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第35章


幕七万带着宠溺的笑用右手食指挑开指在他眼前的剑尖,笃定道:“你不会的。”
我转头看岳洛:“他不知廉耻的风格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
岳洛厚颜无耻地笑笑:“多谢夸奖。”我的眉抖了两下。
筹办武林大会的是洛阳开武馆的叶银堂,那莽夫满面笑容地往我走来时,我意欲先撤,却被他堵了个措手不及。叶银堂拱手作了个揖,我不得不客套回应。莽夫到底是莽夫,张口便直奔主题:“来年武林大会,衣少主可否资助一二?”我在心里问候了他几句,面上笑意盈盈:“叶馆主好说好说,来年的事来年再议,来年再议。”我打了个太极,意欲搪塞过去。
“万事瞬息多变,不如今晚叶某设宴悦轩阁,衣少主定要赏光啊。”我前面说过,在谁的地盘便要听谁的话,而在洛阳城,绝对是叶银堂的地盘,我不得不应承下来。
蓬莱客栈天字号白玉兰客房内,莲生点了随身携带的白檀香,清雅幽谧的味道若有似无地充盈在鼻端,我手上拿着的是岳洛方才给我的一本名册。名册上记载的是二十年来从叶银堂武馆走出去的武夫,走出去的比较有出息的武夫。
排在第一页的有当朝宣威将军,定远将军,宁远将军,第二页的有昭武校尉,振威校尉,也有一些战死沙场比较威名远扬的将士,连易的拜把兄弟权殿英排在第七页。
我合上名册,扔在手边案几上,抬眼看一旁闲散坐着饮茶的岳洛:“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岳洛拿起我手边的名册时顺手捡起我衣襟前的一根发丝,这动作熟稔又自然,让我觉得此时发难有些小题大做,我轻咳一声,饮了些茶水。
“我朝重武轻文,结交这个叶银堂,于你没有坏处。”
于是,当晚,洛阳城最热闹的街市,悦轩阁,本少主准时赴宴出现在叶银堂跟前。
席上除却叶银堂,还有几个陪酒的美人巧笑倩兮地坐着,其中便有武林大会开始前起舞的碧华,我落座之后冲叶银堂笑道:“本少主不喜欢女人,让这些姑娘都退下罢。”
叶银堂这样的莽夫也呈现片刻的呆愣,尔后大笑替我斟酒:“衣少主真性情,有什么说什么,叶某就喜欢与你这样快人快语的人打交道,姑娘们不用退下了,陪着衣少主手下的这些兄弟们罢。”
我的目光在我手下的兄弟之间逡巡,尔后笑笑:“他们也不需要。”
叶银堂大张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期间连易伸手大吼一声:“少主,我需要。”
被慕七万按进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连易,别闹!”
叶银堂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慕七万,你找死!”连易准备拔剑,被慕七万拖了出去,慕七万脸上虚伪地堆了歉疚:“我们出去谈谈。”
身在异乡,连易的名声未能保住。
叶银堂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连饮了好几杯高粱酒才镇定了下来,一镇定下来,便是地动山摇的一阵爽朗的大笑:“衣少主手下的兄弟皆长相不凡,却都不喜欢姑娘,是姑娘们的不幸啊。”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目光在严崇玉身上流转,他却在看窗外,他身旁的岳洛却是凿凿地落在我身上。
这次赴宴,如预料中的,叶银堂也给了几个名字,告诉我镇守边关的几位将军有几位从他武馆走出去的,其中的宣威将军在去年大破匈奴五万大军凯旋而归时,皇上甚至亲至城门为他接风。而他与宣威将军私交甚笃,可以为我引见。
于是,一场酒宴,资助武林大会的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接下来的酒宴氛围就比较随性轻松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我的酒杯总会被一旁的岳洛夺去,一饮而尽后对着叶银堂道:“我代她喝,叶馆主不要介意。”
叶银堂已然喝高,满面红光:“绝对没有意见,说句心里话,不知怎的,我觉得这位公子跟衣少主站在一起倒是十分登对。”
我瞬时黑了脸,冷眼旁观这两人越喝兴致越高。
隔帘弹唱的乐妓轻抚瑶琴,声声柔媚,丝竹之声直响至夜深,叶银堂的手下将他们的馆主抬走,靡靡之音才终是停下来。
岳洛自是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地看我,最后一头倒在酒桌上,我没有留恋地离席,莲生连易崇玉随我一同离去,慕七万也跟在后面:“少颜,不管岳公子了么?”
