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月》第115章


,你为什么会刻意接近我。”
乔素儿怔仲,随即因极度震惊,瞳孔一阵扩张紧缩:“原来……你、你已经知道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孟瑾成并没有回答,而是垂下眼帘:“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不可能让你有孩子,一旦你的身份被发现,荣安侯府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丰公国府也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丑闻出现。”
乔素儿瞪大美目,与其说是错愕,不如说是无法相信:“既然你都清楚,为什么不一早揭穿我,还要把我留在身边?”
大概那个时候,还是深深爱着的吧……后来明知她另有所图,却又不忍心弃她不顾……凝睇着那张楚楚怜人的容颜,孟瑾成眼神陷入微微恍惚,好似又回到当初她替他铺纸研墨,他教她写字画画,彼此温馨缱绻的时刻:“我总是想着,就算没有孩子,咱们也可以这样生活下去,哪怕有一天你的身份被揭穿,至少我还可以保护你。”
“所以……其实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老太君本就看她不顺眼,如果他继续不娶妻,没有孩子的她更会被视作眼中钉,因此他妥协纳妾,仔细想来,又何尝不是为了保护她?
乔素儿明白后,心底蔓延开一片暖流,竟是得意与感动交错,不由得扑入他怀中:“瑾成……果然还是你待我最好。”
然而她尚不及欢喜,就被孟瑾成拉开,他表情淡如秋色里的湖泊,望着她,脸上再寻不到一丝情绪可言,好似当她是个陌生人。
乔素儿心头一沉,迅速开口认错:“瑾成,是我错了,是我以前做的不对,总是一次又一次害你失望,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今后我绝不再犯了!”
孟瑾成淡淡道:“你走吧。”
乔素儿浑身僵了下,继而泪光闪闪,晶莹纵横,不由得双手掩面,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怜人。
然而这一招终究失效,孟瑾成面无表情道:“你得罪了谁,应该心知肚明,否则今日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侯府已经留不得你,我也留不得你,我会派人给你足够银两,然后你带着这些钱离开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乔素儿惊叫:“瑾成!”
孟瑾成转身就走。
乔素儿不相信他会狠心舍弃自己,毕竟他一直都是爱着自己的:“难道你真要丢下我,不顾我的死活了吗?”
“你要我走,那我宁愿一头撞死这里!”
“瑾成……瑾成……”
可惜无论她最后说什么,孟瑾成都没有回头,她这才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须臾一念闪过,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放过公玉幼的!”
☆、第102章 '良苦'
孟瑾成顿时刹住脚步,转过身形。
乔素儿看出他眉宇间的紧张,眼底流露出的不知是失望还是怨毒,一字一顿道:“果然,你现在最在意的人是她……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孟瑾成秀眉颦动:“幼幼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乔素儿冷笑:“你只需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她?否则你为何一直将她的帕子戴在身上?”
孟瑾成脸上晃过一缕诧异,方明白那条雪潭落梅帕是被她拾了去,但面对她的问题,终究缄默。
乔素儿瞧着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明悟:“真是可笑,她究竟有哪点好,竟然让你也变了心,还让瑜亲王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着……”
孟瑾成打断:“素儿,别再怨天尤人了,这对幼幼不公平。”
“公平?”乔素儿几乎要仰头大笑,“那对我又何来的公平?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你、引诱你,因为你是公玉幼最喜欢的人,所以我要夺过来,要让她痛苦一生,公玉家里我最恨的人就是她,凭什么同样身为女子,她就天生高贵,被人捧在手心当作珍宝爱护?而我就低贱如泥,过着低三下四温饱不足的日子?你是她一心一意喜欢的男人,所以我就要抢过原本属于她的,看着她哭泣、伤心、绝望,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痛不欲生地过上一辈子!”
她眼神闪烁着癫芒,嗓音尖锐而刺耳彻骨,明明在得意畅笑,但仔细听来,却又似夜幕杜鹃的咳血戾泣。
孟瑾成十分疲累地落下句:“收手吧。”
“瑾成……”乔素儿深深凝望过来,那时所有爱恨复杂仿佛一下子化为虚无,对着他,只剩下微微祈求,“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想跟你在一起,你还肯信我吗?”
