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记》第278章

龙轩御依旧冷冽地靠坐在龙椅之上，幽深的眸光冷然地望着馨儿侧向一边的侧影。
她不是小木子，她是一个女人！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还不能确定！然而，这一刻听见颜郁芳惊讶地喊出这句话，他的心还是微微震了一下。
“皇上！”颜郁芳见龙轩御根本不吭声，也没有盛怒，不免愕然地轻唤一声。这一刻，她有些怀疑，自己费尽心思的表演，是不是错了！或许，她不应该让龙轩御知道，小木子其实是个女人！这样，是不是反而给了颜馨儿机会？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有丝毫的机会，因为，这可是欺君之罪！
“小木子，你现在是不是有话要说？”龙轩御沉冷的声音，终于质问出口。
馨儿知道，颜郁芳有意要拆穿她，她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转身，再次跪在了地上。轻声开口：“皇上，民妇无话可说！”
民妇？！她自称民妇，并非民女。龙轩御双眸微眯：“你到底是谁？”
“请皇上先松开民妇身上的绳索！”再次轻声道，语气显得相当的平静。事已至此，只有见招拆招了。
龙轩御起身，真的向她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她，抬手，修长的手指托起了他的下巴：“小木子，朕说过很多次，不许欺瞒朕，可是你一直都只骗朕……”
“皇上，民妇也是不得已！”她望着他，黑水晶般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忧伤。
龙轩御修长的手指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他很想知道，她的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一张怎么样的脸？不过，他的手还是收了回来。他明白，她冒充小木子出现在他的身边，肯定不会那样简单。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颜郁芳的话，他不能信，她的话，还能相信吗？
看见龙轩御收回自己的手，馨儿的心中微微一凉。她感觉到了他的疏远，他不再相信她了！也是，这么大的谎言被拆穿，这么可能还相信她？从头到尾，她一直在骗他！
“刘公公，替她把绳子解开！”他再次向龙椅上走去，有着一丝落寞地靠坐在上面。
刘公公同样为这样的事实感到震惊，他走过来，一点点替她把绳子解开。口中却很小声道：“小木子，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木子吗？”
馨儿抬眸，对着他浮出一个笑容：“我不是小木子，但确实是公公您认识的那个小木子！”
“哎。”刘公公摇头，轻叹一声，拿着解下的绳子退了开去。
馨儿捋了捋被颜郁芳扯乱的衣袍，抬手，揭开了脸上那层丝薄的。扬起脸，苦涩的一笑：“皇上，民妇就是那个大胆拦下皇上圣驾的丑妇！也是被皇上关在废宫的那名丑妇！”
看见馨儿的那张脸，除了颜郁芳，其余的人无不震惊。没有人会想到，小木子居然就是那名丑妇！
片刻，本就寂静的殿宇，更加寂静了。龙轩御不吭声，没有人敢发出丝毫声音。
龙轩御恍若陷入了长长的沉思……这些时日，他心中关于小木子的疑惑，似乎都解开了！因为，她根本不是小木子，她就是那个丑妇！
好半响，他冷然掀唇：“你叫什么名字？”
“颜馨儿！”馨儿轻声道，“这个名字，民妇已经向皇上说过了！馨儿要想说的话，也都说过了！皇上……”
第二百七十九章：心的感觉
“住口！”他止住了她的话。他知道，她要说的，不过就是她是御亲王妃。就像颜郁芳每次都对他说，他们是一对恩爱的有情人什么的。这些话，他已经不想再听！
颜郁芳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时机，上前道：“皇上，哀家的父兄已经证实，她根本就不是颜馨儿！可见，这丑妇别有用心！如今，她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论罪当斩！”
“朕想静一静，你们都退下！”龙轩御抬手轻抚着自己的额头，他觉得他的脑子一片凌乱。
退下？颜郁芳愕然地望着龙轩御，抬手指着馨儿道：“那她怎么处置？就这样放过她吗？皇上，她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你不会……”
龙轩御抬眸，再次看向她。
“小木子，你可知罪？”开口，他已经习惯了叫她小木子。
馨儿苦涩的一笑：“民妇知罪！可是民妇所做的这一切，也是迫不得已！皇上，在你的心中，真的忘记了馨儿吗？你忘记了对馨儿的情，但是你的心并没有忘！你为何感觉不到你的心呢？”
