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市长》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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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送爽,加上昨日的酒到底比老白干爽口,风一吹,一个酒嗝涌上来,满口的酒味香。
正当他回味着难以消失的醇美滋味时,前头人家传来一阵女人杀猪般的嚎叫:“我不跑了,我不跑了!”水书记先是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这准是哪家被买来的媳妇想跑,给追回来正在上政治课,就像楚戏里带品的官,不紧不慢向哭着的声音走过去。他常说,我几十年什么事没做好,房子还是旧社会的,但问心无愧的,解决了长期困扰我们这个村的老大难,男女严重比例失调,使本村三、四十名新老王老五,都像一个个萝卜的,有了一个个的坑,并且获得婚后的长治久安,没有一家是人财两空的。有一次人贩子案曝光后,新华社会记者采访他,说是违法行为。他不以为然,说,你大记者,不生娃子不晓得逼儿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人大了总要找婆家,只要不是三妻六妾就没事。记者说,人贩子拐卖来的姑娘,自然没有手续,你是怎么替他们登记的?他说,这不要紧,我到他们家喝喜酒,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困了!记者说,就是说你党支书代表“法律“,代表政策?他只抽烟,笑眯眯不作回答。记者只摇头,哭笑不得问:按你书记这种搞法,什么是社会主义?烟把子磕了磕,说,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走路不小心,苹果碰着头。记者问:你们村干部有多大年龄?他说:七个支委八个牙。记者嘟囔一句:挂着勋章的乞丐。
他不知是回味酒,还是回味他的贡献,总算走到一大群围着的人墙跟前,分开人群,见里面还有摄相的,陡地来了精神,走到一个红头紫脸的男人面前,断喝一声:“住手!”那男人愣了愣神,好不情愿放下棍棒,垂下头,不是看那打得头破血流的女人,而是直瞅那根碗口粗的棍子。
水书记耸耸肩,把掉在膀子下的西服归回位,双手叉腰,正气凛然,对着那男人骂道:“你这狗日的,她是你什么人?是你婆娘,能往死里打?你这样打过你的牛?你还想让他跟你屙小娃?屙屁!”那男人余怒未息:“她趁我出去一会,就想跑,被我追上了。你老人家常教导的,衣不捶不净,女不捶不正……”水书记说:“我是说过,可不是叫你打断棍子地捶?不像话,回去写检讨!”那男人畏缩了,讷讷地:“你叫拉车子背石头都中,叫我写字,我写到什么时候?”水书记威风凛凛:“你跟我死都要死出来!”接下来蹲在那女人面前,一副大干部的腔儿,“咳,你们年青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咋能忘本?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该是住了几个月了吧?应该是几十年的恩!你这一跑,不跟那阵林彪,四人帮那样搞分裂吗?不跟他们一样走资本主义道路?跟你男人回去过日子,你的检讨就不写了。”摄相的自然是司马曼他们,他们在招待所未找到中平的人,却见到他留下的地址,说是先到这地方去私访一下。他们就跟着赶过来,见中平戴了墨镜,拥在人丛中,还摆手示意不要声张。
司马曼手持话筒,走到那女人面前,说:“大嫂,请你说一说,他们为什么打你?”那女人并不大,很苍老,畏首畏尾地:“他说……我要跑。”司马曼说:“你跑到哪里?”那女人说:“我想回家,我是被……骗到这里的。”司马曼说:“你现在还想回家?”那女人不吱声,只看着那地上碗口粗的棍子。
司马曼问那男人:“她是你什么人?”那男人:“堂客。”司马曼说:“你们领了结婚证?”那男人:“没。但请老支书喝了喜酒的。”司马曼说:“请老支书喝了酒就能成为夫妻?”那男人:“他是村政府的人。而且,村里结婚的人都是这样结的。”司马曼说:“她说她是被骗来的?”那男人说:“她是不是被人骗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值六千元,是我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把她领回来的。”司马曼说:“她要回家,你放不放?”那男人说:“她拿得出一万元,我现在就放人!”司马曼说:“你怎么多出四千元?”那男人:“那四千元是我向吴行长贷款的高利贷。”司马曼说:“你们银行还兴高利贷?”那男人:“镇信用社不兴,私人银行兴。”司马曼说:“每月高息多少?”那男人说:“他收我10%!”司马曼走到水支书面前,问:“请你作一下自我介绍?”水书记放开皱眉,一脸向阳花:“我姓水,是这个村的党支书,人们都喊我水书记,而且一喊几十年。”司马曼说:“你谈谈这件事的体会?”水书记说:“总的,感谢党的改革开放富民政策!虽说我们响水镇经济搞的不是很活,但搞活了婚姻。农民虽说富的不多,但得到富人家的支持,可以娶到堂客了!要是不搞改革开放,他们到胡子白了也娶不上堂客,这样说不假吧?”围观的人说,不假,是这个眼儿!