孟瑾成沉默着,终究没有回答,转身离去,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而她的问题,或许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面对他坚决的背影,乔素儿突然嚷道:“我是不会让她跟你在一起的!”
她攥紧双手,亦如撕心裂肺地警告,又如切齿噬血的诅咒:“孟瑾成,你记住,就算没了我,公玉幼也休想跟你在一起,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愿的,绝不——”
走到门口,青年人恭敬行下一礼,讲道:“孟二公子,相信您是明白人,若不是对方触怒王爷的逆鳞,王爷也不至于插手此事,想孟二公子一介文人雅士,也不该为了这些污糟事烦心,剩下的,就交由我们处理好了。”
孟瑾成点点头,想到他说的,触怒王爷的逆鳞……只怕,是与幼幼有关吧……瑜亲王手段了得,明明掌控住一切,却没有置对方于死地,可见已经手下留情,给他留下一分情面,而他,到底放了那人一条活路。
没过多久,关于楚乐伯世子的流言蜚语就像瘟疫一般传播开来,说他奢淫无度,欺善凌弱,甚至还强抢民女霸占人…妻,种种恶行不仅传到民间,更是传到雍元帝的耳中,很快,雍元帝传下圣旨,褫夺了楚乐伯世子康重之世子封号,并贬为庶民。
圣旨一下,楚乐伯府简直乱作一团,楚乐伯夫人当场昏了过去,张初惠更是趁机大闹一场,两日后打道回娘家,坚持要与康重和离,此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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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柯英婉过来探望幼幼,幼幼喜笑颜开地把着她的手,彼此坐在凝思园的水榭凉亭里说体己话。
“今天怎么没带轩哥儿跟礼哥儿来?”幼幼还挺想念自己的两个小侄子的,不无遗憾地问。
柯英婉笑着叹气:“你是不知道,这兄弟俩现在越来越淘了,只要凑在一块就闹个不停,索性我就一个都不带了。”
幼幼不满地撅撅嘴:“那有什么,让他们兄弟俩陪我家宝儿玩呀,我家宝儿一个人可闷了。”
柯英婉眨下眼,一时没太反应过来,尽管新年时收到幼幼的书信,得知她与瑜亲王关系有所缓解,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想当初她幽居凝思园三年,对孩子避而不见,可今日一听,言辞间却全是身为慈母的疼爱宠溺,可不是不适应。
“啊,是、是啊……”柯英婉打下磕巴,继而问,“对了,怎么不见宝儿呢?”
幼幼嘴巴一瘪:“谁知道,你来之前就被她爹带走了,八成是在哪处地方疯玩呢。”
她抱怨的时候,唇畔微陷出两朵小梨涡,好似春光中甜甜的樱桃花,柯英婉瞧她提及容欢,看去虽是一副不乐意模样,实际分明在娇嗔一般,忍不住“噗嗤”一笑。
“婉姐姐,你笑什么?”她笑得前俯后仰,幼幼颦着小黛眉疑惑。
柯英婉笑够了才坐直身,但依旧掩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我是笑你啊,跟一年前相比,这变化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啊。”
幼幼怔仲,随即回忆一年前的自己,大概明白到她的意思,似乎是感到悔恨愧疚,面色微微转黯,不知该从何说起:“婉姐姐,我……我……”
“好了。”柯英婉拍拍她的手背,笑靥如花,“以前的事就都让它过去吧,咱们不提了,倒是你跟王爷,他待你还好吧?”
“嗯……”仔细一想与那人一年多的相处,竟多为甜蜜缱绻,缠绵像新婚燕尔一样如胶似漆,她颇不自在地咬下唇角,雪颊在亭外斜光里染上淡淡的桃花粉色,“他、他待我挺好的。”
柯英婉记得以前她也是这般回答,只不过那时她总像一潭不会波动的死水,无喜无悲,不过淡淡一应,或是左顾而言他,全然不似现在的娇羞赧然——脸蛋晕粉,手绞手帕,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柯英婉仿佛听到胸口传来一道巨石沉沉落地的声音,只觉多年来为她的担忧终于有了足以放下的一天,忍不住喟叹:“那就好,其实仔细想想,两个人在一起,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况且你现在跟王爷有了宝儿,这可是比什么都幸福的事。”
“嗯……”想到孩子与丈夫,幼幼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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