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殇》第104章


马元华和朱开宇心中暗想,这个朱越风其实还是挺负责任的。
那女子将竹篮掀开,只见里面除了菜团子以外,还有两个油炸麻花。她从竹篮里拿出两只碗来,一边从瓦罐里往碗里倒水,一边说:“我叫夏青,你们叫我嫂子就行了。我男人很多年前闯关东,一去路不回乡,不知他现在是死还是活。我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家,还要孝顺我那公公,日子过得紧巴。你们是官差,我本该好鱼好肉侍候你们,却实在拿不出来。”
马元华说:“你别客气,我知道今年家家户户都缺粮食,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夏青说:“唉,不愧是官差,能理解我们小老百姓的不易。依我看这里冷锅冷炕的,两位要是不嫌弃,不如以后就到嫂子家住宿吧。”
朱开宇虽然不认识夏青,但是这个名字他倒是听梅七巧说过。听说这个夏青不太检点,喜欢勾引男人。也有人说,她甚至和自己的公公都有一腿。朱开宇想,我们要是去她家住了,那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到时候,只怕梅七巧会把他骂死。想到这里便说:“嫂子的好意咱们心领了,但我们既然是公差,便不好到百姓家里打搅。”
夏青笑着说:“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嫂子愿意被你们打搅。这日子过得没劲,我就喜欢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
朱开宇说:“其实我们一天到晚公事很忙的,也没工夫说笑。”
夏青突然问道:“你们两位公差,不知道忙些什么啊?”
朱开宇说:“我们是巡查员,在周围村子里巡查。”
“巡查什么呢?”夏青又问道。
朱开宇说:“就是查一下,有没有人给小女孩缠足。那些缠足的女人,放开足了没有。”
夏青说:“喔,知道了,你们就是查脚员啊。”
朱开宇说:“是啊,我们先查查嫂子的脚吧,看看把缠脚布放开了没有?”
夏青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说:“我已经放开了,这不须看的。”
朱开宇说:“还是看看吧。我们既然是查脚员,那就对每一个缠脚的人,都要查看一下的。”
马元华也说:“对啊,看看。嫂子不能拒绝,我们可是官差。”
夏青老大不情愿地坐在炕边,将鞋袜脱了下来,说:“这倒瞒不过去,我没有放脚。”
马元华说:“嫂子看上去是这样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不放脚呢?朝廷颁旨放足,已有好些日子了。”
夏青说:“我怕我现在放了脚,什么时候小脚女人又成了时兴了,那我不吃大亏了?”
马元华说:“女人缠脚危害我中华民族的国民素质,现在上下已经形成了共识。男女平等留天足,已是不可阻挡的趋势了。嫂子,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抱侥幸心理了,官府的废缠足行动,力度只会越来越大。”
夏青从竹篮里拿起一个麻花,说道:“就像这个麻花,我现在已经做熟了,油炸好了。你们要把它扳直了,能成吗?我七岁开始缠足,已经这么多年了,那筋筋骨骨早就定型了。现在要把它强行直溜起来,我受不了这个痛楚。”
马元华说:“要改良就要付出代价。嫂子受一时之苦,换来一生的幸福,这笔账你应该会算吧?”
夏青说:“反正我不愿意受眼下的痛苦。”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倒有一个要求,你们答应了我这个要求,我便依着你们,放足。”
马元华见夏青口气松动了,十分高兴,不加思索地说:“只要嫂子同意放足,那么我们就会答应嫂子的一些正当要求。”
夏青说:“我这要求很正当。你看,我要是放了足的话,一时适应不过来,连走路都困难。我家里呢,这几年公公老了,不能干活了,家里家外就我一个女人支撑着。我要放了足,一开始不能走路,连做饭刷碗的水都没人去井里提。如果你俩答应住在我家里,帮我挑挑水什么的,我就放足。”
马元华心想,初次办差,总得出点成绩。如果眼前这个女人真能放了足,那去她家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便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夏青高兴地说:“即然这样,我现在就把裹脚布解了。”想了想又说:“还是等你们吃完饭吧,我怕解了裹脚布,臭烘烘的影响你们吃饭。”
朱开宇见马元华稀里糊涂竟答应了,心中非常焦急。他可不想去夏青家住。他要是住在夏青家里,梅七巧不吃了自己才怪呢。
很快就吃过了晚饭,夏青也按照约定将裹脚布解了,穿上鞋袜,说道:“两位小兄弟,我既然把裹脚布解了,那你们收拾铺盖,今晚上就搬到我家里去吧。”
七十八、小寡妇调戏查脚员
马元华看了看朱开宇,说:“我们去吧?”
