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情感热线》第64章


“还有……什么事么?”
“庄炎被拐到那老者府上,辗转得知了真相,自然是羞愤不已,觉得自己受了蒙骗。无奈那老者府上守卫森严,兼之机关重重,想要逃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庄炎无法,问那老者,如此兴师动众,究竟所为何事。那老者倒也坦白,道;只要他肯从了那老者一件事,秘籍还是有的——倒不是什么绝世秘籍,却也足够他在少年一辈中出类拔萃,够他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难道这件事,就是让他娶了冷柔?”我问道,心中仍然抱一丝希望,庄炎不会是那种吃了瘪之后,还寻着找瘪吃的人。
沈流溪点头:“姑娘猜的一点不差。这老者固然不厚道,可我却恨他不起来……他和他的秘籍,就像是一块炼金石一般,试出了庄炎这个人。若不是他,我怎么能认识到庄炎是这样一个人?”
我愕然睁大眼睛:“难道他竟从了那老者?”
沈流溪的面上神色惨然:“如果他没有从,我今日也不会恨他到这种地步了。”
“……”
我简直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等荒谬无稽的事。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花魁(五)
第七十三章 花魁(五)
至此,我完全能理解沈流溪对庄炎的恨了。
我曾经从庄炎的追忆里。知道过他们曾经有过的是怎样缠绵悱恻的过往,而那个在我面前表现得那般情深意重的好郎君,竟在受到诱惑之后,做出这样为人所不齿的事。
原来,不同的故事从不同之人的口中讲出来,往往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面。
我终于明白,庄炎之所以在对自己离开婚宴后所发生的事只字不提,甚至在我读他的潜意识之时,也找不到与那段往事相关的任何痕迹。
大抵是在他心里,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样下作之人,所以选择性遗忘。
如果说沈流溪此前的话已经让我对这件事产生了颠覆性的认识,那么,接下来沈流溪说的话,则让我对这个女子的不幸和痛楚,强烈感同身受。
“我听到他们说的这番话之后,一瞬间只觉心如死灰,又如被雷击了般,周身麻木不仁。灵魂都似乎出窍了。虽然如此,还是一味地不肯相信,不相信他会能做出这种事情。然而似乎是出于惯性,嘴上还在兀自挣扎。说着连自己也不肯相信的话,苍白地替庄炎辩护。他们为了让我彻底死心,又或者是为了教我认清事实,好快些将我驱逐出这院子,又将庄炎与冷柔大婚上分发的喜帖和赠礼摆给我看。我见那大红的信封上,铁一般的黑字落墨分明,那字是我化成灰也认得的,意气风发,锋芒毕现,这世上除了庄炎,再无一人能有这样的笔迹。我曾经爱屋及乌,对他的笔迹爱慕至深,可如今,那尖锐的笔锋,却如无数柄锋利的剑一般,直杀到我心上。我怎么也无法相信,曾经的山盟海誓还犹在耳边,而结局已经在毫无察觉中暗改……我只觉得绝望,突如其来的绝望,一口血从心田漾至喉头,我就这样失去了知觉……等醒来之后,我人已经在流云山庄脏污的墙角下,身上大红的喜服被扯烂,而下身,是撕裂般的疼痛。”
撕裂般的疼痛……
难道……
看着我不可置信的眼神,沈流溪倒显得很平静,道:“我被庄炎那群衣冠禽兽的‘朋友’奸污了。然后丢出了流云山庄。”
我内心受到剧烈的震荡,谁知庄炎的背叛竟不是这悲剧的结局,谁能想到这悲剧欲去还留,给沈流溪这样冰雪做成的人这样的致命打击。
“姑娘,你可能想不到,在觉察到自己不再是清白之身之后,心中竟感到一阵莫名的畅快。我的清白,本只是为了庄炎,如今,它随着他的背叛,一同离我而去,我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一场早已注定好了的戏。我身上越痛,就越感觉到我和过去清清楚楚地划上了分界线。从那天开始,沈流溪再不是沈流溪,我不再是我。我要用我的余生,来让庄炎偿还。可是怎么偿还,我一无所知。我什么都没有了,身上连一套完整的衣服也没有,身无其所。心无所托。可是,心中无所惧怕。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倒要看看还能不能更坏。”
我不由得为沈流溪深深震撼,单看外表,我绝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决心和勇气,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换做是我,我能做到她这种程度吗……或许,对我而言,遭遇这样重大的变故,已经足以毁灭我生存的勇气了吧……
