯忙慌要走的是你,现在站在这儿发呆的还是你,该不会是老年痴呆……”
话没说完,干干瘦瘦的拳头飞了过来,就听“轰”的一声,雄鹰高大的身体笔直地摔了出去,沿着墙一路翻滚着贴在墙壁拐角的地方。
“狗屎,老太婆你想谋杀我呀?”
“你不是还有精神废话么,死不了的,”雷锤哼了一声,提起地上两只比公牛还大的行李袋,随随便便就把它们扛在了肩膀上,“走吧。趁着大量难民都向城外走的时候,咱们也出城。”
雄鹰坐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
“真的要走吗?”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心,“巴兹那狗东西抓走了我的女人!老子还没受过这种气呢!”
“那你想怎么样,去跟那个下流的变态拼个你死我活?”雷锤反问,“我教给你的战术都忘记了吗?现在咱们可是在敌人的地盘上,敌人占据绝对优势,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看雄鹰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叹了口气。
“相信我,巴兹不会那姑娘怎么样的。对巴兹而言,只要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那姑娘就还有利用的价值。如果你真去送死或者他得到了蓝火之炬,他才会得意洋洋地当着你的面把那姑娘撕成碎片,因为他渴望你痛苦!”
“他会把她变成怪物,就像维德一样!”雄鹰大吼回去,怒火使他那双黄眼睛变成了两轮小月亮,“该死的,而你却告诉我只能他妈夹着尾巴逃!”
雷锤的肩膀垮了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雄鹰……”她摇了摇头。
突然,巨大的行李袋灵活地一转,准确地砸在了土匪首领的脑袋上。雄鹰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看看你这副窝囊样儿,连这么简单的一下子都躲不过去,”老太婆啧啧地说,“状态连平常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还想去跟人拼命?抱歉啦,我们必须战略撤退,先回黑山去,把你这身伤养好了再说。”
她把行李袋和昏迷的雄鹰一并扛出了屋子,丢进一直停在楼门口的马车。她驾车穿过满目疮痍的大街小巷,以往那个繁华富庶的王都已经变成了瓦砾,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
南门的控制格外严密,雷锤把马车掉转向北。城北本是王公贵族们的宅第,但反而被破坏得最彻底。马车经过曾经是正教设立的银行的废墟,大大小小无数的钱币散落在街道上,被破衣烂衫的乞丐们踩来踩去,他们连看它们一眼的工夫都没有,忙着向路人讨要水和食物。雷锤心肠软,用行李袋里仅有的面包打发了不下二十个行乞的人,等到出北门——整个北段城墙都已不复存在,就连连瓦砾都看不到了——的时候,一只行李袋已经空了。
马车奔驰在旷野上,雷锤一边吆喝,一边挥动马鞭。呜呜咽咽的风迎面吹来,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送到她的眼前……
……
“咱们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瑞克,艾尔弗雷德!我走不动啦!”
满头金发的少女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慢是黑色玄石的山路旁,美丽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她扛的包裹比身体大整整两倍,走起路活像一头不堪重负的小驴子。
远远走在前面的两名少年听到她的叫喊,相视一笑。
“娜塔莎,别太娇气了!”身穿德鲁依学徒长袍的少年把手放在嘴边拢成喇叭的形状喊,“这可是你自己一定要跟我们来的,战神殿的牧师新秀,连这么点儿路都走不动吗?”
少年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相貌清秀得像个女孩子,银白的头发,灰蓝色的眼睛。
“可恶的艾尔弗雷德,你说得倒好听!”
美丽的少女赌气地把包裹卸下来,揉着酸痛的肩膀。
“你们有没有绅士风度的,这一路上所有的行李都让我一个女孩子家扛?”
少年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表情和语气。
“那也是你主动要求的呀,我的大牧师。‘只要带我去冒险,你们的行李都由我负责’这句话是谁说的?”
他捏着嗓子模仿那少女的腔调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我没说不负责呀,咱们一来一回,我抱怨过么?”少女委屈地说,“可谁知道你的行李居然变得这么沉?每次冒险结束,你都要带这么多东西回家吗?”
“算了,艾尔弗雷德。”
站在艾尔弗雷德旁边的是一个剑士打扮的少年,他有着高高的个子和宽宽的肩膀。听到娜塔莎的诉苦,他有些不忍心。
“娜塔莎已经扛了好几天了,咱们还是各自拿各自的吧。”
“瑞克真好!”娜塔莎欢呼雀跃,“可恶的艾尔弗雷德,你看到没?哼,这才是真正的骑士风度呐。和瑞克一比,你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鬼头!”
艾尔弗雷德耸了耸肩,对比自己小一岁的少女挖苦无动于衷。
“瑞克,你是队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听。”
他们两个掉头来到娜塔莎的面前。瑞克二话不说,就把属于自己的行李扛在了肩膀上。艾尔弗雷德灰蓝眼睛里闪现着狡猾的光芒,他慢条斯理地拉开自己的行李袋,从里面用力抓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费力地将它丢下山崖,再一块,又是一块,总共丢了不下十块才住了手。然后,他把干瘪的行李袋轻松地放在了肩膀上,对着少女得意地笑。
娜塔莎瞪圆了眼睛:“好啊你,艾尔弗雷德,你整我?”
想起这么多日子自己一直在吃力地扛着一堆大石块,她恨得牙根发痒,一拳就挥了过去。接下来是一顿密集的拳雨,艾尔弗雷德的贼笑变成了连连惨叫,等任劳任怨了一路的娜塔莎住了手,他人已贴在山壁上,左眼圈青紫,原本清秀的脸肿得像刚出炉的面包。
少女高傲地哼了一声,背负双手,从惨兮兮的艾尔弗雷德身旁走了过去。瑞克看得目瞪口呆,此时也惟有对着暴力受害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大约在一个月前,当时还是战神牧师学徒的娜塔莎听说好友剑士瑞克和德鲁依学徒艾尔弗雷德接受了皇家地理学会的指派,要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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