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作者:欣欣向荣》第49章


周养性暗暗思量,这事儿与贾有德几个说不得,说给春妹想来无妨,便把怎在观音堂遇上柴府的大娘子,怎样世间少有个绝色,等等一并说了。
春妹听了,先是暗骂一声,心道,今儿这番磨难原由此而来,倒不防这周养性是个心口不一的小人,人前人后如何奉承柴世延,背转过去便想人的老婆,那位大娘子可是正儿八经书香门第出来的闺秀,不是他们这些粉头之流,那柴世延又哪是好惹的角色,这厮倒真敢惦记,若被柴世延知道,还不知怎么个死法儿,却想自己犯不着与他说这些,说不得讨他的嫌,只越性顺着他说才是道理。
想到此,便咯咯笑了几声道:“横竖一个婆娘罢了,弄上手还不容易,哪里就愁成这般了,你若早与我说,不定这会儿已爽利过几番了。”
周养性听了,眼睛亮了一亮,忙搂她在怀亲了个嘴儿道:“果真你有法儿让爷得手,只你要什么首饰衣裳,爷都与了你。”
春妹却抿嘴儿不言,只瞥着他笑,把周养性勾的越发急起来,板着她的身子道:“说是不说,再不说,仔细爷掰折了你的膀子,莫叫疼。”
春妹却道:“爷的手段奴早知的,吓唬不得奴。”
周养性倒笑了:“好你个小婊,子,跟爷这里使心眼儿,你要什么,只管说来。”
春妹伸手摘了他腰间荷包,一股脑倒在桌子上,见只一锭一两的银元宝,剩下些散碎银子,惦着有五六钱的,也有三四钱的,都不算稀罕,又去摸他袖中,却摸出一本精巧册子来,待要打开瞧,被周养性一把夺了去道:“旁的任你挑,只这个却不能给你。”
他越不给,春妹越觉是个稀罕物件儿,别过脸道:“不给便不给,什么好物件儿不成,装神弄鬼的。”
周养性见她咬着唇只是不吭声,怎不知她心思,想这册子虽是个稀罕物儿,如今倒无用处,待用时他叔叔手里再寻一册便是了,若能得那玉娘欢好一场,又算得什么。
想到此,把那册子送到她手里道:“与你瞧瞧无妨,只给了你也无大用。”
春妹接在手里,打开一瞧却是一册春,宫,与平日那些却大是不同,画工细致,颇得趣儿,倒似宫里才有的物件儿,猜着是周养性那个太监叔叔的东西,只宫里出来的便是个值银子的好东西,外头见不得,多少银子买的来。
遂合上藏在里侧的枕头下边儿道:“既应了便是我的。”
周养性没法儿,笑道:“现在可与爷说了吧。”春妹才附在他耳边道:“这还不容易,想那柴府大爷如今领了县外盖园子的差事,自是忙的没空在家,且常有应酬在外,你寻个机会摸到后宅中,与那大娘子成就好事,那大娘子便先不从,后成了事还能如何,除非性儿刚烈寻了死,必不敢说与她男子汉,既不敢说,你以此相挟,她怎敢不依,还不任你施为。”
周养性听了,想着不妥便道:“那位大娘子若寻了死,待露出行迹让柴世延知道,可如何是好?”
