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250章


自由自由的那阵风,谁也留不住我,谁也追不上我。”
不间断的泪水滚落他的脸颊,滑进他紧闭的双唇,他双眼一眨不眨呆呆地盯着我。
“岳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见他点点头,我泪中带笑,“我想把费扬古托付给你。”
满目凄清,他不甚理解,“皇上好似要重用费扬古,正白旗日后也会交到他手上,你应该把费扬古托付给皇上才是。”
我摇摇头,“董鄂氏与苏克萨哈的家族争夺正白旗的主导权,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外戚干政,是大忌,因我是皇贵妃,董鄂家族都仰着费扬古,他虽然年轻可他气盛也好胜,他就算能挑起董鄂家族的繁荣,但也不是现在,他凭什么?暗地里的争斗只会让皇上厌恶,战场上的功勋、百姓的爱戴才是他立足的根本。我还活着,皇上尚且体恤我,所以费扬古和董鄂家族这次能幸免,等我不在了,费扬古极有可能被对手反扑,天长日久,我变成了一道残影,皇上再难念旧。费扬古若是要取代苏克萨哈掌管正白旗,凭的就是他自己的本事,还有他一腔对皇上效忠的热忱。”
凄寒在他眼中凛冽,我不由一个寒颤,他步步追问,“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反而是我能提点费扬古,为什么不是皇上?皇上就是因为对你情深,才会对费扬古另眼相看。”
婉晦而言,“费扬古非常崇拜你,比起皇上,他更乐意追随你,你的话,他愿意听。”
精明浮出,他心神领会,“墨兰,你可真是灵心慧性。”
声音略显气怨,“为什么不信我,我如今早已是悔恨交加,一念之差把你害成这样,我怎么还会?”
吐出长长一气,他严肃认真,“墨兰,我向你保证,只要福临他勤政爱民,全心光大我大清基业,好好坐在他的龙椅上当他的皇帝,我岳乐必定一心一意效忠于他,绝不背叛他,我以性命担保,如此,你把费扬古托付给我,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笑不出来,眼泪又开始打转,“谢谢你,岳乐,宗族王亲里,你是皇上最得力的帮手,你要永远支持他,这样我也才能放心而去。”
他的手探过来想帮我拭泪,我往后缩了缩,他又无可奈何收回去,“你呀,想要为所欲为的人还操这么多心做什么?吃了这许多苦还是学不乖吗?”
我嘀咕反对,“是自由自在,怎么被你说出来,倒好像我要去为非作歹似的。”
斜睖我一眼,“有什么区别吗?谁让你不让我护着你,非要自己去横冲直撞。”
赌气地扭开头不理会他,却听得他念念有词,“总之,不到最后一刻,本王绝不会放弃,李延思寻他的解药,我也会努力查出下毒的人,说不准能下毒就能解毒,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我从未想到这一点,虽然在眷恋和离开的情绪中反反复复,但更多的是放手的打算,可突然听到岳乐这样说,我还是马上转过头看着他,在他萌生希望的眼眸中找寻活下去的奇迹。
“墨兰,再疼也忍住,就算是疼得想要把屋子砸了、拆了,你也要忍住,你既然不要我的心陪你去,那我就要留下你。”
虽然显得凄凉,也觉得迷惘,但我还是忍不住朝他点了点头。
☆、《长相思·金风玉露》
《长相思·金风玉露》
远一层,近一层,霜染绿林橘黄橙。玉露捻丹枫。
高一声,低一声,荻花秋瑟雁南鸣。叶落送金风——
出自第八卷第五十九章《金风玉露,相逢无期》
☆、第六十章 一线生机,瞬息万变
“一,二,三···”像个刚学会数数的孩子,我拿起一片又一片枫叶反复数反复看,整整十二片,金黄,浅橙,橘橙,杏红,猩红,霞红,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寻来这些色彩纷呈、千姿万妙的枫叶,每一片枫叶透出的用心,每一丝脉络表达的情意,令我感动,让我叹惜。
“喜欢吗?”皇上拿起一片金黄,捻玩。
“不喜欢。”
听闻,他瞪目过来,不甘心扬起声,“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精挑细选出这些,你?”
