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造反》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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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时光,等到嫁了人,就一生都不再有那样恣意的时光。
尤其杜霜醉,活了两世,她比谁都累。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替她撑起一片空间,让她在他怀里撒娇、小性儿,可着自己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而不必去考虑世俗的眼光。
因为许七一句话,杜霜醉越发觉得委屈,可委屈之余又有一点欣慰。做多少都无所谓,对方不领情也无所谓,她早就对自己说,自己选的路,不管过程,不过结果,更不管路的尽头有什么,她都无怨无悔。
可到底这种念头带着决绝的意味,是最坏的打算罢了。
若有人肯在路的尽头等她,肯温文以笑,肯替她拭汗,肯心犀相通,到底是不同的感受。
杜霜醉便喃喃道:“只愿你永远记得,曾经此时此刻,你对我说过这话,哪怕昔日你对我早已厌憎,肯看在此刻对我不同一般的心情上,给我最后一点仁慈便好。”
许七不答,只轻抚她的背。
她不肯信他,她亦不肯信自己,更不肯信这世道上还有亘古不变的东西。他不会试图让她相信什么,如她所说,只要她记着此刻的感受就好。
杜霜醉原本也只是贪恋许七胸膛的温暖和安全,伏的时间长了,竟自沉沉睡去。许七抱起她把她送进屋内,替她除去鞋子,为她盖上薄被。俯身看她,不由的怔忡。
她还是五官精致,眉清目楚,即使睡着了,小脸仍绷的极紧,不肯有丝毫放松,眼角还依稀有泪痕在,让人怜惜。
风雨侵袭,她早已不是当年明艳无双的模样,可因为心性坚定,反倒有了另一分从容之美。他轻抚她的脸颊,一时间心潮起伏,竟恍然若梦,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他忽然动手除去她的罗袜。
小脚白晰玲珑,脚心却满是薄茧。他指腹已然粗糙,可抚摸着她脚心的茧子,仍有粗嘎之感。
许七一时间竟百感交集。
他从不后悔让她寄居在林府。
即使她真的放下一切,愿意在林府做没名没分的姨娘,他也不会有丝毫抱怨。可当真她负重到此,他心疼之余,又觉得欣喜。
此时此刻,她已一无所有,可她还有他。此情此景,他又何尝不是孤苦无依?可他有她。天地广阔,无处为家,可他和她在一处,便不觉得有多凄惶,反倒有一种格外的温暖。
许七将杜霜醉的脚放回去,低头亲了亲杜霜醉的额头。淡淡的馨香直达鼻息,许七只觉得心都软成一团软饴,甜蜜又满足。
杜霜醉醒来时天已微黑。
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心跳奇快,有一种茫然脆弱之感。她打量着陌生的环境,竟然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便会恶梦成真。
她摸索着下地,方发觉自己还赤着脚,鞋也不知道丢到了何处。
杜霜醉一下子就慌了。
刚看见一点光明,这么快就被打入了黑暗,她无比的恐惧。尽管经历了无数的辛苦,可没有片刻的休息就要继续在无尽的旅程中探索,她没法不伤心。
她忽然就失去了最初的勇气,像这样不断的寻觅,却不断的失去,到最后手心里空空如也的过程让她无比的绝望,她不知道自己抗争还有什么意义。
她站在黑暗里,无声的落泪,到最后哭的浑身发抖,也只是捂住眼,以一种极为小心的自保的姿势,把自己与这黑夜隔绝开来。
她想,就算是要继续跋涉,这会儿也得先哭一会儿。
……………………
怎么也爬不上来……
第217章、静好
许七进来时差点踩着杜霜醉,高大的身形将她撞的一个趔趄,却听不见一点声息,他心里一急,不禁出声道:“霜醉,你怎么啦?”
杜霜醉摸索着触到许七的衣衫,仍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碰触着,却不敢问。
许七扣住她的双肩,问道:“我撞着你了,你磕坏了没有?说话?”
