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蒙的月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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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风淡淡地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他点的摩卡，很苦涩的味道。
在咖啡吧里坐了一会儿，骆晓月就接到了弗哈希的电话。他那边已经忙完了，问骆晓月现在在哪里，打算过来找她。骆晓月想了想，还是报了旅行社的地址，说半小时后在那边等他。
何风一口气把咖啡喝完，叫来侍应生买了单，就提上他的那包东西站起了身：“那我先回去了。你待会儿慢慢走去旅行社那边吧，我就不送你过去了。”
“哦。好的。”骆晓月仰起头，扯了扯嘴角，“那，明天见！”
“明天见！”何风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骆晓月咬着嘴唇，看着何风的背影。其实旅行社离这间咖啡店并不远，他本来也是不用特意送她过去的。但他这么走得这么急，多少还是因为刚才她那番话。骆晓月心底有些莫名的郁结，唾弃自己真是欺软怕硬的人，难道就因为何风脾气好不和他计较，她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欺负他委屈他了？
叹了口气，骆晓月苦涩地笑了笑，她到底，把何风当什么了呢？
第二天弗哈希果然坚持把骆晓月送来了集合地点，还非要下车陪骆晓月一起等着出发。
骆晓月眼看着出发时间要到了弗哈希还不愿离去，有些急了，只得故意装羞涩地说道：“你回去吧！别人都看着呢！”
“这有什么关系？”弗哈希不以为然地说着，抬腕看看手表，还有几分钟才到出发时间呢。
“哎呀，你看这好多中国人呢，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啊！”骆晓月嘟着嘴推弗哈希，脸都急红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弗哈希无奈地叹息着，搂着骆晓月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才放开她，“回来了给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吧！”骆晓月连忙把弗哈希推上了车，一直看到他的车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拿出电话急急地打给何风，“他走了，你快出来吧！”
8个人的团，9座面包车。除了骆晓月和何风，还有两个一家三口的家庭，都是这里的留学生带着自己的父母，再加上一个司机，全是中国人。一路上欢声笑语的，倒是感觉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他们去的第一个古堡是香博堡。它是卢瓦尔河谷城堡群中最大的一个，曾是法国君王狩猎的行宫。
骆晓月最感兴趣的是香博堡的双舷梯，据说这个楼梯的设计非常奇妙，两人同时上下楼却可以完全不碰上。
好奇的骆晓月和何风一人选了一边上楼，果然在上楼过程中两人一直都没有碰上。站在楼梯顶的大厅里骆晓月啧啧称奇：“真是不可思议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好像是达？芬奇设计的呢！”
何风仔细研究了一下：“应该是用这两组独立又相互交错的栏杆隔开的吧。还真是有创意，怎么会想到要设计这样的楼梯！”
“呵，听说是为了避免王后和国王的情妇相遇发生纠纷，才会费尽心思做出这样的设计。”骆晓月的声音淡淡的，看来这偷情的事情还真是历史悠久不分国界啊。
何风闻言转头看了骆晓月一眼，她的唇角微微地翘着，很浅很浅的弧度，却扯得何风心里有些疼。
走在骆晓月的旁边，何风陪着她慢慢地走下楼。在骆晓月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何风轻轻地开了口：“还是有人，愿意和你走一边的楼梯的。”
骆晓月的脚步一缓，还是稳稳地踏下去，踩在了地面上：“其实，这楼梯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撞见你不想看到的事情。”
何风的脚步一滞，看着骆晓月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游览完香博堡，他们又去了舍维尼城堡和昂布瓦兹皇家城堡。
富丽堂皇的家具，雄浑壮观的塔楼，还有美丽芬芳的地中海植物花园。骆晓月漫步在这凝聚了无数艺术家心血的王室居所中，感受沉淀了数百年的文明和历史。
据说，在这每一个古堡中，都曾发生过不少香艳缠绵的故事，据说，在这每一个古堡中，都曾载满了众多贵妇宠妃，甚至是王后的欢笑和泪水。