水书记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说:“当然,动手打人,是不对,毕竟是两口子的事儿,夫妻不生隔夜仇,我都给他们进行了教育。”司马曼说:“你认为你去喝了他们的酒,他们就是合法的夫妻?”水书记说:“从我任职那阵起都三十年了,咱村都是这样过过来的。嘿嘿,法律上还有事实婚姻这一条嘛!”司马曼说:“这位姑娘要回家,你当支书的,是什么态度?”水书记说:“我说你这位小同志,思想里头少根弦!这不是简单的放与不放问题。你想过没有,跑了一个人,坑了一大家人,哪是大局小局?我能随便表什么态?小同志,我算一个账你听一听,响水镇为了娶这三、四十个媳妇,付出十多万的代价哩!用这些钱可买回麦子三十多万斤,够全村男女老少吃一年的!买牛呢,最少也有一百五十头!”司马曼说:“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就是你一定要管的原因?”水书记说:“俗话说,三朝为官,才懂得穿衣吃饭,所以我作为党支书,重要的是职责,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去种红薯!所以对这种忘恩负义的逃跑现象,我是非管不可的。”正说到兴头上,好远跑过来一个小伙子,上气正接下气的,喊道:“水书记,大爸……我妹妹……叫他们抢过来了,正在街口子上……”书记一听,也顾不了这头,抓了肩上的西服,问:“是吴行长家?”那小伙子脸上打的红一块紫一块的,说不出话只点头。
水书记急了,手一挥,带头领着人跑了。
司马曼怎能错过机会,只对标妹说,看好市长,就钻进汽车,随那奔跑的人群追过去。
一到那里,司马曼就一下子惊住了,只见三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正拖着一个青年女人往街心里走,青年女子嘶哑着声音在叫喊:“救救我,救救我!”后面追着几个人,有的喊荷花,我们来救你。
有的喊,我……女儿,你好苦的命!
司马曼一听心里一惊,细看,果真是荷花,上半身已扯得破衣烂衫,里面的乳罩都显露在外,脚上的鞋袜也不知掉在何处,脸上红紫一块块的,嘴角血流不止。
司马曼示意摄相师开机,走上前:“站住!”挡住了出路。
那伙人一惊,停了下来。
荷花倒在地上,认出了司马曼,高叫一声:“曼姐,救救我!”就昏了过去。
后面追上来的是荷花父母哥嫂,见荷花一动不动,就一起扑上去,还未拢边,就给站着的几个人打倒。
这边高个子年青人,凶恶恶地说:“你是大记者,我认识你,电视台的。今日是我的好事,请你让一边,我不为难你!”司马曼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光天化日之下,这大的几个男子汉,想把这个女孩子怎么样?”年青人说:“怎么样?我就实说吧,老子今日跟她成亲!”司马曼说:“你同她成亲,只要她点头,办了手续,完全是可以的。你把她打成这番样子,你这是抢亲还是成亲?”年青人说:“都一样,我们这里,像电影里自动上床的很少。” “吴娃子,你狗日的搞什么筋?”一脸汗赶过来的水书记,站在外圈就骂开了,挤进来说,“荷花,荷花呢?”吴娃嘻嘻笑:“我的叔伯丈人老头,今日我要成亲,荷花就在我脚下。”水书记进了人圈子里,就朝荷花身边跑,说:“你们还有王法?”吴娃一掌推过来,说:“老子过去把你当人看,就是因为你是贱逼养的大爸,今日老子既要日她,也要骂你,这就是王法!”水书记被推了个踉跄,叱道:“反了反了,还敢欧打政府公务员。咱们姓水的,上,打死那小杂种,救回荷花再说!”司马曼一看不妙,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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