杜霜醉竭力的摇头,闷声道:“没有,就是吓了一跳。”
“嗯。”许七环住杜霜醉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到炕沿,径自去点油灯。屋子里明明暗暗的各据半边,许七才看到杜霜醉满脸泪痕。想来她一定是做恶梦了,便坐到她身边,安抚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呢。”
杜霜醉闭上眼,再度睁开,才小声道:“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个梦,睁开眼,梦就醒了,你就又不见了。我真的很怕,怕的是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许七无语,生离死别,门第阶级,他和她的距离还很远,而且很多时候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的。他何尝不怕,怕的是两个就近在咫尺,却又隔的山遥水远,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
许七搂紧杜霜醉,安抚着:“不会了,是我不好。如果有下次,不管我在哪儿,我一定把我的消息告诉你。”
杜霜醉只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心有余悸的道:“还,还有下次啊?”
许七苦中作乐,失笑出声,道:“没有了。”
杜霜醉脸上的泪痕慢慢的风干了,她才从许七的怀里钻出来,抹了抹脸道:“嗯。”
许七将浴桶抱进来,道:“我替你烧了热水,你好好泡一会儿,待会儿起来吃点饭,明天我带你四处走走。”
晚饭做的很简单。红薯玉米粥。许七还不知从哪抓来的野兔子,一早就褪了毛皮,烤的熟透了,撕成一块块的肉。放到碗碟里,全都推到杜霜醉跟前。
他用沉默的举止表明,只要是他所有的,他都愿意给杜霜醉最好的。
这里的日子很简单,很纯朴,杜霜醉却过的很是安心。
她并没纠结要睡在哪里,许七也没提,相较于这些年的分分合合,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杜霜醉主动叠被铺床。
许七洗完冷水澡,也就披着一身水汽进来了。
杜霜醉为免尴尬。一早就先躺下装睡。
只有一床被子,许七也不矫情,掀开半边,躺下去,伸手将杜霜醉揽在了怀里。杜霜醉难得的身子僵了僵。心里有片刻的紧张,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要做些别的。
许七似乎感受到了杜霜醉的紧张,俯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
杜霜醉没敢动。她倒不是还顾忌着什么,只是觉得……这才见面,两人似乎陌生感还没完全消除掉,就要做亲密之举,未免太快了吧。
她和许七本来相处的时间就短。现在更是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她又曾在林府做过林暮阳的姨娘,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否有芥蒂。
很多问题都没来得及考虑,所以,她还是觉得慢慢来的好。
只是他这么体贴,她又不免犯了小心思。他是不是只是感动,而并非像从前那样,对她还有着莫可名状的、浓烈的感情?
他是不是真的介意了她曾经弃他而就别的男人?
杜霜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僵硬的待在许七怀里。夜渐渐深了,睡意越来越浓。她索性不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总还有时间解决。
夜里冷,许七将她紧紧的裹在怀里,温热的胸膛源源不断的向她提供着温暖。
她醒过两次,每次都朦朦胧胧的才有了点紧张和害怕的意念,许七便将她搂的更紧一些。她便知道,这不是梦,她终于找到他了,她终于和他在一起了,才安心的再次睡去。
她是在鸡叫声中醒转的。
这回许七没离开,他就坐在炕边静静的陪她,手里还握着一本书。
杜霜醉刚睡醒,两颊微红,眼神茫然,遇到许七,还怔忪了一瞬,才露出惊喜的神色来。许七也正侧头望过来,并没错过因惊喜而瞬间绽出的美丽来,不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怎么?”
杜霜醉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都说人心不足,都说欲壑难填,可有时候人心特别简单,奢求的也特别浅显。就像现在,她真的不考虑世俗的东西,能够睡在让自己安心的人身边,能够睁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着充实的日子,她别无所求。
许七也就抚了抚她散在鬓边的长发,有些心疼。从前她乌发如云,仅有的几次肌肤相亲,她的长发柔软而带着馨香,如同流水般细密,径直缠绕着他那颗孤寂冷厉的心,给他的印象极其深刻。
可现在,她的发质粗糙,可见这半年来,她的营养跟不上,长发也难得有闲暇打理。他的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到底没说什么。
说什么心疼,说什么弥补,都显得矫情和虚伪。她不在意这些,他想给的也不只是这些,没做到之前,说再多都没用。
许七道:“你夜间睡的不太好,此间也还早,你要不再睡会儿?”
杜霜醉难得安心,此刻也不再那么焦虑,便开玩笑道:“当真?”他就不怕她娶了个懒媳妇?
“当然。”许七只觉得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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