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感化反派的正确姿势》第10章


楚珩这边问完,他们三人就见秦小双已经“不堪入目”的脸上像是迷茫了一瞬,然后突然就浮出了点笑意,虽然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样一张脸看出迷茫和笑意的。
秦小双此时还有点意识,她被楚珩那样一问,突然想起那夜,那人局促的和她面对面坐了一宿,走时留了首诗,她当时心想这可真是个怪人。
不过幸亏她读过书识过字,那一夜她都没去看那人长什么样,却在那天早晨记下了那首诗。
秦小双身前,楚珩三人就见秦小双那脸上都化为枯骨的上下颌骨一张一合。
女子声音响起,有些低哑,可柔软如他们最初所听到。
她柔柔弱弱的唱道——
我本无枝可依,但遇郎君情谊深。且把今生付旧梦——
坐看天明到白头。
尾音未散,白骨已散成飞灰,秦小双和她身边的男子如同从未出现过。
齐思远莫名其妙的看着楚珩,楚珩的侧脸被篝火火光荧荧照着,若不是这篝火还燃着,刚刚那“女鬼夜唱”就像一场大梦。
楚珩出声:“她杀了东望山下小村中百余人。”
魏正则齐思远脸色大变,魏正则祭出飞行舟,三人跳进去往东望山山脚下赶,到了地方刚落地,三人都皱眉,齐思远已经捂住了鼻子,血腥味太重了!
他们挨家挨户去查看,最后魏正则、齐思远两人面黑如锅底,一向不正经的齐思远看着不足满月的幼儿尸首分离,嘴中冷声道:“秦小双死的太便宜了。”
话落,齐思远又哑然:“不过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是厉鬼害人,但她——”
齐思远去看楚珩:“她是怎么死的?”
楚珩垂下眼帘,回道:“我在环幻境中看到了她的过去,前面如她所说,和进王都考学的穷书生私奔了,后面她来到这小村中,刚开始过得好像还不错——虽然挺穷的,不过看模样很开心。”
齐思远和魏正则互看一眼,都很开心了怎么就死了?死了死了还化为厉鬼?
“后面我看到那个姓秦的书生好像考中了,当了官,然后有更大的官要把女儿嫁给她,那个大官还出钱给这小山村修路。”
楚珩继续说道,说的平平淡淡:“然后我就见村中人每日窃窃私语,看着秦小双的眼色越来越不对劲,接下来就见村中长辈齐聚一堂,里面还有那个姓秦的书生,他们商量了一宿好像是在商量什么大事。”
说道这里,楚珩才露出点嘲讽:“其实是在商量怎么弄死秦小双。我就先是见那秦书生下了枯井,一根一根的磨尖了的细桩子被他插了进去,然后第二日见秦小双被村中妇人约出来,站在枯井边聊天,随即就被几人联手推入枯井,最后村中青壮年被村长和各长辈指挥着搬了巨石盖上了枯井。”
顿了顿,楚珩总结道:“秦小双就是这样死的,对了,她应该不姓秦,我在幻境中见她被人唤的是小双。”
齐思远和魏正则彻底沉默了,听楚珩那一番话这整个小山村都是杀她的凶手。
最后三人在村中走了一圈,站在一掀了巨石的井口边,齐思远探了下头就赶紧捂住鼻子,那井下的血腥味夹杂着腐臭。
楚珩心下想到,怪不得他靠近秦小双时闻到一股仿佛浸了许久的、入骨般的血腥味。
应该是她被推入井中,整个人都被磨尖的细桩子插了满身,身上的血不断的往外冒着,她人都死透了还得浸在这血中,不知过了多久化身厉鬼爬了出来,可不就是得带着一身入骨的血腥味。
三人沉默良久,最后分开去将这村中百余人的尸身一具一具的抬到村中空地,用了一夜给这些人埋了。
齐思远似乎还想给秦小双做个坟,可她和那秦书生的尸骨刚刚都在东望山山中被他们“弄没了”,最后齐思远在那枯井边堆了个小坟包,立了个小木牌。
他往上刻字时,犹豫再三没刻“秦”字,刻的是“小双之墓”。
等做完这一切,晨光初照,他们三人站在大大小小近百个坟包之间。
齐思远开口聊到:“我在幻境中看到我小时候和君若师妹在一块练功的情景,她那时脸上还有笑,比现在温柔多啦。”
魏正则抬脚向外走,嘴里说道:“我坐在那里破阵,心神合一,到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齐思远去看楚珩,楚珩淡淡回道:“我看到的是秦小双的生前往事。”
齐思远可不信楚珩没看到与他“有关的人”,但他又想到了什么,便不忍继续追问了。
魏正则这时突然皱眉,望向许国王都方向,他这回动作着急了,祭出小舟催促道:“许王都出事了,我们快回去!”