“好在我知道流云山庄有一处暗门,或许是他的朋友不曾知晓的。趁着当时天黑,我潜了进去,只不过半夜的功夫,这山庄竟是被打劫了一般,被他们破坏地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繁荣峥嵘的景象,不过,这一切和我已经没有了关系。我要做的,只不过是潜回我的屋里,把旧时穿的衣服找出来。房间里也已被翻得一片凌乱,所有值钱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所幸我的衣服还没有被动过。我便随便卷了几件,无心它顾,仍旧照原路潜了出去。彼时天已经蒙蒙发亮,我最后一次回首凝望流云山庄,从前只觉得它的轮廓巍峨恢宏,如今看来。确是嶙峋怪异,污糟不堪……天知道我以前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他的誓言遮了眼……因身体有种种不适,我在城外找了个废弃的破庙暂且住了下来,还好那段时间正是夏末秋初,流水清澈可饮,破庙外还有一颗老旧的枣树。果实虽然酸涩,却还可以入口。我便饮着这流水,吃着这野枣,心想,把身体调顺了,便出去找些伙计干。虽说从小就被教导,女子不可抛头露面,可如今时节不同,也顾不得那些了。我以为就算艰难,还是能熬过去的。而老天似乎要着意和我对着来,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自己昏倒前的那种难以言说的心情激荡,以及后来吐的那一口血,竟给身体埋下了病根,自此之后,我x夜咳嗽不已,勉强变卖了几件衣服换了几个钱。看了大夫,才知道竟是好不了的顽疾,隔几日便要服用人参养容丸调气的,否则,性命便堪忧了。可那时,我连饭也吃不起,连命都活不了了的,哪里还有钱去养这病?就这样一日拖着一日,那病竟恣意发展起来,终有一日,我觉得大限将至了。娘家是万万回不去了的。我当初那般自信满满地忤逆了爹爹的意思,执意嫁进流云山庄。若婚后夫妻恩爱,日子过得红火时,我或可回家看一看,争取获得爹爹的原谅,可惜我那时已潦倒到将死的地步,回去只是徒然给爹爹丢脸而已。况且,我虽潦倒将死,可心中还是留有一份骄傲,若让我这般情况下回去见爹爹,我宁愿自我了断了痛快。”
“可是,我又是万万不能死的。我不能死,不能死。怎么能死?庄炎他还好好地活着,和那个叫冷柔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生活和睦,意气风发。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心如刀绞,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己不忿:我一定要活下去,不管采用何种手段,都要活下去。我用最后的一点钱,买了一剂提气救命的药,将自己收拾利落,径直走进了青楼之中。”
说到这里,她对我笑一笑:“如今想起来,这一步竟是对的。若我当初没有选择走这一步,而是随便找了份谋生的行当,我说不定连药也吃不起,反倒白白耗费了青春,而报仇雪恨四个字,更是无从提起了。”
我则失语,只是给上宽慰的、连自己也觉得苍白的微笑。
若是在半个时辰之前,我还会觉得这女子简直不知廉耻,可现在,我除了尊重,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形容我心情的词。
对人来说,活着比天大。
就算采用再极端的手段活下去,也比在痛苦的煎熬中懦弱死去的人。强大百倍,千倍。
我尊敬这样的人。
“那间青楼的名字,姑娘想必已经知道了。甚至在迈进青楼的第一步之前,我脑中都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妈妈(老鸨)见到我的第一面时,极为不耐烦,因为尽管我着意掩饰了,她仍旧一眼就看出我是一个重病之人,纵然容貌上再占优势,也断不能留的,若死在了她那里,白白给她添了晦气。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若我要死了,她大可以将我赶出去。况且,我这病并非无可救药,只是缺钱吃药而已。为了说服她将我留下来,我当场表演在女儿时拿手的那些技艺给她瞧。并承诺,只要她帮我出钱买药,我保证能为她赚回百倍的药钱回来。大抵是见我底子不错,况且容貌在人中也属于上层,她请了一个大夫回来给我瞧,确定我这病并不要紧后,终于与我签了卖身契。因了我的状况,这卖身契自是比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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