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第22章

“那要不你过来喽，我们做饭吃？”对于吃货，美食比话语更具有安慰性，虽然知道程雯对厨房一窍不通，对食物的挑剔却少人能及，也还是牺牲一回吧，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
程雯马上由阴转晴：“哇塞，妍馨，你对我太好了。等着哈，我收拾下过去。”。
妍馨但扫完房间，打开电脑，连上电视，开始看下载好的《超能陆战队》。
最近朋友圈被刷爆，满满的都是大白的影子，今天终于有时间研究为什么大白这么火。
敲门声响起，妍馨赶紧抽了张纸巾，擦去眼泪。
打开门，三个人都愣住。
“天哪，谁欺负你了，怎么眼睛哭红成这个样子？”程雯大呼小叫，问出了王睿也想问的问题。
“没有，电影太感人了。”。
“什么时候变得跟李思瑾一样浅泪窝了。”程雯摇头，把手里的袋子交给妍馨，径直进了屋子。
妍馨接过程雯手里的袋子，看着旁边的王睿：“你，怎么也来了？”。
“不欢迎吗？你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打算让我一直站在这？”王睿三个问题一串而出，扬着眉毛，嘴角含笑地看着妍馨。
“哦，不是。那个，进来吧。”妍馨尴尬之余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把房间收拾了，不然丢人丢大了。
程雯已经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
刚刚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倚在白色的雪佛兰旁边，正抬头往楼上看。走近一看，居然是王睿！想不到啊，妍馨嘴上说不愿意，其实早就行动，把王睿死死地拿下了。
妍馨很明显知道她在想什么，嫌弃地白她一眼：“你们俩喝什么？”。
“随便。”两人倒都不挑，那就白开水好了。
客厅的电视又响起，妍馨打好水，三个人一起把剩下的结局看完。
“真好看，虽然我在电影院看过一遍了，但是还想再看一遍。”程雯说着开始按后退键。
“这不是动画片吗，有那么好看？”王睿看着唏嘘的两人，将信将疑。
“这不是动画片，这叫动漫。”妍馨纠正。
“就是，这你都不知道，太不称职。我告诉你，宫崎骏的动漫是妍馨的最爱，你这工作做的也忒不到位。”程雯显然误会了二人的关系。
“什么跟什么啊，我喜欢什么跟人家王睿有什么关系，看你的电影。”
程雯看妍馨真的有些生气，冲着王睿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很无辜，老兄你看着哄喽。
王睿脸上面不改色，嘴上却跟着占便宜：“时间还长，慢慢来。”。
妍馨说不过二人，懒得再纠缠。起身去厨房整理程雯刚刚买的食材，已经11点钟，该做午饭了。
“要我帮忙吗？”程雯拉着长声问。
“不用。”妍馨努力维持不生气的语气回答。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下厨房帮你，除了倒忙，没有别的。
“我帮你吧。”
妍馨抬头，王睿双手插在裤兜里，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哄妈妈一样，似笑非笑地侧着头看着自己。
毕竟是客人，妍馨声音缓和下来：“你会做菜？”。
“不会。”
“那你还说帮我？”妍馨刚刚缓和的语气又变得有些不满，心想原来耍我。
“我可以打下手啊，医生主刀需要护士辅助，大厨掌勺需要学徒跑堂，你下厨，我来打杂，提高效率吗。”
说的振振有词，妍馨投降：“行吧，就给你这个机会。我想想，恩，先把黄瓜洗了吧。”。
平日里严肃又有些喜欢自作主张的王睿，想不到在厨房里却听话的很，指哪儿打哪儿。时不时还请教：“鸡翅这样腌好了吗？米饭放多少水？”。
妍馨看着他笨拙切葱花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不过，说出来，估计会把他气死，大概没有几个男人希望别人用“可爱”来形容自己吧。想着他生气时不说话，冷峻目光瞪人的样子，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我笨是不是。”王睿头都不用抬，就能想象她神气、得意的样子。
“没有啦，觉得你切的特别好，特别高兴。”妍馨赶忙掩饰，咬着下嘴唇，继续刷自己的锅。
程雯的电影已经看完第二遍，开始嚷嚷着喊饿的时候，饭菜上桌：红烧鸡翅、土豆炖牛肉、尖椒豆皮、家常凉菜、麻婆豆腐再加一个水煮麻辣烫。
“哇，好香啊，东北菜与川菜荟萃。妍馨做的菜比饭店都好吃，将来谁娶了你，谁有口福喽。”程雯说完，嘻嘻地看着王睿笑。
