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胤阁》第12章


那时候,舞沂搬了小板凳,去北辰宫门口坐着嗑瓜子,不知道嗑了几年,直到那一天,据说魔族大乱,魔君不敌,求助于神界,神界便派曦昭去荡平了魔界乱党。
曦昭未带什么小兵,他是只身前去的,听了守门的侍从说完之后,舞沂二话不说,赶紧前往神魔交界的战场。
那战场位于一处荒地,四周都是山谷,风沙弥漫,寸草不生,却不知为何在一处崖边,凭空生出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来,俗话说得好,哪里出现异象什么的,那必然是有妖孽,但是舞沂那时候可管不上什么妖孽,只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可以藏在树下,看见神魔交战的全部过程。
自己确实是多虑了,曦昭只一把日御神剑,顷刻将那些魔族小厮荡平在山谷之中,挥剑之势,浩气如虹,那些魔族的小厮们简直被吓破了胆,四散而逃。
但就在这时,忽然那叛乱的魔族首领现身,祭出魔族法器蚩尤鼎来,妄图从后面把曦昭纳入鼎中,曦昭当时没来得及防备,眼看就要被那鼎收了,舞沂一急,来不及多想,解下腰间的玉佩,化成幽光神剑,抛了上去,幽光剑顷刻间与蚩尤鼎相撞,发出动天彻底的一声巨响,蚩尤鼎被撞了回去,周围凝聚的魔力全部是那倒霉的叛乱头头自身施加上去的,蚩尤鼎被幽光剑撞得魔力涣散,直反噬回那魔族头头自身去。
一刹那间,随着蚩尤鼎剧烈被撞击,那魔族头头也灰飞烟灭,蚩尤鼎落入山谷之中,幽光剑也破损,成了一柄凡剑,再化成玉的时候,那玉就缺了一块。
后来舞沂才意识到,那个时候,若是自己不救曦昭,凭着曦昭自己的神通广大,那蚩尤鼎应该也是奈他不得的。
舞沂此举,被硕青说成善良,嗯,极好的说辞。
曦昭站在小屋子的门口:“你与那人倒是聊得来。”
“你该不会在偷听吧。”舞沂翘了翘眉毛。
“我没那么无聊……”说罢,他走近了自己的屋子。
真是的,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两句话,干嘛一定要站在屋子外面等,还说自己不是无聊。
舞沂刚想走进屋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曦昭房内问道:“那株桑兰花,你去北辰宫摘的?”
里头没出声,不过舞沂自行想了想,这种桑兰花稀有得很,本就是北辰宫独有的,别的宫室都是见不到的,那应该就是北辰宫的吧。
自己曾经搬着小板凳在北辰宫门口寸步不离地磕瓜子,从未见那里的桑兰花开过,一直以来都是绿叶青青。
这种桑兰花曾经在和荒那里见过,和荒当做宝贝一样养在房里,虽不像是北辰宫的那样郁郁青青,但是至少每三年还是会开一次花的,这种花开的时候并蒂双生,有幽香的味道,颜色雪白,形状完全不像是兰花,倒是更近似秋菊花,得名“桑兰”更像是因为香味似兰花,凋谢了以后可以入药,至于是治什么病的,自己也没细细问过和荒。
不知道什么时候,北辰宫的桑兰花也开了,舞沂甚是怀念,很想去看上一看。
进了屋子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曦昭的那身紫色的袍子还在自己的胳膊上搭着,刚才那么久,自己竟然不曾意识到。
没办法,反正估计他也不急着穿,明早再拿给他就是,但是舞沂总觉得,这袍子当时好像被自己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弄脏了一些,人家好歹天界一方尊神,自己也不好得就这么拿一件脏兮兮的袍子给他,舞沂决定,还是给他洗一洗,算是报答……嗯,他的救命之恩吧。
反正洗了以后,使个法术,就能让这袍子在明天之前干了。
舞沂打来一盆水,将袍子理了一理,准备放进水中,忽然,随着一阵响声,从袖口的口袋之中掉出一样东西,舞沂一瞧,愣了。
那正是自己的玉环缺失的那一小块!舞沂一眼就能瞧出来。
而他竟一直收着。
舞沂只觉得一时间鼻尖发酸,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那一小块玉,放在了桌上。
曦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就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走路向来没什么声儿,舞沂没发现也是情理之中,舞沂抬头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复杂得很。
像是冬夜里面深得见底的一汪冰泉。?