心？！龙轩御心中猛的一痛，他能够感觉到，感觉到那浓浓的伤痛！
“皇上，你不可以听这丑妇胡言乱语！她根本不是颜馨儿，不过就是一个和御亲王妃有些相似的丑妇而已！”看见龙轩御愣怔的神情，颜郁芳急忙提醒道。
龙轩御幽深的眸子一阵紧缩，脑子凌乱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潜意识中，希望小木子说的是真的，他希望她没有骗他。可是，颜家父子却否认她是颜馨儿！
“太妃，迷药一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朕暂时相信你！你还是先行回宫吧！至于小木子这件事……”眸光再次落在馨儿的身上，“朕自有定夺！”
“皇上……”面对龙轩御明显的偏袒。颜郁芳自然恼怒。她没有想到，颜馨儿在他的心中是如此重要。即便他已经忘记了颜馨儿，即便颜馨儿已经是一个丑妇，他的心还是向着她的！难道。她颜郁芳就输得如此彻底吗？
“刘公公，送太妃一程！”见颜郁芳站在原地，冷冽的声音再次道。
颜郁芳不得不领着两名宫女离开，偌大的寝宫里，再次剩下馨儿和龙轩御两个人！
他的眸光一直望着她，一转不转。
馨儿也望着他，望着他一脸茫然的神情，却苦涩地笑了。他们离得这么近，他那熟悉的眸光还是这样望着她，可是他却已经不认识她了。
“你笑什么？因为朕没有治你的罪吗？”龙轩御淡然地启唇。
“那……皇上为什么不治民妇的罪呢？民妇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苦笑的脸上。有泪水滑落。
龙轩御眉头一蹙，起身向他走了过来。抬手，修长的手指拂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他也不知道，更不清楚！或许，这就是她刚刚说的。心！他此刻，就是遵循他的心！即便她不是御亲王妃，即便她不是颜馨儿，可是她就是他认识的小木子！
“小木子……”唇瓣掀动一下，他轻声呢喃一句，“过了今晚，明天……朕的小木子就会彻底消失。不是吗？”
“是的！你的小木子根本就不存在过，民妇一直在欺骗皇上！其实，那天那个才是真的小木子！”
龙轩御却淡然一笑：“可惜，那个小木子却并不是朕认识的小木子，不是吗？”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告诉朕，朕还可以相信你吗？”
馨儿哀伤的眸子一怔，他的意思是……
“朕再信你一次，不过，这一次是你唯一的机会。你绝对不能骗朕。否则……”否则，他定不饶她！
“嗯。”馨儿用力地点头，泪水再一次扑簌簌的滑落。
看见她脸上滑落的泪水，他就忍不住要去为她擦拭。这样的举动，恍若是他的一种习惯！“朕说过，不许随便哭的！”
她再次点头，泪水滑落的脸上极力浮出一个笑容来：“皇上……”
她刚开口，龙轩御便再一次提醒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骗朕！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真实！夜如墨明日便会回来，希望一切都像你说的那样！”
馨儿抬手，取下了脖子上的香囊。她把香囊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白玉瓷瓶：“皇上，民女现在可以唤你‘御’吗？”
龙轩御点头：“可以！”
“御！”拿着那个瓷瓶，她继续道：“这一对瓷瓶是馨儿在洛圣让工匠特制的，它们合在一起就是一轮满月！满月的一边刻着‘御’，一边刻着‘香’，你把里面的香取名为御香。其实，‘御’是你，‘香’是我。我们就是这一轮满月！里面的君子兰香露加了百合，象征着我们永远百年好合！”香囊放进龙轩御的手中，她就拿起了一块绿豆糕，“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绿豆糕，从小，隐娘就做给我吃。其实，你还记我喜欢吃绿豆糕，是吗？”她走到他的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左臂，“你手臂上的伤是我刺的，当时你是带着面具的无影，我以为无影杀了我的皇兄洛熙和师父洛青云！御，王府的那场大火……”
她一点一点叙述着，叙述着他们的过去。有苦涩，有甜蜜，不变的是他们彼此深爱的心。
龙轩御静静地望着她，听着他叙事着他们的过往。只是，她所说的，似乎和他记得的，并不完全吻合。然而，他又觉得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半点的虚假。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的有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