齐思远和楚珩闻言赶紧跳上小舟,向着许国王都赶去。
这时,天光已大亮,东望山山下的小村中一阵风悠悠吹过,隐约间小村中有女孩还在低低的唱曲儿——
我本无枝可依,但遇郎君情谊深。且把今生付旧梦……
坐看天明到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楚珩的一个副本。
下一章回许念那边。
秦小双唱的那首诗,是十二瞎编的,不要追究对仗平仄哈╮(╯_╰)╭我本无枝可依,但遇郎君情谊深。
且把今生付旧梦,坐看天明到白头。
第10章 当年(上)
晨光已经大亮,楚珩三人来时悠悠然然,此刻往回赶,魏正则一脸着急,小舟行驶的速度也是堪称风驰电掣,楚珩站在甲板上都能感受到晨时的风打在结界上,发出凛冽的声音。
齐思远站在他身旁,昨晚还吊儿郎当的神色如今只剩下一脸肃然。
他遥望着许国王都,腰间的酒葫芦已经收了起来,一把佩剑取而代之,正是楚珩在幻境中见到的那把割掉秦小双十指的利剑。
“不会有事的。”楚珩看出齐思远的紧张,出声安慰道,顿了顿,“霍师叔毕竟是无情道最后一人,来许王宫闹事的修真者修为也不会高到哪里,真正有修为的、修大道之人最怕卷入因果之中,怎么敢掺入凡人之事?”
齐思远侧头微微看了楚珩一眼,低声回道:“至今修真界都有人传言霍诗韵修为还在,并没有真的变成一普通凡人,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楚珩斟酌了两下:“霍师叔二十岁筑基,三十岁结丹,在修真界中也算天才之流,这从侧面不也正是说明了她道心坚韧、不为外物所触动吗?而她为许昭王甘为一凡人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可能百年后许昭王去了,她就回修真界了,再说——”
齐思远没等楚珩“再说”,就出声打断,他音色辨别不出悲喜,但也因不含悲喜听着就有些泛着冷意了。
他说道:“我当年代表三清宗一方见证,去了不周山山顶的困仙台,看着霍诗韵在困仙台被她师父废去了一身修为。等小孤山一派门徒散后我觉得那山顶景不错,就在那坐了一晚看月亮,第二日天亮我御剑回三清宗,在半山腰看到坐在台阶那靠着山壁睡着的霍诗韵。”
楚珩看了一眼齐思远,齐思远像是陷入了当年那场回忆中,想必那回忆中定是晨光熹微,山间虫声鸟鸣,翠色的草木枝叶随着晨风如浪潮般波动。
“不周山困仙台有三千三百阶的下山之路,原来霍诗韵走了一夜。”
齐思远目光悠远:“她走的想必不太轻松,头发、衣服都乱了,脚底的鞋也不知掉了哪里,一双脚都磨出了血,她坐在那我就看到她身后台阶上一点一点血痕蜿蜒而下。”
齐思远说道这里,笑了下,带着点苦涩的笑意轻声道:“平日里多漂亮的一小姑娘,那会儿看起来一点都不漂亮啦。”
楚珩听了,并不发表意见,他那个“再说——”被齐思远堵在了嘴边,他想说的是,霍诗韵既然修无情道能修到结丹,她怎么可能动情?
齐思远这时却看向楚珩:“我当时也还年轻,心中其实不太瞧得起霍诗韵为了情爱放弃修仙,觉得太傻,就问她‘是否后悔了’,你猜她怎么说?”
楚珩垂下眼帘,温声回道:“霍师叔肯定是说不后悔。”
齐思远眯起眼睛笑起来:“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问完心想小姑娘肯定要说‘不后悔’,就算后悔也是要硬着嘴说不后悔的。”
楚珩这回真是有点诧异了,听齐思远这话,霍诗韵另有回答?
魏正则这时也凑过来,好奇霍诗韵当年如何回答齐思远,齐思远顿了两息,隐约间回到十年前困仙台的那个早晨,他回道二人:“霍诗韵对我笑了下,说‘思远师兄,我要下山嫁人了,今日一别可能再无见面之日,这下山的路不如你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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