可现在，她能碰触到的，只有这一件件华丽却冰冷的家具，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这一缕缕清幽又孤寂的气息。
往事如烟，芳华已逝。那些所谓的绵绵情意，所谓的铮铮誓言，又何尝不是早就化作了飞灰，散落在风中，泯灭在了岁月的尽头。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何风的呼唤将骆晓月从迷离的神思中牵引出来。
骆晓月缓缓回头，将眼底的黯然淡淡散去，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家具过了几百年还这么华丽逼人，真是保存得挺好的。”
何风哂然一笑：“有钱伺候自然是可以做到历久弥新，欧洲在保护历史文化遗产上真是投入很大的。”
骆晓月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问道：“何风，你家里很有钱吧？”
“啊？”何风一愣，眉宇间划过一丝惊惶，“你怎么，会这么想？”
骆晓月指了指他脖子上挂的相机：“你这个单反，别告诉我它其实很便宜。”
“哦。”何风松了口气，“当然不会很便宜，但也没多贵吧。”
看见骆晓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何风只好再补充了一句：“呃，和你的那个相机比，是贵了一点。”
骆晓月莞尔一笑：“那就出去照相吧，免得辜负了这么好的景色。”
春天的午后，阳光特别灿烂，衬得缤纷的花海更加娇艳。何风不停地取景、对焦，用他的单反对着骆晓月一通猛拍，直拍到内存不足了，才停了手。
“哎呀，你都没照几张，全都是给我照的。”骆晓月皱着眉浏览照片，“要不然把我的照片删几张吧……”
“哎别删别删！”何风连忙抢过去，“照得这么好，删了多可惜啊！再说我一男的照什么相啊？”
“男的就不能照相了？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呢，怎么着也得拍几张留个纪念吧！”骆晓月咬了咬嘴唇，“要不，你就委屈点，用我的相机照几张？”
“啊？不用了吧？”何风哀叹，他真不喜欢照相啊，他出去玩一般都只拍风景不拍人的。
“来嘛来嘛，你折腾我半天了，让我也折腾折腾你吧！”骆晓月笑得一脸狡诈，拿起相机就指挥何风这样侧脸、那样转身的，简直要把何风折腾得发狂了。
“好了好了，可以了。你饶了我吧！”何风不由分说地就没收了骆晓月的相机。然后打开浏览功能，一张张地翻看，突然手指就顿住了——
巨大的风车下，弗哈希搂着骆晓月的腰，将她高高举起。晓月仰着头，笑得无比灿烂，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而弗哈希也抬着头，微笑着看向晓月，那样温柔而宠溺的神情，让明媚的阳光都沦为了陪衬，更加衬托出他们的美好和幸福。
“弗哈希对你，真的很好吧？”何风微微笑着，他低着头，骆晓月看不清他的眼神。
“嗯，是挺好的。”骆晓月说得有些艰难。不只是被看到私密照片的那种尴尬，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莫名的，疼痛。
“把我的照片都删了吧，让他看到，就不好了。”翻到自己的照片开始的地方，何风刚准备按下删除键，骆晓月突然伸过手去盖住按键，将相机从何风手里抽回来：“别！”
何风没有抬头。他的大拇指刚刚就那么在骆晓月的手背上一掠而过，那样冰凉而细腻的触感，和他掌心的记忆是这般的契合，如今，却像是柔滑的丝绸，握不住，留不得。
骆晓月拿回了相机，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刚刚只是一时冲动阻止了何风删去他的照片，但如果真的把照片留下来，要是万一让弗哈希发现了……
“要不，等会儿我们回去了去旅行社一趟吧。我借我哥的电脑把照片给倒一下，正好我相机里给你拍的也可以放到你的卡里去。”
“嗯，好。”骆晓月低低答了一声，仍是垂着头，看着自己手里何风的笑颜。
骆晓月和何风回到旅行社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何风先给顾浩宁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两人下了车就急匆匆地往旅行社里冲，折腾半天，才把照片都倒腾好了。
转完照片，骆晓月让何风先走，十分钟之后，她才拿出电话给弗哈希打过去，让弗哈希来旅行社这边接她。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坐上车，弗哈希笑着问她。
“嗯。还不错。特别是舍维尼堡，里面的家具真是太漂亮了！”
“是，舍维尼堡的家具有些比凡尔赛里的还要华丽。”
听弗哈希提到凡尔赛，骆晓月叹了口气：“可惜凡尔赛的团都报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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