王睿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妍馨，举起玻璃杯：“为了大厨辛勤劳动的成果，干一杯吧！”。
尝过之后，王睿才觉得，程雯没有夸张，是真的好吃。口味有种不同于饭店的家常味道，很是对胃口。三个人说说笑笑吃下来，饭菜居然几乎被扫光，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多。
“哎，追的够紧的，加油哦，我看妍馨的样子，有戏！”妍馨刚关上门，程雯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八卦。
王睿眯起眼睛，很享受这种说法：“我出手，当然有戏。”。
“我去，我要吐了。”程雯边说边做呕吐状。
王睿笑：“美女要注意形象，别吓到人。”。
迎面一个老奶奶正拎着购物车上楼，一脸关心地抬头看着程雯，程雯赶忙不再恶作剧，和善地跟老奶奶点个头。王睿在一旁诡笑。
程雯看王睿得意，忍不住还击：“那么自信还跑到人家楼下傻站着，你得谢谢我，要是没有我，你今天就是站一天也未必见得到人。”。
王睿敛了笑意，一脸正经的耍赖：“见不着就见不着，能怎样？”。
程雯败下阵来，摇着头：“口是心非的人们啊。”。
出了楼房，王睿把车解了锁：“我送你吧。”。
程雯径直往前走：“不用了，又不顺路。”。
走出几步，忽而又折回来：“你去哪儿？”。
“医院。”
“阿姨怎么样？还好吧？”。
王睿垂下眼睛，笑容有些勉强：“老样子吧，精神倒还不错。”。
程雯把王睿微妙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语气欢快起来：“回家也没意思，好久没见阿姨了，我跟你过去看看。”。
“行啊，那晚上我订些峨嵋酒家的川菜送过来。”。
“好啊，哎　，又是一顿饱餐，今天真有口福啊！”程雯说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白色的雪佛兰里，王睿还沉浸在刚刚的饭香中：“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习惯了在外面吃的自己，对此观点不以为常，原来，真的是有道理。此刻自己的胃里、心里都是暖的，尽管这顿饭不是特意为自己做的。
两人走后，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妍馨一时有些不适应。
拿出画板，一副画面在脑子里清晰地展开：白山绿树的山脚下，苍劲古柏间，一间隐约若现的寺庙，还有那漫山盛开的杏花，红色的含苞，白色的怒放。
以前，总会想人生的本质是什么，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可工作后，才发现，怎样过完这一生，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你想要陪伴的人、渴望的工作、希冀的生活，往往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人生，真正抓得到的，是装进脑袋里的书，刻在心里的感情，走过看过的风景。它们，给了你一份心境，让你懂得珍惜身边的人、热爱每一天的生活。
也是这份心境，让你一点点地学会放下物质的丰盈与贫瘠，抛开世人的赞美与嘲讽，看淡自身的悲伤与快乐，去做真正的自己。
一如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午后，在虽然是租住的、却干净整洁的小卧室中，泡上一杯也许不高档、却是自己喜欢的花茶，画一副并不经典、却发自内心想画的油画，暂时忘掉那些纷纷扰扰。妍馨觉得，这样，很温暖。
坚持画完，乏困感袭来，抱着大龙猫抱枕，在床上打盹，不清楚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的时候，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陌生的座机号码，北京市的，皱着眉头接起。
“喂？”
“喂？”
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下，接起来了呀。妍馨有些不耐烦：“喂？谁啊，不说话我挂了啊？”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妍馨手指划过屏幕：“破广告，烦人，破坏我的好梦。”。翻个身，接着酝酿好梦。
电话的另一端，奕晨久久的拿着电话，依依不舍的放下。
起身，走到窗前，难得的一个晴朗无雨的清明。楼下老人和孩子在说说笑笑、跑跑闹闹。远处，晚霞发出淡淡的橙红，将与其接近的云彩也染了几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