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群英》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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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昢、郭晤放开李豫。
李豫注意到自己对面站着两名身披战甲，手执佩剑的将军，走近一看，竟是李晟和马燧。
李晟、马燧见到李豫，突然单膝跪地，俯首抱拳。跟在李豫身后的郭昢、郭晤，也单膝跪地，俯首抱拳。
李豫一下子懵了，转过身问：“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晟抱拳回答：“请殿下原谅，整件事说来话长，容晟慢慢回禀。”
李豫很快冷静下来，老天保佑，现在至少可以确定李晟、马燧、郭昢、郭晤还是自己这边的。李豫如释重负，逐一扶起四人说：“快起来，良器你说。”
李晟：“此事还得从五天前说起。当日，殿下的恩师李泌来见晟。”
“先生来长安了？”李豫十分惊讶，一致打断了李晟的话。
李晟点了点头，继续说：“李泌知道殿下有难，从衡山日夜兼程赶到长安。李泌告诉晟，张太后和李辅国设下‘欲擒故纵、李代桃僵’之计构陷殿下，殿下身边有他们安插的奸细。至于谁是奸细，李泌并不知道。李泌提出‘以静制动，反客为主，关门捉贼’的对策，要我们静观对手行动，秘密联络郭子仪，暗中部署兵力。”
三日前，刘德顺假借殿下谕令，将郭旰、薛平、南霁云调离大明宫宿卫，我等感觉其中有问题，经过一番考虑，决定将计就计，让空闲下来的郭旰、薛平、南霁云暗中调度兵力，随时准备应对宫中变故。
郭昢接着说：“前日，李辅国和申泰芝先后秘密拜访家父，说殿下是妖人假扮，要家父协助他们匡正宗庙社稷，恢复李唐神器。家父见李辅国和申泰芝各怀鬼胎，便假意答应下来，将计就计，趁机说服关内节度使王思礼弃暗投明。”
李豫生气地说：“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瞒着我？”
马燧回答：“我等怀疑皇甫敬、刘德顺与张太后和李辅国有染，担心事情泄露，这才对殿下有所隐瞒，请殿下恕罪。”四人再次单膝跪地。
李豫连忙说：“快请起！四位忠肝义胆，是豫错怪了你们。”李豫接着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们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请殿下在此少安毋躁。接下来只需静候张太后、李辅国及其党羽一个个跳出来，再关门捉贼，将其一网打尽。”李晟伸出握拳的右手，马燧、郭昢、郭晤右手握拳看着李豫。李豫伸出右手，五只手汇合在一起。
李豫完全平静下来，对李晟、马燧、郭昢、郭晤说：“时下正是用人之际，四位还是去帮助郭公擒贼，不必在此陪豫。”
郭昢、郭晤：“殿下不必多虑，家父身边有日进、显阳相助，城外有仆固怀恩和马重英接应，诸事已安排妥当。”
李豫心有不甘：“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李晟、马燧笑道：“我们现在跟殿下一样，也是俘虏，不便露面。”
李豫注视着自己所在的地下大厅，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马燧回答：“这里是大明宫的地下密道。前些日子，李辅国等人就是利用这密道装神弄鬼，迷惑殿下。”
李豫很快发现地面上有一个地砖砌成的太极八卦图案，与先天、后天八卦图都不一样。
马燧解释道：“每段密道口都有类似这样的太极八卦图案，用于指示密道通达的方向，是死路还是活路，中间有无陷阱。”
李豫叹道：“好精妙的设计！这秘道如此复杂隐秘，你们是如何找到的？”
马燧回答：“李辅国在殿下身边安排了奸细，可惜他绝对想不到，他的身边也有我们的人，此人熟知宫内每一条秘道。”
李豫好奇地问：“哦！是谁？”
马燧笑道：“殿下稍后便知。”
李豫：“我们现在宫内何处？”
马燧：“殿下现在的位置在延英殿西面的含象殿地下，左边那条秘道可以直通含象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贺拔楚岳前来禀报：“大明宫中的大部分羽林军已被日进、显阳带兵控制，目前只剩下延英殿周边是郭英乂的人。”
