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当娶太上皇》第65章


“见识浅薄,你这是质疑孤的眼光不好,识人不清?”
裴清泓抬眸看向太叔澜,青年说话的语调略带揶揄,眼眸却没有怒意,显然只是在开玩笑。他便敛去眸光潋滟:“臣不敢,若是陛下愿与微臣谈论见水利屯田之类,微臣必然侃侃而谈,到时候就怕自己关不上闸,图惹了陛下厌烦。”
“行了,孤不和你谈这些客套话。你对孤的赏赐,可还满意?”这一次太叔澜问得十分直白,倒是叫裴清泓一愣。
兴许太上皇真是在这行宫里别的慌了,来找他聊聊天。又或许是试探他作为臣子对对方行事的想法,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短短瞬间,裴清泓脑海里已是百转千回。
“臣救陛下是责任也是荣幸,陛下的赏赐臣为之惶恐,亦十分欢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护驾自然有功,但裴清泓若是不救,那就会被按上个护驾不力的罪名。所以这么一次救驾,太叔澜就将封侯作为他的赏赐其实也挺出乎他意料的,但总归是好事,他心里自然欢喜。
“昨日我听太医说,裴爱卿的身体肾火旺盛,可有按医正开的方子调理身体。”
“啊?”对方的话题实在是转得太快,而且还涉及到自己的身体健康问题,裴清泓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倒像个毛头小子那样呆愣了一会。
他的反应却换来太上皇的一声轻笑,裴清泓便如实答道:“这行宫多有不便,那方子已然让家兄收着,待下山之后,臣会好好调理,陛下费心了。”
令裴清泓松了一口气的事情是,接下来太叔澜又问了些问题,但所谈论的内容全都是公事,他也能够不那么尴尬的侃侃而谈。
直到对方再一次的十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孤记得,爱卿娶了个男夫人没错吧?”
裴清泓虽然不解对方为何操心起自己的家事,还是点了点头:“微臣的妻子确实与微臣一般是男儿身。”
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凝视着裴清泓的眼睛:“那你觉得,你的男妻品性如何?孤记得,当年爱卿从先皇处求了圣旨,圣旨上要求爱卿有选择的权利,但只能娶一个,男子不能为你诞下子嗣,若是孤允许你纳妾生子,也作为这一次的赏赐,爱卿可觉得欢喜?”当年先皇可没有下圣旨填最后一条,最后面那句,纯粹是他一时兴起添上的。
裴清泓瞧着太叔澜的神色便越发奇怪了。
那边太上皇在等裴清泓的回答,常秀住着的那间屋子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干爹,陛下教我来寻您拿些东西待会我为陛下送过去。”
“你进来罢。”检查了一下那封信还在,常秀便把那封信重新放回袖子里,开口放了人进来。
敲开常秀门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唇红齿白,约莫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的是代表着管事地位的内侍服,他的声音清清脆脆的,还带着几分少年的糯软。
即使常秀不愿意承认,但他必须服老,岚国人能够活到七十便算是长寿,太监因为去了势的缘故,寿命本来就比旁人要短些。他陪着太上皇那么长的时间,但要陪对方到最后肯定是不可能的,那接班人肯定是早早就要开始培养。
再说了,他一个太监,攒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也没有亲人可以给的,这个是他在宫里头认下的干儿子,将来为他处理身后事的那一种,跟着他姓,名唤常金。那些比较品阶大的宦官会跟着主子们唤常金一声小金子。
在拿了那信封去太上皇那里交了差,常金又拿了壶美酒来到常秀这里,软言软语地哄了常秀开心,又小声地问起来自家干爹那个未曾讲完的故事。
常秀被他熟练的手法按摩得十分舒服,眯着眼睛又用慢悠悠一点语调接着讲上次的事情:“小金子既然喜欢听,那我便接着讲那个故事,很久之前有个朝代,有个王爷……”
“这个地方干爹您已经讲过了。”常金打断了常秀的话,他的事情也很多,常秀讲的故事又很长,他实在是不愿意把前面这一段再听一遍的。
“那上次杂家讲到哪里了?”
