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妖孽》第101章


陈杨偷偷瞄了眼赖宇仍端着果篮的左手,回想以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印象中赖宇不管喝酒还是打电话,用的都是左手,笑道:“多谢赖大哥提醒,看来即便是些小伤小病,也马虎不得。”
赖宇一副孺子可教的感怀欣慰,疑惑道:“早上那个小女孩呢?”
陈杨解释道:“似乎在外闲逛,小孩子心野,耐不住寂寞,好动的年龄段自然招架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绚丽多姿,加上我这人不太招小孩子喜欢,说出来不怕赖大哥笑话,就连讲故事,也只懂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
“呵呵,兄弟说笑了,如此健谈又岂会不招小孩子欢喜?好了,兄弟叫哥哥来,是不是有棘手的事需要哥哥出面?”赖宇端起台桌上的尖刀,当然并不是图谋不轨,而是挑了一个色泽极佳的苹果削皮。
陈杨微微点头,也不管低着头削皮的赖宇看没看见,道:“最近一个仇人从内地来到香港,我希望赖大哥能帮我处理一下。”
“内地?这次兄弟受伤是不是对方一手策划的?”赖宇既没应承也没拒绝,依然保持削皮的动作,刀法相当娴熟。
陈杨没打算隐瞒,因为依照先前的计划,赖宇所要接触到的信息不少,点头道:“已经查出对方就是这起刺杀的主谋。”
“好。”赖宇相当痛快的给出答案,同时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陈杨。
“赖大哥就不问问对方的来历?就不怕小弟给赖大哥招惹麻烦?”陈杨接过苹果啃上一口,自顾自说道。
“兄弟两个字就在于能毫无避讳替对方两勒插刀,即便清楚前方是条绝路,也不允许皱一皱眉头,既然你把我当兄弟,做哥哥的又岂会贪生怕死?如果凡事都要顾虑对方的背景深浅,我赖宇十年前就该是条死鱼。”陈杨并不清楚赖宇这番话几分真几分假,但陈杨愿意相信赖宇看似发自肺腑的慷慨陈词,谈不上盲目,但多少有些感动,这些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瞒过赖宇暗地里的捕捉,嘴角泛起一抹弧度,似乎对先前信誓旦旦取得的效果相当满意。
混黑永远不可能掏心掏肺,所谓的交心无非建立在各取所需的原则基础上,官官相护只适用于市井百姓,真要是到了官场,就成了官官相防,不仅要防着捏着,还要警惕同阵营背后玩损摆阴刀,伴随交锋次数与日俱增而无师自通的拿捏有度,就渐渐明白这是一门为官者的学问,这一套同样适用于地下世界的人际交往,小时候听说过官匪一家,但自打陈杨迈入这条灰黑色的道坎,就清楚暗藏的猫腻远非表面那般简单,要想成拜把子的兄弟,还需要彼此互相赏识的身份地位,不然就只能给别人当枪使。陈杨假戏真做,让脸庞的感动更加自然贴切,笑道:“谢谢赖大哥这么看得起小弟。”
赖宇清楚不能一味打感情牌,物极必反肯定会让人产生虚伪做作的想法,收敛脸庞似真似假的无微不至,正色道:“兄弟,告诉大哥,你那仇人在哪?要大哥怎么做才算满意?偷偷给兄弟透过底,就算让大哥宰了兄弟的仇人,大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需要弄死,这个仇人本身并没有太大的特殊背景,说好听点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买卖人,因为一场交通意外,不小心开车将这人的亲属撞死,所以才起了杀心。”陈杨巧妙打消了赖宇心底最后一丝忧虑,敢朝陈杨下手,身份背景在赖宇看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动起手来就等于彻底跟对方站在对立面上,说实话要不是在香港,赖宇不见得就敢做这出头鸟,一厢情愿认为陈杨的仇人该是在国道上开坦克碾人的猛人,捏死他跟捏只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但就是因为在香港,赖宇才敢铁了心动手,这无疑有着地头蛇这层因素。
“那大哥就将兄弟的仇人绑了,关在一处偏僻些的仓库,留给兄弟出院自行解决,如何?”赖宇显得有些意外,与先前截然相反的腔调隐隐掺杂着一丝雀跃,看来这场赌博赖宇自认成了赢家,而赌博的筹码无非是加重在陈杨心中的份量。
赖宇跟陈杨随后又密谋了一个小时,才终止这场恰逢其会的私人会晤。
当天夜里,一所豪宅遭到一伙蒙面男子的疯狂袭击,据目击者称当时大概停着五辆面包车,还隐约传来枪声跟火光,豪宅的主人事后离奇失踪,等接到电话的警察匆忙赶来,豪宅内早已一片狼藉,共有三人死亡,八人受伤,据说死者都是豪宅主人雇来的保镖,至于伤者只是些打理豪宅日常事务的下人,并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曲折,对于身心遭受的飞来横祸,惊恐的同时也相当茫然,警察见查不出线索,只能作罢。