☆、天界大考
? “那块玉石,应该是你的东西,我偶然找到的。”曦昭说话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平淡,仿佛跟本就没太当回事:“我留着没用,你拿走好了。”
“呃?”舞沂睁大了眼睛,但是曦昭根本不留给舞沂说话的空档:“明天还要练习行风之术,今天早点休息。”
说完,他马上转身。
“喂!”舞沂站起来,但是曦昭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他生气了吗?舞沂想。
但是,这玉石本来就是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又不是自己处心积虑已久偷出来的。
难道就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他倒是利落干净得很。
舞沂在洗完了那套袍子,施了个口诀烘干之后,将那一小截玉放回了袍子的袖口之中,这没什么好多想的,那日自己抛出幽光剑与那蚩尤鼎相撞,之后玉环缺损,该是那个时候,曦昭刚好拿到了缺损的那一小块,因为玉环落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已经是缺了一块。
他带了这一小块玉石这么多年,应该只是为了寻找原来的那一块玉吧,自己正是那玉石真正的失主,所以,才会对自己的玉石感兴趣。
记得娘亲在送给自己这玉环的时候,曾经说过,这玉环是有名字的,谓之“劫缘”。
舞沂从来不刻意去记玉的名字,却从未忘记过。
呵,果真劫缘。
在天界大考的前一天,曦昭带着舞沂复习了这三个月来学习过的所有的道法,舞沂倒是已经通透了,但是内心忍不住憋了一个疑问,天界大考难道不应该是除了道法,还有佛经,诗书要考吗?现在都最后一天了,几个月来曦昭只带着自己学习了道法,那剩下两科怎么办?
舞沂战战兢兢地问了曦昭,没想到曦昭只是淡然道:“谁叫你自己懒得看书,现在倒来怪我没教?”
舞沂咬牙,虽是吃亏了,但是错在自己。
“至于道法,你已经学得通透,你天资不错,明日大考,在道法之上,应该是可以取得好成绩的。”他说得轻描淡写,尽管舞沂在听到他夸奖自己“天资不错”的时候,还是暗暗窃喜了一下。
曦昭似乎从来没有夸过她,即使是在她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掌握了行风之术之后。
“你走吧。”曦昭说话的时候,一直背对着舞沂。
住了三个月,舞沂倒是真的有些怀念这地方了,不知道回到家中,会不会不习惯了。
临别之际,总该要说些什么才是,都一起三个月了,客套的话怕是不必了。
“啊,那个,小神多谢尊神……咦?”舞沂刚想好措辞,不知曦昭怎么就已经不见了,果然,这些天族的尊神都是来去一阵风,挡都挡不住。
舞沂顺着回小屋子的路走,原本在那里的小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块平地,果然,再讨厌的人,相处了这么久,临别的时候,心里还是空荡荡的,更何况是根本不讨厌的人。
那株他从北辰宫摘来的桑兰花,早就已经随着泥土一起枯萎了,舞沂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那块自己曾经亲手放进曦昭袍子里的玉环缺失的那一小块,被曦昭不知什么时候放了回来,就在自己的衣服口袋之中。
烟火深,相思重,如今这情景,竟像是时过境迁一般。
天空又被夕阳染红了,舞沂磕磕绊绊地走出了这片林子,像那在桃花源里面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早不知外头是何种景象,满脑子都是恍恍惚惚。
林子的出口,是学堂的茅草屋子,这个舞沂还是辨别得出的。
硕青和翼遥站在前面,似乎是等着自己。
翼遥倒是好开玩笑:“曦昭那厚脸皮尊神刚才出来对我和硕青说,在这里等你,省得你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
舞沂心里一咯噔,泪水便一下子涌了上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硕青一看,急了:“小舞师妹你别哭,明日便是大考了,今天夫子说要调整好情绪,明天才能正常发挥,近来升学压力大,要是发挥不好……”
翼遥走上前来,抱住舞沂:“这几个月来,你倒是受苦了。”
舞沂不知道这几个月来自己究竟受了多少苦,仔细想来,自己也没受多少苦,但是现在翼遥怎么说,那就是怎样吧。
“舞沂你似是瘦了些,都知道曦昭在给你授课,那家伙没折磨你吧。”
舞沂含着眼泪摇摇头,眼泪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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