春妹戳了他的额头一下道:“白生了个七尺汉子,就这么大点儿胆儿,她便寻死也要落个清白名声儿,怎会露什么行迹,只怕你不敢罢了。”
如今这般时候,周养性有什么不敢的,却想那柴府里尽是人,如今他大门都难进,更何况后宅,如何能得手,跟春妹儿说了,那春妹道:“倒是个实心眼儿的,前些日子奴去外头走动,正从柴府后头经过,见那宅子的后墙外临着的宅院闲置着正往外典,你置在手里,使人收拾了,夜里柴府前头上了二门,后宅里连个小厮都不见,你搬个梯子从墙上过去,谁还拿了你不成,只莫撞上柴大爷,想来这艳福便让你消受了去。”
色心当前,周养性真把春妹之言当成了个正主意,哪还顾得吃酒耍乐,略吃了两杯儿,便推说家中有事,春妹自是知道他去作什么,只自己得了好物件儿在手,也不拦他,由他去了,却不想勾出另一番奸,情来……
☆、43
玉娘昨儿在门首撞上周养性;心里不大自在,打点的柴世延去了;便不想动,想着寻了个鞋面子出来做双睡鞋穿;她原先有双大红绣海棠花的,还是那时候做的,底儿软,针脚密,很是合脚,不想被柴世延瞧见,硬拿了去;也不知作甚么。
玉娘只得又寻出一双茄紫的来,却不大中意;昨儿夜里事毕,柴世延攥着她的脚把弄半晌道:“这睡鞋儿的颜色不好,那日京客来典当,倒是得了些稀罕料子,回头寻几样鲜亮的与你做鞋穿。”
玉娘听了,不禁道:“这话可是,我听了还罢,若被旁人听了,还当柴府有金山银山花用不尽呢,整块的好尺头不做衣裳,却来做鞋,家里趁什么,不需你理会,明儿我寻个鞋面子另外做一双便是了。”
正巧今儿懒得动,便让秋竹开箱寻出以前剩下的碎料子来,翻出一块银红的瞧着鲜亮,便比量着裁了鞋面子,又见另一块品红的还算整,白搁着倒可惜了,想秋竹跟平安的亲事成了,这块料子做两条里头穿的裤儿倒正恰好,便与了秋竹。
秋竹也是瞧这这块料子喜欢,忙着谢了,玉娘才道:“平安这狗才平日干事没见耽搁,怎到了自己亲事上倒拖拉起来,这都几日了,不见他娘来商议婚事,莫不是嘴上说的好听,心里不乐意。”
秋竹一听,忙小声道:“那日他便使他弟去了,只他娘这两日害脚疼,走不得远路,才耽搁了。”
玉娘好笑的瞅着她:“你倒知道的清楚,人还没过去,心早向着那头了。”
秋竹脸红了红:“娘取笑了。”正说着,忽见外头婆子进来道:“门上平安她娘来了,现在平安屋里呢,递话儿进来,娘可见是不见?”
玉娘笑道:“这可真是不禁念叨,刚还说呢就来了,快让她进来,倒是好些日子不见她了。”
不大会儿功夫平安娘进来,话说摊上这等好事,平安娘这几日心里欢喜的不行,好几天没睡着觉,那年进来给磕头,就瞧着大娘跟前的秋竹好,模样儿不说,难得是性子稳妥,还道早晚不定给主子收在房里,不想倒便宜了平安。
虽知平安有本事,外头人见了称呼一声平大爷,连带她这个没用的老婆子,也跟着脸上增光,在村里住着没人敢欺负不说,那些里长地保恨不得巴结上来,近日因着柴大爷管着盖园子的事,平安跟着跑进跑出,家里就更热闹了,寻她跟平安说安置差事的人跟赶集似的来来去去,倒烦的她没法儿。
又怕耽搁了平安这桩好姻缘,心里头急,今儿脚刚好些,也不及知会平安,正巧邻居家套着牛车要进城,便让捎了她来,直送到柴府大门外,故此平安不得知。
平安娘进来见了玉娘忙着就跪下:“老婆子给大娘请安。”玉娘忙道:“快搀起来。”平安娘却挣着给玉娘磕了个头才起来。
玉娘让小荷搬了个杌凳放在下首,让她坐下道:“劳您老走一趟,也不是为了旁事,倒是想着寻个好日子把平安跟秋竹的亲事办了,虽秋竹是丫头,却跟了我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成亲是大事,我也不能委屈了她,后头的院子是现成的,略收拾收拾,倒也过得去眼儿,地儿也大,他俩成了亲,接了您来也住得下,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总一个人住着像什么话,儿子没娶媳妇儿还罢了,娶了媳妇儿,该当孝顺您老颐养天年了。”
那婆子听了,一张脸险些笑成一朵花,千恩万谢的道:“自打听着信儿,老婆子这心里欢喜的啊!觉都没睡好,怎想赶上老婆子闹脚疼,走不得,耽搁了这几日,老婆子心里急的什么似的,今儿刚觉好些忙就来了,大娘莫怪罪老婆子才是。”
玉娘道:“怪罪什么,也不差这一两日,既来了便别回去了,就在后头小院里住下,也正巧给平安操持操持,选个好日子,成了礼,我也了了一桩心事,只这平安成日不见影儿,要当新郎官的人了,倒比谁都忙。”
说了会儿话儿,便问旁边的婆子:“怎不见秋竹,刚还在这里呢?”那婆子笑道:“想是害臊,不定躲到她自己屋里去了。”
玉娘莞尔,跟平安娘道:“横竖早晚是你家的人,也莫急在此一时见了。”平安娘忙应道:“她女孩儿家脸皮薄,还未成礼自是不好意思。”说着又给玉娘磕了个头,临走玉娘赏了她两匹整尺头,几块包头发的帕子,另把秋竹刚寻出的绸布零头,捡了好的并几支自己不常戴的银簪子给了她,才让婆子送了她去。
平安娘刚出了上房院,走了没多远呢,从后头追出来个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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