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淑》第146章


水灵跳下车,抬头一看,高兴得跳道:“爹,您果然做了将军?!”
令狐禅一边带头走进去,一边哈哈大笑道:“爹早跟你说,你还不信。”
乔氏抱着幼子仕达,脸上也是红光满面。
含韵偷看了令狐禅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院子里的家丁、丫头、婆子早已排好了队在那儿迎接了,他们仿佛早已见过令狐禅,一件他进门便齐刷刷的行礼,令狐禅大笑着将众人介绍给他们,竟然已经分好了院落和伺候的人,让下人领着大家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一会儿再在前厅大摆延宴。
安之扬夫妇住在西院的春园。丫头们一边伺候一边说道:“老爷早就说了,让大小姐和姑爷住在春园,以求多子多福。”水灵红着脸给了他们每人二两银子赏钱,众丫头更是对她高看一眼,连连拜谢。
含韵独自住在西院的夏园,安庆母子住在秋园,令狐禅夫妇住在东院的福禄园,还有些院子空着,乔氏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正好,给咱们的儿子留着。”
令狐禅低声说道:“若能建功立业,只怕不止有这么好的院子住了。”
春园里,安之扬正疑惑的问水灵:“二当家怎么当上了将军?这小小的播州,居然还有将军吗?难道,是皇上任命的?”
水灵兴奋的拉着安之扬在园子里东转西转,笑道:“我爹有本事,给咱住这么好的园子,你还管那么多干嘛?总比住在你家那个小院强吧?”
话一说完,水灵便觉出身后的安之扬脚下一滞,拉不动了,连忙笑着攀住安之扬的脖子,撒娇道:“人家说说嘛,你又多心。我若是那嫌贫爱富的,又怎会拼死都要嫁给你?倒是你,你那正妻穆小北知道咱们要离开北京,不愿跟着也就罢了,连送都不过来送一下。你连管都不管。”
见安之扬眉头皱得更深,水灵适时的闭紧了嘴巴,笑盈盈的拉着安之扬继续闲逛,心里却美得乐开了花。
从安之扬答应加入泗水盟,再答应跟着爹爹来播州,水灵就知道,穆小北的正妻之位坐不稳了,更别说她还死要面子,连跟都不曾跟过来?
含韵却知道安之扬和小北的事儿。
小北临行前,特地去莫府跟她告别,还说明了自己自求下堂的事儿,她虽然不答应,却根本没办法说服心意已决的小北。
那是,如果小北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又何必费劲心思从宫里出来?她可听翠儿亲口跟自己说过,皇上允诺她做皇贵妃的。
含韵对小北又是心疼,又是羡慕,还隐隐的有些嫉妒。
自己也想肆意妄为,却偏偏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从前莫非活着的时候,就算他病重。昏迷不醒,泗水盟的人对她还是恭敬的,莫府上下也还是她说了算,可是,自从莫非死了,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就连从前对她恭敬有佳的乔氏,都敢肆意打断她说的话,兴致盎然的说别的去。
最可气的是,下人们谁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仿佛自己是透明人一般。
就说这次搬来播州,自己想带着唐望两口子,唐望也想跟着大伙走,令狐禅却根本不许,说什么北京城也要留两个人——留谁不行,为什么偏偏留下唐望?
几处房子和妙仁堂、泗水镖局变卖的银子,也被令狐禅两口子充了公,说每月给含韵五两银子的月钱!
若是小北和潘良晚走几日,也许还有人替她说说话,可是现在,自己只能任人宰割,眼看着自己这几年来的积蓄被人抢走,一文不剩!
她曾经想过跟安庆说说,整个泗水盟,似乎只有他和自己亲近些,却很快便打消了念头——他现在是令狐禅的亲家,水灵的公爹呢,又怎么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莫非出狱后,和含韵亲近的人只有唐望、小北、潘良和安庆父子。现如今,唐望贴不上前了,安庆父子被令狐禅用一个闺女便拉拢了,小北被安之扬伤了,潘良也不知为何跟令狐禅闹起了别扭。
含韵只怪自己当初站错了立场,以为这二弟有多仁义,处处向着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
*** ***
小北和潘良安心住在白府已有半年,小北不但跟姨妈学会了针灸,还学了些诊脉的皮毛。现在,她已经可以知道把手指搭在手腕上,哪里代表着五脏六腑的哪一块,怎样的脉动正常,怎样的不正常,只是还诊不出具体的毛病。
姨丈白蒙也听小北说过她那一套敲打经脉、从反射区看病的理论,鼓励她继续深入探索,却不明白,为什么治了整整半年,小北的脉相已经完全正常,却仍旧没有身孕?