李豫看了看贺拔楚岳，突然对郭昢、郭晤说：“你们两个，把本殿从延英殿一路架到这里，很过瘾吧。”
郭昢、郭晤俯单膝跪地，首抱拳道：“请殿下见谅。”
李豫故作生气道：“这一路上，你们两个也不向豫透点风。”
李晟出面解释：“殿下切莫生气，他俩这样做是晟特别交代的。事关重大，不能让张太后、李辅国发现一丝破绽，以免前功尽弃。”
李豫笑着扶起郭昢、郭晤：“不必解释，豫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李豫突然感觉头有些晕，站立不稳。郭昢、郭晤连忙扶住李豫。
马燧关心的问：“殿下，你哪里不舒服。”
李豫：“最近一直夜不安寝，只觉得头晕脑胀。”
贺拔楚岳：“殿下每日的饮食和汤药，都由孙远瑛仔细检查过，并无毒药。殿下夜里多噩梦，据说是国师申泰芝所为。这个妖道，待会捉住他，定不轻饶！”
李豫并不相信申泰芝能有如此神通，对贺拔楚岳说：“与他无关，可能是豫近日劳累所致。”
郭昢：“昔日太宗皇帝夜间梦寐不宁，噩梦连连。大将军秦琼和尉迟恭每夜披甲持械，守卫于宫门两旁，鬼魅不再出现。从今夜起，我与五郎为殿下把门。”
李豫笑道：“你们俩想当门神，豫可以成全你们。”
第百七十三章　反客为主
与此同时，在距离地下密室不远的大明宫延英殿上，另一场较量刚刚开始。
右相房琯、左相裴冕、国师申泰芝、太常卿杜鸿渐、侍御史魏少游等人主张册立张太后的亲生儿子、年幼的兴王李佋为新君。京兆少尹元载、中书舍人杨绾、右羽林大将军郭英乂等人则主张拥立大行皇帝的次子越王李係，代表两派的大臣在延英殿上激烈的争执起来，互不相让，支持兴王李佋的一派明显占有优势。
李辅国知道一旦整垮了李豫，张太后与自己的默契合作将不复存在。张太后在朝中的势力比自己大，公开争斗占不到便宜。正因为如此，李辅国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在延英殿上讨论册立新君的事，没料到郭子仪把敏感的话题当着众臣提了出来。郭子仪的建议立刻得到右相房琯、左相裴冕的支持，李辅国迫于形势，不得不同意。
就在众臣争论不休的时候，越王李係的贴身内侍段恒俊突然站出来说：“兴王年纪太小，难以服众。越王乃大行皇帝嫡子，忠孝仁爱，文武兼备，理当继承大统。”
右相房琯立即不屑的斥责道：“你一个内侍宦官，安敢在大殿上妄议朝政！”
越王李係有意的看了看支持自己、同为宦官的李辅国，指着房琯说：“房老儿，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李辅国被房琯的话激怒，当众表明态度，支持册立越王李係为新君。李辅国不仅掌握着玉玺，还控制着戍卫皇宫的羽林军，手下的“察事厅子”更是让朝中众臣闻之色变。
延英殿上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中立的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苗晋卿见李辅国公开支持越王李係，带领旗下一批朝臣随之附和，彭王李仅、泾王李侹、郓王李荣等亲王也都纷纷表示支持其兄，拥立越王李係的力量一下子增大了许多。中书令崔圆、京兆尹崔光远等人见郭子仪没有动作，站在一旁默不做声。
张太后与李辅国两党在延英殿上争得面红耳赤，开始互揭老底。
程元振对申泰芝说：“国师那些旁门左道，别以为我等不知道。”
申泰芝反击道：“你等阉党，不知从哪弄来一个贱民，冒充太子的哥哥，如此龌龊的计策，亏你们想得出来。”
李辅国制止申泰芝：“国师！这里是大明宫延英殿，不是你的大角观。”≮我们备用网址：。。≯
鱼朝恩突然站出来说：“刚才来到殿上的那个所谓太子的哥哥，确实冒充的，此人是内常侍刘荣自作主张从梁州找来的。”
殿内众人惊愕的看着鱼朝恩，表情最特别的莫过于李辅国、刘荣二人。
李辅国指着鱼朝恩：“你，你说什么！”
刘荣惊惧的看着鱼朝恩：“你，此事明明是你让我去办的。”
程元振见时机成熟，清了清喉咙对群臣说：“太子的身份千真万确，太子入宫为陛下侍疾，父子深情，元振亲眼所见。李辅国编造离奇故事，从梁州找来一个贱民冒充太子的哥哥，实为犯上作乱。”
房琯、裴冕其下众臣不知出了状况，纷纷表示附议。
程元振本是李辅国最信任的心腹，以内射生使、内飞龙使掌管禁军。李辅国机关算尽，只注意提防鱼朝恩，却没有料到程元振会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