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女士边做着手头的事情,边和简单闲聊:“简单啊,你是哪里人?”
“S市。”
“那倒是和纪行一样,那你们交往多久了?”
听到这个问题,简单一下子顿住,有些尴尬。
“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也许太久的沉默让沈女士有些疑惑。
简单看着沈女士关切的眼神,有些说不出口,心里想着:叶纪行让她不管二老说什么都保持沉默。可是没说当她和老人独处时被发问了还能不能保持沉默?
很显然,这个时候保持沉默会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
但是,该怎么说呢?
咦?既然二老已经误会了,该说什么话,会不会让二老更加误会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嘿嘿,简单狡黠的想着。
“阿姨,有半年了。”她是认识叶纪行有半年了呀。可没说交往了半年,至于阿姨误不误会,哈哈哈,能误会不是更好,看叶纪行怎么圆这个局。
“哦,见过他父母没有?”
“没有。”简单便把菜放进篮子沥干,边回着。见家长神马的,呵呵,她想都不敢想好吧。
“这个纪行啊,什么事都不用让我们担心,就是这终身大事一直没消息让我们很是担心。现在好不容易有女朋友了还不赶紧定下来,真是的。”
简单:“呵呵。”他能定下来才怪呢。
“简单啊,你自己也抓点紧,纪行不放在心上,你就得上上心呀,两个人既然在一起了就赶紧定下来吧,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
简单有些无语,是不是每一个长辈都这么急切的想让自己的孩子赶紧成家立业啊。
“纪行是个好孩子啊,从毕业后就一直来看他老师,有时忙的时候不能来了就打电话,老头子嘴上不说,心里可是很想他的。当了他6年老师,看着他考上名校,看着他出国,看着他出息。纪行啊就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又心疼又盼着他有出息。”
“纪行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对他老师就是亦师亦父,两人感情好着呢。这孩子我们看着他长大的,人真的不错。”
简单没说话,只是认真听着。
“纪行小的时候,父母常年不在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可那时候爷爷奶奶也有自己的工作呢,忙得时候就把他寄放在邻居家,邻居也有自己的孩子啊,只要看纪行乖乖的就放他一个人独处了。所以那时候,纪行经常不愿意回家,就赖在学校不走。老莫看他总是待在教室天都晚了也不回家,就上前去问他。知道原因之后就把他带回宿舍。那时候老莫还是住在教师宿舍里,小小的一个隔间,一老一少就着电饭锅吃着饭。很简陋的条件,纪行却越来越喜欢跟着去。”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每天放学,莫老师回宿舍,后边都跟着一个小尾巴,于是大家就笑着说:莫老师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那会老莫可嘚瑟了,逢人就说:这是我儿子。可不就是父子吗,感情那么好。”
“纪行到了上初中的时候,他父母托人把他弄进一所重点学校,那个学校好啊,可是离家远,要住校,纪行不舍得离开,有些逆反情绪。老莫就和他促膝长谈,也不知道怎么说服的,隔天,纪行就去上初中了。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每次都会来学校看老莫。之后,纪行考上重点高中,考上名校,出国留学。老莫别提有多高兴了,逢人就说:我儿子出息了。”
“老莫最记挂的就是能看见纪行成家,往后的日子不再孤单一人。现在他带你回来了,老莫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啊可高兴了。”
沈女士边做饭边和简单聊着叶纪行的往事,简单听后还蛮不是滋味的,心里想:原来,这个人小的时候是这样的。没有父母陪伴成长,好在有一位亦师亦父亦友的长辈,一路陪伴,教导,爱护。
简单有些心疼,心疼他年少的孤独,也庆幸,老天在让他失去父母的陪伴时,给了他另一种父爱。
☆、拜访(二)
饭终于做好,很丰盛的一桌,让人食指大动。
沈女士还在做着收尾工作,让简单去叫一老一少来吃饭。
简单走到门口,还没进去了就听见莫老在叫:“等一会,我这个子放错了,我是要放在这的。”
叶纪行无奈的声音传来:“这句话你已经说了N遍了,一盘棋你到底要悔棋几次。”
“胡说。”莫老似乎被自己的徒弟拆穿显得有些下不来台,反正直接否认到底就好,“我这是深思熟虑,偶尔想得欠缺了,走错一步,及时改正,才能走得长远。”
“难道不是下不过了耍赖?”