“干爹讲到那个被皇帝百般冷落的皇子,和一位极受圣眷的公主争抢那王爷送的一个宠物,他们还为一个甚是活泼可爱的内侍起了争执。”常金眼巴巴道。
“对对对,是那里。”常秀又补充了一句,“故事的结束,就是那个宠物和内侍一起死了,还是死在那个公主面前,那位公主嫁了人也没有得到善终,一腔痴情错付后来疯了。”
第62章 家书万金
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皇子的性子也不算是常金了解的人里最奇怪的,他只是对常秀的敷衍有些失望:“故事这就结束了?那中间发生了什么呢?”
常秀的开头讲得那般精彩,却省掉了一大段中间部分直接来了个简单粗暴的结局,皇子怎么把公主弄下去的,怎么设的套,那些阴谋诡计才是他想听想学的东西。
但常秀显然没有那个意愿把故事的细节部分补完,那张涂抹多少脂粉都掩盖不了皱纹的脸上浮现些许疲倦之态,打了个哈欠就开始赶人:“行了行了,这种事情你知道结局就够了,何必把中间的事情了解的太清楚,东西就搁在桌子上,你拿了去,杂家要休息了。”
这边是自家干爹忌讳了,那些贵人的事情,即使不指名道姓也不能说太多。常金有所了悟,便收敛了自己面上的几分失落,拿了被常秀搁在桌子上的血玉印章,小心翼翼地将它揣进衣袖里,又给常秀道了别:“那我就不打扰了,干爹您好好歇会。”
他的话说完,常秀又开口道:“等等,我衣袖内还有一封信,你待会也一并送给陛下吧,信要单独送,别当着外人的面,也不能拆开。”他这个干儿子是以后要继承他的衣钵来服侍太上皇的人,做事极有分寸。
“干爹放心,我定然不会拆开的。”常金便挪回去取出那封信一并揣入衣袖内,随即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常秀房间的门。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等到了太上皇的住处,那扇门还仍旧是关着的,他定住脚步与守住大门的侍卫解释:“杂家是来给陛下送东西的,那印章陛下批折子的时候要用,还劳烦二位通报一声。”那封信看起来对太上皇挺重要,看字迹肯定不是什么八百里加急的军事,常秀让他小心,他也就只字不提。
那两个身形魁梧的侍卫看了他一眼,眼前的少年面庞稚嫩,但有个干爹在太上皇面前是大红人,他们得罪不起,便好声好气地开口:“这会长信侯还在里头呢,陛下先前吩咐了,除了军政大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不是我们不给通报,实在是怕惹了陛下不虞,反倒连公公您一起给牵扯进来了。”
既然是太上皇下的旨意,常金也不好于这两位为难,那印章是太上皇要印到折子上的东西,属于太上皇的私章,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交给这两个看守大门的,便矗立在门前,等着那位蒙受圣眷的长信侯出来。
回答拖得太久听起来便像是假话,殿内的裴清泓斟酌了一下词句,便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臣觉得臣妻甚好,也并无纳妾的打算。臣心慕蓝颜,不能为裴家延续香火,已是不孝愧对父母。幸而父母体谅,有兄弟延续裴家香火。臣曾许诺,今生只娶一妻,只求一人,臣妻并未作出任何不利于臣之事,若是纳妾,便背叛了自己的誓言,此为不忠。臣不愿也绝不会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喜好男风为岚国雅事,以爱卿风姿,何必娶妻,自然有数不尽的风流人物自荐枕席,贸然娶了男妻,爱卿可曾后悔?”实际上,娶男妻受到的阻碍很大,便是裴清泓,当初也为娶兰珉成了京城一段时间的饭后谈资。
这世间对女子比对男子苛刻得多,而对美貌之人又比对丑陋者宽容许多,裴清泓若是终身不娶,反而会留下佳话,而且凭了他的身份地位和容貌才情,真心倾慕者也是大把大把的抓,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裴清泓实在是没有必要非得娶个男人。
裴清泓的背脊挺得越发笔直:“微臣从来不贪心,弱水三千臣只娶一瓢,臣娶妻也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太过寂寥,想找个伴而已。”
裴清泓骨子里是非常传统的男人,叶氏和裴延和上辈子接受的教育都让他牢记要对妻子忠诚。在前世他是家中独子,父母的思想比他还要顽固传统的多,用拖字诀拖着不结婚是因为不想耽搁了人家好姑娘,不出柜是怕以后二老会接受不了崩溃。
这一世他想娶了一是因为那些媒婆太烦,父母也催得紧,他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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