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千城》第34章


“那个,少将,您去的方向是敌营。”
闻听此言,猫要怎么不炸?!脑袋顶上的黑线也不知下来了多少,回身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那好心却不知道丢了人家天下第一猫面子的付柏生屁股上:“我不知道那是敌营啊!用你说!”就是在骂完了以后,自己又悻悻转了身,开始向着反方向走。
这是什么情况?当然没人知道什么情况,要觉得奇怪,也只觉得那少年儿郎脾气行为好生有特色。又有谁知道一个姑娘家的心思?
他竟然在危难来的时候,护了她,他在保护她……
这一个意识,美的却是一路上不吭声的年轻少将。心情好,看什么自然也是好景,便是这没花没草都是男人的破地方,灵猫也只觉得美不胜收。
却真真是夕阳无限好,花开正时节。
☆、变数
西北凉城一战大安驻军转危为安,虽顾念主帅颜面,但个个军帐之中依旧皆在流传,更有用‘神人’一词来评点那年轻副帅的,恨自己眼拙的自然也不会在少数。只要那原本看着还清瘦如今看来全然变了模样的男儿出现,都巴不得多饱上眼福一睹英雄风采。
要说这西北又多了一道什么好风景,也不过就是那副帅与帐下少将并肩而行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器宇不凡!
至于最恼,也只有那敌军主帅胡连云与郑邱了,堂堂一个身经百战的胡连大将竟然平白的错过了大好机会,被一个年轻小子算计了一道,拔地回营,敌军一个没见着,回营的路上自己人却躺下不少。而那郑邱自然也有恼怒的理由不是?
只可惜,他们如何气恼也改不了那一战扬威的俊逸男子。虽然因无主帅调令而自作主张调兵参战无视军纪一罪将功抵了过,不赏不罚,可他狄少洛却笑的自在。
众人饮酒叹息之际,他也不过一句:“这样也并无不好。”
猫曾问过他为什么如此泰然,他却说了一句让她瞪眼的话:“我只随了心做了一回自己想做的事情。”
听了这话,灵猫该说他超然出尘还是身在高位不知人间疾苦?亦或者……才要撇嘴,却又见他竟对着酒杯一笑自语:“只没想过,能安邦定国,为民守得一片安稳,竟是这样畅快的事情,活着真是一件好事。”
猫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但她听的真切,真切的有种心被割了一下的错觉。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过那样的表情,觉得……活着和死了没差别,甚至想着或许死了更好……在开始又找到活着的感觉以后,她也对着开得茂盛的桃花说:‘真好,活着真是一件好事。’
狄少洛,一个不像公子的公子……
胜不骄,屈不折,强不显,韵如月华,气若冰莲。这样一个决然不溶于西北荒蛮之地的存在如何不令人叹为观止,侧目而不能收?
所以在西北三三两两战役不断的岁月中,人们更加认识了一个人,一个该是天上来的人,一个不着戎装却能如游鱼戏水,鹰博长空自在驰聘的将帅,一个总能带来惊喜与无形安稳的英雄。
在只有战争与呼啸凛风的西北,缺少的就是传奇,所以人们也乐意不断创造着传奇,比如一个名为‘夜游神’的少将,还有那隐隐被唤作十八狼将的铁骑。 
都道是岁月如梭,可猫不喜欢那些文雅调调,照她的话就是:抓不住,呼啦就没了。不打仗的时候她就一心喝酒吃肉与能让自己高兴的人欢喜,打仗的时候她便与那如同皎月的男人并肩,看他威仪的俊脸,看他奋战的英姿,看他力揽狂澜的霸气,看他嬉笑间的轻佻,看他……目光所及皆是他……她觉得没什么比这要来的更加安稳惬意。
猫觉着——幸福,那是她师姐曾经告诉她形容给她听的幸福,于是她想,也许……那就是爱情。
看着西北少有的粉花绿叶,灵猫已经忘记自己到底赞了多少回,可还是免不了惊呼:“狄少洛!你确定我没有做梦!”
而再一次闻听此言的男人还能如何?所以很不客气的一个板栗落在了某位灵动少年头顶上方,力道不大,却也丝毫不小。
可那挨了拳头的少年竟然不气反笑的更厉害:“不是做梦,当真不是做梦。”大咧咧揉着自己的小脑袋,全然一副打得好打得好的猫一个腾身落在了高石之上,放眼望去,那山坳里可不都是大片大片的红红粉粉紫紫蓝蓝,此等好景致怎可能会是西北该有?