同天夜里,一所茶餐厅传出枪声,路人听到枪声后报了警,但警察赶来时却发现餐厅内毫无异常,一片宁静祥和的来来往往让警察差点以为遭人戏耍,不过警察却不知道,厅内的宾客都是赖宇事先安插的群众演员,目的就是麻痹警察的思维神经,而这所茶餐厅,恰巧是张瑾鸣名下的产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仿佛无头公案的悬案只能骗过一些经验相对算不上老道,又自恃甚高的蠢材,香港警务处不少人其实也猜到两起案件的关联性,但故作糊涂的态度其实也都清楚不能继续查下去,真铁了心查指不定就要将还躺在病床上装瘟猫的陈杨请进局子里喝茶,用一位准备离任领退休金颐养天年的高级警督的话讲:“人,聪明无事,但太过聪明就要误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是好事不是坏事,该糊涂的时候就不能聪明,这人啊,难得糊涂。”
看似只是件恶性的凶杀绑架案,但由于始作俑者身份的敏感,香港警务处一些能够做决定的人都清楚只要继续查下去,案件就会急转直下演变为一根掀起政治漩涡的导火线,虽说香港与内地在外人看来只是一国两制下的各自为政,但别忘了香港说到底依然是中国的领土,真正决定香港人事调动的话语权,始终掌握在北京这座传承数百年的天子脚下。
一片早已闲置多年的废弃厂房,今天突然有两辆面包车停靠在此,一行数人走马观花进入仓库内部,空旷的仓库中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刺鼻性气味,荒废衍生的尘埃青苔随处可见,中间摆着张略显腐朽的木椅,椅子上绑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眼睛被一层黑布蒙着,听见四周传来响动,原本颓废的身躯突然异常激动,可惜嘴巴被一团棉布堵着,只能听见一些呜呜哇哇的嘶吼,仿佛肚里有着无法述尽的千言万语。
赖宇用眼神示意身旁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低声道:“给他松嘴。”
“放开我!不要杀我!你们到底是谁?我有钱,要多少钱你们说,但千万别杀我!”这才刚拔出塞在嘴中的棉布,就立马从中年人嘴中传出一连串让四周人哭笑不得的诚惶诚恐。
“我问你,你叫什么?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准备用多少钱买你这条命,说实话我胃口很大,怕你满足不了。”陈杨缓缓走到中年人身旁,阴阳怪气道。
第八十八章 漫天要价
“我叫温博平,大陆人,刚来香港没几天,打算度假避避暑,你们打算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自称温博平的微胖中年人看样子确实被吓破了胆,为求活命甭说钱,只要能出这门,恐怕家中妻小都肯卖掉,平日里确实一副人模狗样的道貌岸然,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百折不饶,骨子里充其量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要不是老爷子发话,温博平又惦记兰桂坊的红粉妖姬,或许也不会一拍即合各怀鬼胎,似乎听出陈杨一副狮子大开口的弦外之音,只想着活命的温博平惶恐道:“您说,多少钱?只要不杀我,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是…”
说着说着温博平又开始惶恐心虚,吱吱唔唔半天没见动静,陈杨不耐烦道:“只是什么?快说!我很忙,没功夫跟你磨蹭!”
“毕竟是来度假的,走得急,这屋里屋外也没带太多现金。”生怕逼急陈杨的温博平赶紧解释道,可猛然意识到竟做了件泄底说漏嘴的荒唐蠢事,温博平赶紧惶恐道:“不过您放心,我卡里面有钱,如果不够,家里面也有,只求您别杀我!”
跟着陈杨进来的一伙人憋着忍着愣是没敢笑,因为嗅到一股异味,无一例外都看见了温博平裤裆处的湿润,陈杨忍不住发出几声怪笑,可惜听在温博平耳朵里总感觉有着那么点不怀好意,诚惶诚恐不敢开口,被蒙着双眼又搞不清局势,这极为考验心性的定力显然无法在温博平身上产生化学反应,最后再次被吓出一泡黄白液体。当一个人惊惧之时,最害怕的并不是威逼胁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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