“混小子,说什么呢?我这么大岁数了至于和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较真吗?”
“呵呵,不较真就好,老头,我接下来下这了,你接吧。”叶纪行把棋子放在棋盘上,一副胜负已定,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对面的莫老。
而莫老看了自己一半江山瞬间一败涂地,一下子反应过来,指着叶纪行大怒:“你这个混小子,耍诈。”又指着棋盘,“你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我下在这,好让你计谋得逞。”
“兵不厌诈,这是你教我的。”
“你……”莫老显得很生气。“你你你”了后,突然很畅快的笑出声:“好小子。”
叶纪行看着莫老,也笑。
简单进屋,说:“莫老师,阿姨让我来叫你们去吃饭了。”
“好,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聊。”莫老准备起身,叶纪行赶紧上前搀扶,简单见势也上前帮忙。谁知道莫老很好强,摇手拒绝,摆着脸说:“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动道了,要你们搀着扶着。”说着自己从摇椅上站起来,脱掉军大衣,先行迈步出屋。只是简单看着,怎么觉得莫老脚步走得有些用力,不稳。
叶纪行看着莫老出了屋,才淡淡的说:“老师先前中过风,行走困难,只是他那个性子啊,爱逞强。”
简单有些惊讶的看着叶纪行,对方只是面无表情,没了刚刚在莫老面前的愉悦。
简单慢慢的走向厨房,看着叶纪行走在莫老身旁,顾忌着莫老的行走速度,故意放慢脚步。和他并肩走着。
莫老边走边抱怨:“你要走赶紧走,别跟着我。”
叶纪行并没有什么不耐,只是很漫不经心的说:“刚刚坐得久了,现在慢慢走走,舒缓下筋骨。”
“切。”莫老嘲讽着,“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差,缺乏锻炼。”
“恩,不像你,健步如飞。”
“你哪里能有我的风范。”莫老得意的说着。
简单看着前边两人的背影,突然心很酸,叶纪行啊,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敬爱莫老吧。所以面对他老了,病了,你显得那么难过却又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多陪陪他,多和他吵闹。
了解他,熟悉他,所以即使在明明虚弱的很却要逞强扮演健康的莫老面前,陪他闹,陪他笑。
而他呢,明明身体很虚弱,却为了不让你牵挂担忧,故作坚强,明明想念你记挂你,却在你来看望时故作不想不念,不过是免你担忧,望你幸福。
他是你多么重要的人啊,你是他多么重要的人啊。
可是老天,还能让这一老一少,再相伴多久呢?
阳光很是尽情的释放他的热烈,石子路照得暖暖的。院子里老人种下的大树随风摇曳,窸窸窣窣的。
那一老一少的背影,慢慢的走着,走过石子路,走过大树,走向走廊。
简单驻足,看着,突然就笑了。
许多年后,再想起这一幕,依然很心酸。
————————
一大桌子丰盛佳肴,四人围着圆桌坐着。
莫老显得兴致很高,一副大老爷派头,一落座就招呼着众人动筷,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左右看看,之后,放下筷子,一副不满的样子,皱着花白的眉毛,“沈女士,这有丰盛佳肴,却怎么独独少了酒呢?太不尽兴了,赶紧,把我私藏的那瓶老白干拿来。”
沈女士正添饭呢,听此翻了个大白眼,“哪来的你就私藏有瓶老白干了,早八百年没了还惦记,再说,你这身体,能喝酒吗?吃你的饭吧。”把盛好的饭重重放在莫老面前。
“你……。”莫老怒目而视。“哼”了一声,转过脸,发脾气。
简单偷笑,还真是老小孩,老小孩。
沈女士看莫老那样,也笑,“行了啊,什么样,当着孩子的面呢?收起你的别扭,赶紧吃饭。”
“哼。”莫老还鼓着脸。
叶纪行一边夹了一块豆腐放到莫老碗里,边说:“老师,你还是赶紧吃饭吧,师母做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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