“狄少洛,这就是你说的惊喜?!不愧是副帅,不愧是我们的副帅啊!不是,这西北怎么也有花?”
一年,整整一年多没见过红花绿叶长什么样子的灵猫和撒了欢的野狗也没啥子差别,言语混乱也是有的。
小鱼儿见她这般大惊小怪气得直斜眼,他是来干什么的?怎么不论从哪里看,似乎都是他多余了!
“不就是花吗,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那么喜欢花!”
话是气话,却也是提醒,提醒那只只要一见到那个皮相好的野男人就忘行的猫。自打那凉城一战以后,就更加变本加厉食言的女人!叹息的是,那猫不领情就是了。
“要你管!谁规定的大男人就不能喜欢花了!”
狄少洛见他俩又是例行公事地吵闹并不以为意,指着远处的山坳笑道:
“我也是几年前遇到一个来自西北的友人,若不是他告诉我便是西北到了四五月也会有花开,我也定然想不到寻找,更不曾想真能寻到。”
翩然飞身同样落在了高石之上与欢笑不能言表的灵猫并肩而立:
“这花叫格桑,西北的人都以它为希望,尤其还有一说,若遇到六瓣的格桑花就能许下愿望,给自己在意的人立下祝福,就一定能实现。只可惜,这花只开在夕阳西下与入夜后两个时辰,过时便会凋谢。”说完,也不管灵猫反应,径自取了随身带来的酒水笑得比那花开的还要争辉。
“我那朋友还说,在这样的花间喝酒,必然是天上人间难求的美事。”
然而,他不曾想到,那身边的少年与他注意的焦点全然不一,一个想的是美酒花间与知己挚友同饮羡煞旁人,一个想的却是
“狄少洛,你是说下面这花找到六个瓣的就能愿望成真?”
狄少洛:“……”
“愣什么!问你话呢!”
“应……应该吧,我也并不曾……”话还没说完,一只手臂便被人生生拉了起来,还未再反应,人已经离了那高石,腾身下了那山坳间的花海。灵猫哪管吧还是不吧,她只要的是那一句自己想要的‘应该’二字。
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远处的小鱼儿吓了一跳,登时提气落在了原先那二人所立的高台上扬声就喊:“灵猫!”
而已经成功着地开始一个个数花瓣的少年哪理会他着急什么,扯嗓子就吆喝:“咋呼什么!你也给我赶紧下来!找到六个瓣的本大爷有赏!”
那一派真汉子行径,皱起的却是两个男人的眉毛。狄少洛真不好意思打击她,可他邀约他们来的目的不应该是喝酒的吗?
“灵猫,这六个瓣的说法,也不过……”
“你也别愣着,多个人手好帮忙,赶紧赶紧,分秒必争,不是说入了夜这花就只开两个时辰吗!别我还没找着它就谢了,到时候我找谁实现愿望去。”
圣人有言,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拗劲上来又货真价实是个女子的某一只既然已经一副战斗到底的架势,一个是知道所有情况也心甘情愿的男人,一个是万事都会依着她要让她事事皆能圆满的男人,结果会如何?
毫无疑问,那在月华之下绽放的甚是美好的花海里立了三道始终弯腰寻找,心中不断默数‘一二三四五……不是’的男人身影。
若这花海中真有个什么仙子,也该笑到牙疼,堂堂两个七尺男儿,竟然当真较劲了一般的非要找到那六瓣的花朵。若那曾说这西北有六瓣格桑花的男人知道有人如此验证他的言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表情了。
心情不好,什么都变了味道的灵猫一副死人状躺在了一块大石上,在这西北一年四季里也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不冷到打抖,如今正是那不需要打抖的时候。
“你也别灰心,还有明日呢。”看着已经纷纷凋谢了的格桑,狄少洛见灵猫一副失望透顶的孩子状,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宠溺,这宠溺又何止是今时今日才来?伸手将自己才喝了的酒壶递了过去,意图自然再明白不过。
可那猫却没那个心思:“不是说花间喝酒才羡煞天上人间吗?花都谢了还喝什么酒,回去回去!”
要说他小鱼儿最喜欢什么,那就是某个男人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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