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美相公》第43章


我哥说,武夫亦不可怕。
但是能文能武的就不得不防。
太守大人官场上如鱼得水,在外也是戎马半生,自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他啜了口茶,眉目可亲之间不怒自威。“老夫不过偶然路过此地叨扰白大人数日,大人就当作平常那样审案即可。”
“学生记住了。”
这一场通奸案虽然在众目睽睽下告一段落,但我们这场比试突然就这么上升到了太守大人旁听的地步,真是令人诚惶诚恐的很呐。
我手心渗出汗来,若是输了丢甜水乡的面子不算,还要丢到平洲去,还是在太守眼皮底下丢的,丢给仙罗人,不知要该当何罪。
棺材子方才度过一关,眼下轻松的很。他丢了一只死狗到我跟前,要与我当场较量一番。“姑娘放心,此狗乃自然死亡,在下不过借来比喻,同你比试。”
我点点头,蹲下来检查这具狗的尸体。
少顷,头顶上传来棺材子的声音,“姑娘可有发现否?”
我用金针在狗的肚子上扎了一针,又在喉咙里扎了一针,说道。“小狗是饿死的,胃腹之中空无一物,但是喉间却堵住了,金针呈黑色。它死后被人灌下毒药。”
棺材子点头,“的确如此。毒药乃是我等所灌,姑娘的检验正确。”
我松了口气,谨慎起见对白大人说道。“不知大人可否借民女几把油纸伞?”
白鹤杨允了,派小勇哥送来。
我让四大金刚抬着小狗的尸体放到衙门外头,恰值正午,日头当空。
小狗躺在地上,他们四个一人手执一把伞,将小狗团聚包围在正中,我等了一个时辰,着手再度检查。
棺材子好奇道,“姑娘,这是为何?”
“一般来说,尸体若是有细小的未被发现的伤口很容易在阳光底下暴露,但是光线太过强烈则会起到反作用,用油沥的纸伞挡住是最好的了。喏,你看。”我指着小狗的后脑颅,“这里有两排细小的伤口…”
说着说着,声音渐轻,最后消隐。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我用手细细摸索了一番两排齿纹般的伤口,圆形小洞,下方却又有些尖锐。
棺材子点头赞许,“姑娘甚是细心,我等的确用物器在小狗死后击打脑颅,造成如此破口。”
众人饶有兴致的望着我,我却像突然被人抽走了血气一般,脑中轰鸣,有个想法正如泉水般正汩汩向外冒。
正文 甜水乡劲敌43——山雨欲来前
三人一同回了家,是各有各的思量。
萝卜说他两日便会回来,当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却毫无音讯。
窗外树枝暗影摇动,屋顶上有石头细微滚落的声音,我迷迷糊糊间睡着,心思起伏,天一亮便随意梳洗一番,早早赶去公堂听秀才这桩案子究竟是如何审的。
毕竟…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劳什子怪盗玫瑰侠。
四娘的眼睛跟核桃一般大,可见是哭了一夜。
白鹤杨醒目一拍,“堂下人犯,可曾认罪?”
雏秀才身上污七杂八,扑通跪倒在地。“小民冤枉啊。”
“何冤之有?”白鹤杨举起他昨日的书画,兴师问罪。“本官已和徐大人及诸位同仁一起检视了你的字迹,确定无误,岂容你抵赖!”
“什么字迹?”秀才一脸的惘然。
“呵。”白鹤杨轻蔑一笑,捋了把胡子。“试问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论,你既然做了,还有胆不认?来人哪,将那证物呈上。”
师爷将白绸绢帛送到公案上,白鹤杨抖落在雏秀才面前。“这方绢帕是徐大人微服到甜水的第一夜,有人将之盯在行馆墙上。我等昨日借机察看你的笔迹,一笔一划,如出一辙。”
秀才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小民确实不知,一无所知啊,大人明鉴,定是有人加以陷害。”
说完,不停磕头,砰砰砰听得人心慌。
“哦?”白鹤杨眼中精光一闪,“陷害?我还以为怪盗玫瑰侠忠肝益胆,原来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做了还不敢认!”
我在堂外听审,周围也是絮絮叨叨耳语一片,当即便冲堂内喊道。“秀才杀鸡都不会,哪里来武功飞檐走壁的,还盯在墙上呢?!”