这一日,潘良又出门了,白夫人来给小北诊了脉。奇怪道:“小北,前两**姨丈说你的脉相已经完全正常,给你开药也只能再开些补药,我今日看也是如此啊,你怎么还没有动静?该不是姑爷有了什么问题?要不,今**劝劝姑爷,让你姨丈给他瞧瞧?”
小北双颊绯红,连连摆手道:“他哪里有什么问题?他身子壮着呢。”
白夫人一看,便让丫头们出去伺候,低声说道:
“傻丫头,这种事儿。可跟身子壮不壮没关系……”她小声的给小北讲解了一番,见越讲小北的脸越红,头越低,展颜笑道,“傻孩子,姨妈也是为了你好不是?竟让你这么脸红?罢了,你拐着弯儿的跟姑爷商量商量,好好说,别伤了他的自尊。我看那孩子虽然面上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好强的很呢。”
小北连连点头称是,白夫人又低声说了些有助于怀孕的法子,只听得接受过现代信息的小北都脸红心跳,面红耳赤,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
白夫人看她那样子,心道:“我以为她从那种地方长大,是什么都知道的——哎,叶家的孩子,不管把她放在哪里,都出淤泥而不染……”
想到这儿,她更加怀念自己死去的妹妹,眼睛忍不住酸涩起来,连忙又嘱咐了几句,起身告辞了。
来到院门外,正好碰上回来的潘良,潘良跟白夫人行礼问好,白夫人心里五味杂陈,答应了一声,便急急的走了。
潘良愣了一愣,连忙走进小北的屋子,见小北正在那儿发呆,看自己进来了,脸立刻红得跟块红布一样,低下了头。
潘良不明所以,坐过去自己了倒了杯水喝,喝完了才让丫头们退下,低声说道:“打听的人回来了,教坊司根本没有一个叫叶臣的人。也没有这个年龄的男人。”
小北这才想起潘良这几日放出去的探子都回来了,心里冷了半截:“算了,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如果那里没有,谁还能知道他的消息?”
“还有件事儿。”潘良见小北面色渐渐平静,才将泗水盟的事儿说了一遍,“……他们搬去了播州,听说,二哥还做了杨应龙手下的将军。”
“播州?杨应龙?”小北惊道,“我怎么听说,杨应龙……不是什么好人?”小北听见“播州”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又听到“杨应龙”这个名字,才想起,万历三大战役之一播州之役,播州方面的叛将就是这杨应龙!
潘良点头道:“这个杨应龙反叛之心日久,听说,他在播州的住处,也如皇宫一般,擅用宦官,手下也设定了文武百官,丞相、将军,样样都全。二哥去那里做的,便是这样的将军。现在,皇上的大部分兵力都在朝鲜之役上,对播州一直是安抚示弱,等朝鲜之役结束,恐怕就要攻打播州了。”
“那之扬他们……”小北一下子担心起来。
她知道,播州之役,胜利的定然是万历帝朱翊钧,杨应龙兵败后,也是自刎身亡。安之扬竟然加入了叛军,能有什么好结局?
她虽然对安之扬失望,却不想让他死啊!
潘良也叹息着靠在椅子上,无奈的摇头道:“二哥毒害大哥,死有余辜,可泗水盟从前那几十号兄弟、大嫂和安大夫父子也去陪葬,委实太……小北,你暂时在白府住着,我去一趟播州可好?我只怕,兄弟们不知道是去造反,该跟他们说明利害才是。还有大嫂,我也要把她接出来,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三哥,我跟你去。”小北忙道。
“你在这儿安心治病,哥哥定会早去早回……”
小北红了脸,连忙说道:“方才姨妈来了,说我的病完全好了。”
潘良审视的上下打量了小北一番,摇头道:“小北,你可不能骗哥哥。方才进门的时候,我还遇到了白夫人,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若你好了,她怎么还会这样忧心?”
小北的脸色更红,知道若是不说,潘良定让自己继续在这儿住着,只得低低的说道:“姨妈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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