“他的侍卫何在?”
“不知道,自从武林大会上输给严哥后,似羞愤难当,到现在还未露过面。”连易言语间,颇崇拜他的严哥。
我继续前行,并未停下脚步。
直到回到蓬莱客栈,沐浴完毕,斜靠在窗边软榻上,窗外星火暗淡,我看了会书,发现无法集中精神,岳洛迷离的眼神在我脑海中一直闪烁,我有些恼,又拿出那本名册,名册关于每个人都有详细介绍。
研究了一会儿后,悲伤地发觉,长夜漫漫,我竟无心睡眠。
不得已,我着了外衫往外走去,莲生捧着点心正走到门口,见我要出去,正要张口询问,我右手掩唇,示意她不要出声,莲生凑近我小声问:“少主,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去叫连易陪您一道?”
“不必了,悦轩阁不过在隔壁街市,我去去就回。”
“您是去接岳公子?”
对于她的自作聪明,我不留情面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多嘴!”
当我骑着飞燕出现在悦轩阁前,悦轩阁漆黑一片,只在大门口悬了盏灯,灯下坐着的是岳洛,他斜靠朱红门柱,睡得倒是从容,大约是悦轩阁打烊后将他踢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的激励,没有收藏的鞭策,伦家没有动力码子
☆、第三十三章
我翻身下马,走上前,缓缓蹲下:“岳洛,岳洛,醒醒……”
岳洛皱眉睁眼,神情迷糊:“颜儿,你终于来了。”
“你终该知道被人抛下的滋味不好受了罢。”马背上,岳洛将全身的力量都靠到我身上。
“对不起,颜儿,都是我的错,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已替你报了仇,胆敢碰你的人都得死。”岳洛说话间,在我耳后肌肤印下灼烫的湿吻。
这样的吻竟叫我一时情迷意乱,没在第一时间将他踹下马背,而悦轩阁距离蓬莱客栈太近,待我反应过来时,已抵达客栈,而我身后的人似乎又睡着了,沉重地压在我身上,我无语抚额,怎样悄然将他弄到客房可真是考验本少主。
隔日离开洛阳城时,叶银堂自然到场送别,另外一个送行的权殿英,权殿英还赠了一柄宝剑给连易,连易喜不自胜,对宝剑爱不释手,尔后搜尽浑身上下,从腰上取下块玉佩递到权殿英手中。
这回不仅慕七万恼了,我也恼了,上前友情提醒:“小子,这是你十岁生辰时,我送你的。”
连易小子不知死活地憨笑:“身上没有值钱的物件,先送给你,日后见面,我用别的东西换回来,可行?”
权殿英不拘一格:“贤弟说什么都好。”
连易便被我念叨了一路:“他送你宝剑,有说一定要你回礼么?”
“你这样自作多情,将贴身携带的玉佩都送人,有经过你长姐我的同意么?”
“连易,你越发不得了了,如今越发不将我的话放在眼中了。”
“连易,你从前多此一举地扶了慕七万一把,酿成今日大祸,如今,你又多此一举地赠送一块玉佩给这个权殿英,你就自求多福罢。”
我定是气恼了,这样的话竟也说出口了。
果然,连易也有些急了,同我争辩:“我和殿英是结拜兄弟,少主你怎能这么说。”
我挑挑眉,耸肩:“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
却怎知,今日的我一语成谶,我们连易的情路一如我的自然不会只有两个人。
一别数日的午后杭州城已有些炎热,街市上人丁稀疏,偶有过往行人也都顶着凉帽,行色匆匆,途径浮月桥,桥下柳树旁立着的两人让我准备驻足准备旁听一会儿。
元瞋手里一副卷轴正准备递给他面前的柳瓶儿,柳瓶儿面露娇羞神色,接过卷轴,缓缓展开,尔后大喜:“有劳元公子有心了,瓶儿无以为报,大恩必铭记于心。”
我探头一瞧,原是上回赏诗会上被我不当心弄到水中的那副柳瓶儿祖父所作画卷,顿感宽心不少。
“尊祖父所作九里亭外赏洛阳是小生十分喜爱的一幅画,小生描摹的不及尊祖父神韵一角,柳姑娘不嫌弃实属小生荣幸。”
元瞋这一番话叫我目瞪口呆,恃才傲物如元瞋,竟说得出这般自贬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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