我把他手里的枫叶夺过来,可别一急就给我揉折,“不喜欢我一句话皇上就劳师动众、费心耗力,皇上随手拿一片来,也就够了,一下子却送来这许多的姹紫嫣红。”
他松一口气,我轻轻抚摸手里的枫叶,“摇曳在枝头的红枫何其灿烂,可也逃不过一阵秋风的扫荡,但无论如何,也能落叶归根,化作肥料充实树根,来年枝头又会发芽长叶,无尽生机。”
“可是我呢,我要如何落叶归根,真是一口气不来,该去往何处安身立命?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叹口气,“想来,我还不如一片落叶的归宿明朗。”
他的手覆在我手心的枫叶上,“不许胡说,朕要你永远都在朕的身边,哪儿也不准去。”
我抬头看向他,“皇上时常与高僧谈禅,可有佛语解我疑惑,心头辗转顾念,不得解脱。”
他转过身去,背对我,“你是朕的妻子,皇宫自然就是你的容身之所,与朕相守永远,就是你立命所在,即便问询师父,也是这番解答。”
唇角的笑容何其寥落,但我想要彼此正视现实,“皇上上有皇太后,下有皇子皇女,三宫六院也都是对皇上您的殷切期盼,尤其是国之繁盛、民之安康,更是在您肩上扛着,不容懈怠。”
我把枫叶贴紧我的脸庞,“皇上对我的好,刻骨铭心。如果我离开,我要把一切都通通带走,整个皇宫不会留下我的痕迹,如同我从未来过。”
“胡说,朕不准你胡说。”他站起身,直视我,横眉竖眼,“这次的病虽较为严重,但是没关系,会慢慢好起来,朕陪着你,朕不会离开你,你一定能好起来。”
“皇上,不要再为妾妃亲力亲为地忙活,太多太多的政事等着您操持,妾妃病了,您也一天天消瘦,如此下去,您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住。皇上您给妾妃的已是多不胜数,皇上的精力还是全都放到政事,您还是回宫吧!”
他生气了,气焰一旦燃起就是熊熊烈火,“朕给了你什么,你说,你从朕这儿得到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得到,朕什么也没能给你。国家,政事,明争,暗斗,每天就像鞭子一样狠狠抽打着朕,朕早已是伤痕累累,还要朕怎么样?”
“朕不回宫,你在哪儿,朕就在哪儿。你给朕好好活着,朕还没来得及给你朕想要给你的一切,你就给朕好好活着,否则,”他咬牙切齿,“朕就让一堆人陪葬,谁也别想好活,一个一个,朕都不会放过。”
我的双掌紧紧压住枫叶,心惊肉跳。
“李延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病没有起色?身为你的专职医官,怎么能让你病成这个样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先就要了他的脑袋。”
他脸上的狰狞吓住我,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掉进恐惧里暂时停止。无意识中,拿枫叶的手捂向自己的嘴,感觉就是自己开口闯了祸,既然他不愿意听这些,我就再也不说,否则怎么觉得枫叶上的红色就像是鲜血染上去似的。
“墨兰,”他气冲冲近前来,拿开我嘴上的手,我惊恐地看着他,他又要把谁砍了才觉得解气?
突然,他眼神愣在我脸上,怒火顷刻消失,随即嘴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傻瓜,你是不是饿了饥不择食,好吃吗?”
我嘴上好像有东西,拿下一看,原来是手里的枫叶塞了一角在我嘴里,我哪里是饿了想吃枫叶,分明就是吓傻了才慌不择食。
看着手里的枫叶,它正好掩盖了手心冒出的冷汗,我小声顺着他,“妾妃好像是有点饿了。”
他抱住我,“傻瓜,朕不许你再说那些傻话,朕不爱听。”
我回应的声音有点发颤,“我再不说了。”
他又抱紧一些,“墨兰,你是不是穿少了,你好像在发抖。”
我也不想,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只好附和,“那就再加件衣裳,再添床被子。”
他放开我,立刻就亲自动手,很快我就多穿了件衣服,被子也多出一床,别说,好像还真觉得暖和了些,身子不抖了。
“皇上,能让婉晴过来陪我说说话吗?”
他满口答应。
“皇上,听碌公公说,茆溪行森大师已经过来玉泉山的华严寺,可否让我见一次大师?”
他眉头拢起警觉,“不许问那些让朕生气的问题?”
我略微迟疑,只得点点头,他放开警觉,“朕会安排。”
“皇上,您能抽空给我写一遍《心经》吗?妾妃好久都没碰文墨了。”话说到这,我实在是没办法,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或是斜靠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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