有人跟着我一起起哄,还有甚者往堂内丢了颗白菜。
徐敬业一直缄默,只在上座啜茶旁观,不动如山,现今方开口道。“有理。如此看来,雏秀才还有同谋,白大人以为如何?”
“老师说的是极,下官也以为一人作案不可取,定必有人望风,从旁协助,如此看来至少三人涉案。”
说罢,指着雏秀才。“看来,不用点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哪,杖打三十大板。”
须知甜水素来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勤勤恳恳,至今未曾出过死囚,是以动大刑乃是开荒头一遭。而根据大覃律例,所谓刑具并非单纯的木板或棍棒,而是在木板上套上铁打的齿夹板,有点形似刀削土豆,一棍子下去,掀翻皮肉。
“不要啊——!”四娘一听之下,情绪激动,试图冲破衙役屏障,“大人,秀才不过一届书生,受不得大刑,三十大板会要了他的命。”
“命?你跟我说命?”白鹤杨嗤之以鼻,“你知道绢帛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可是要杀头,要诛九族的吗?”
师爷起立拿起绢帛照本宣科,“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
白鹤杨挥手打断,“怎么,你们还要本官继续念下去?”
秀才吓得涕泪交加,“冤枉啊,草民真是冤枉——!”
是时,徐敬业将手中茶盏砰往地上一丢,四分五裂。“好一个秀才!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还不供出余党!”
雏秀才被打得皮开肉绽,四娘只知道哭,我一个劲地给四大金刚使眼色,无奈徐敬业在上,这四人是一点也不敢徇私。
此时白鹤杨突然命师爷拿了一样什么物事到秀才眼前,“这个东西你可曾认得?”
秀才面无人色,看了眼师爷手中之物后,摇了摇头,昏死过去。
一般练家子打个八十大板也该散架了,寻常人都过不了五十大板,好像雏秀才这样的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三十大板下来几乎只剩半条命。
四娘在旁边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心乱如麻,我内疚的很,手下意识紧紧捉着衣角,却不能减轻半分慌张,脑袋一片空白,拿不出一点儿主意和办法。
我知道怪盗玫瑰侠是谁,却说不得,且我并不相信他会跑去留什么造反的字句。
徐敬业到甜水乡的第一天,也恰好就是萝卜离开甜水的那一天,这两人绝没有交集的可能,绢帛极有可能是他人伪造的。
小勇哥在一旁的角落里观战,像伺机而伏的猎犬,如果不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的向我射来,我早已经忘记似乎还有一个人与我并肩作战,只因太久太久,久到我忘了曾经他才是我最想要依赖的人。
现在的我,遇到危险之时,彷徨无措之时,只会去寻求另一个人的温暖,即便他不在,我也学会自己一个人面对。
眼下秀才昏过去,白鹤杨命人拿来一桶冷水往他头上浇去,秀才缓缓睁开眼。
“本官的话还没问我,你即使要昏,也要将余党给我供出来。”
秀才压低了嗓门,在堂上嘤嘤哭了起来。
小勇哥垂下眼睑,站出来对白鹤杨说道。“大人,要不然歇歇再审?我怕人犯受不住,到时线索全无,岂非更是不利?!”
白鹤杨点点头,“你这话可是说对了一半,他受不住倒是有可能的,然本官却还有一件证物,正好劳烦捕头大人替我瞧瞧。”
“属下遵命。”[WWW。WRSHU。COM]
师爷将方才给秀才看的物事送到小勇哥手中,他背对着我,瞧不见任何表情。
但白鹤杨的神情显然更耐人寻味,他似笑非笑,与徐敬业对视一眼。“刑捕头可认得这方巾帕?”
沉默。
良久,得不到回答。
“放肆,本官问你话。”
小勇哥只埋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挺直的脊柱弯曲,佝偻着背像个老头。
等不来回答,白鹤杨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大声咒骂。“不识抬举的东西。”
徐敬业看起来漫不经心,阴阳怪气地说。“看来大人审案也就这些本事了…”
白鹤杨捋了把额头,“待下官将小女叫出来。”
跟着,向师爷使了个眼色。不多时,白雅问便由人扶了出来,站在公堂之上。
“雅问,骁勇说他不认得这方巾帕,你过去替他瞧瞧。”
白雅问看了小勇哥一眼,试图从他手里拿过巾帕,彼此来回轻轻拽了几下,最终得手。
“回徐大人的话,回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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