朱开宇说:“要去你自己去,我还在这里住。”
马元华说:“你看,我们仅仅挪一挪住宿的地方,就成功的让一位妇女放足了,这点牺牲你都做不出来?再说,嫂子家里热锅热炕的,怎么也要比这里的条件好吧?”
朱开宇说:“反正我是不去。我去嫂子家住,不合适。”
夏青的腰肢像水蛇般扭动着,说道:“怎么不合适?嫂子又不是大老虎,能吃了你们不成?”
朱开宇说:“嫂子虽然不能吃了我,我还是不能去。”
“为什么啊?”夏青弯着腰,将脸凑近了朱开宇,娇声问道。
朱开宇甚至闻到了夏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香味了。闻到夏青身上的香味,却让朱开宇想起梅七巧身上的香味。虽然都是香味,但是,梅七巧身上的香味像那种淡淡的花香,而夏青身上的香味儿,就好像煮熟的猪下货散发出来的那种浓郁的肉香。
朱开宇喜欢梅七巧的香味儿,他说:“我要是去别人家住宿,梅七巧会不高兴的。他要是不高兴了,就会打我骂我的,甚至会跟我一刀两断!”
夏青撇着嘴一脸的不屑,说道:“哎哟哟哟……一个男子汉,这么没出息。你朱开宇家大业大,犯得上巴结一个大脚丫头吗?”
朱开宇说:“他是我命中认定的大脚丫头,我爱她,所以怕他。”
夏青耸了耸鼻子,说道:“这么大个小伙子了,真是没羞没臊。这爱呀恨呀的,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偷偷做个次把两次的也没什么,就是不能张口说出来。”转身就去拉马元华,“他不去就算了,你跟嫂子来吧,就我们两人,乐得清静。”
马元华说:“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公爹吗?”
夏青说:“他自打去年就病倒了,现在耳也聋,眼也花,不碍事的。”说到这里,暧昧地朝马元华眨了眨眼睛。
马元华立刻意识到这位风骚嫂子的动机了。心想,怪不得朱开宇不敢去,我要是去了,还真是羔羊入了老虎口。女人是老虎,这话原来不假。他说:“对不起,嫂子,既然朱开宇不去,我也不能去。我要是去了,会被嫣红骂死的。”
夏青气恼地说:“原来,你也有个小女孩爱着?”
马元华说:“是啊,像我这样标致的小伙子,哪能没有个姑娘爱着呢?嫣红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我可不能伤她的心。”
夏青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你们如果跟嫂子住上几晚,就知道嫂子的好,那些像青果子一样的小姑娘是远远及不上的。”
马元华说:“我们肯定不会去了。谢谢嫂子的晚饭,我们要办公了,嫂子是不是该回去了?”
夏青哭丧着脸说:“回去就回去,你以为我还舍不得这个破地方?”说罢,坐在炕边,脱掉鞋袜,将刚才解下来的裹脚布又往脚上缠。
马元华说:“嫂子,你刚才不是答应放足了吗?”
夏青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缠着足。
马元华上前挣住了她的裹脚布,说道:“不行,你不能出尔反尔。”
“什么叫出耳反耳?”夏青问道。
马元华解释道:“就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夏青说:“什么马呀驴呀的,我还是不懂。”
马元华进一步解释道:“就是俗话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夏青说:“我不是男子汉,所以我说话不用算数。”她一只脚已经缠完了,又开始缠另一只脚。
马元华说:“嫂子,你放足的事情我已经算在我们这次巡查工作的成绩中去了,所以,你不能半途而废。”他真的不想让自己担任查脚员以来,第一次的工作成绩就这样飞走了。所以,他急了,上去夺夏青的裹脚布。
夏青握着裹脚布的另一端,跟马元华争夺。突然,裹脚布刺啦一声从中断开,夏青一个仰八叉倒在炕上。
夏青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呐,查脚员对我动手动脚了!”
朱开宇吓了一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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