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209章


“祁秋离把卞小丽的头打破了,血流成河!”
“还打着呢,拉不开,估计卞小丽已经死了!”
“找不着莫老师,医务室也没人”
……
严隽听着第一句,立时回身外跑。林曦看他跑了,回过神,忙也跟着,其余几人忽啦啦一串飞奔下楼。
未到教学楼三楼,已是人满为患,好容易进了丁医,就见董植姜烺等拖着祁秋离,那边几个女生扶着卞小丽。
电视还开着,正放到段正淳自杀,刀白凤哭天喊地。
林曦紧瞅着卞小丽,真是头破血流;那个女生按着她的额,指缝里咕咕冒血。
卞小丽双眼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林曦只觉背上一凉,冷汗狂流,她几大步跨到卞小丽面前,想去搭搭她的脉,却见她缓了口气似的,一下把眼睛睁开来,目光怨毒,盯着祁秋离:“你就是个野杂种!你一辈子也变不了!”
林曦听她声音还挺响,吁口气,赶紧回望祁秋离,见他用力要挣脱束缚,还要扑过来。她忙挡到卞小丽面前:“别说了,你想不想吐?眼睛花不花?”
卞小丽恶恨恨的瞪她,张嘴想骂,但气力不够,遂又闭上眼睛。
严隽早派人去打120,又叫人开医务室,取包扎物品来,再通知学校的头头脑脑,跟着疏散学生。
看卞小丽被架走,姜烺等慢慢松开祁秋离。
祁秋离抖抖袖子,盛气凌人的左右看看,抬脚想往外走。
严隽喝道:“你站住!校长马上就来了,你跟我们一起去见他!”
祁秋离眼睛斜着他:“我还没吃午饭呢,等我吃了饭回来,我自己去找他,不要你们多事!”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严隽气得发怔,后扭脸看林曦。
林曦忙道:“我去看看,你们先散吧。等他吃完了,我带他去见校长。”
严隽有些不放心,想跟着,转念想想还是不跟的好,那小子好像还听点她的话,别人的帐他不买。
林曦坐祁秋离对面,看他什么事没有,还真能吃,三菜一汤,一会儿下去一半。她本有些焦虑的,看他如此大模大样,又来气,遂沉下脸,狠瞪着他。
祁秋离瞥见,便一立眉:“你干啥?你坐我面前干啥?我不会跑的,不要你监视我!”
林曦恨得头痛:“最后一天你都不让我好好过?你干嘛不留到明天?你放火烧这学校我也不管!”
祁秋离哼一声,把筷子一丢,从身上摸出钱包,抽一张往桌上一甩,扭头就走。
林曦忙喊人来算帐,又等着找钱,等她抓着一把零钱出来,那祁秋离已快走到十字路口了,她气上加气,忙一路追过去。
祁秋离看她气喘吁吁的,便停下步子,歪着头瞅她。
林曦大喘好几口才说出话:“你跟我回去!”
祁秋离脖子一梗:“我干嘛跟你回去?”
林曦只觉七窍冒烟,恨不得狂扁他才好,她压着怒气,放缓口气:“你好好的解释解释去,不然,要被开除的!”
祁秋离听出她有担心的意思,脸上缓一缓:“开除就开除呗!我无所谓。”说完一转身,沿着街边慢慢走。
林曦看他边走边踢路上的小石子,垂头耸肩,蛮可怜;再想卞小丽骂他骂得可恨,心里开始回软,遂跟着他,也慢慢的走。
走到琴湖,祁秋离往岸边的石头上一坐,望着湖面发呆。
林曦看他坐的那块石头又小又不平整,但旁边那块石头却又大又光滑,他故意留着,显然是给她坐的。她便上前一步,坐下,将手里的钱递过去。
祁秋离伸手接过,往口袋里一塞,复又看着湖面。
林曦抱住膝盖,抵着下巴,也欣赏清风徐来,水波微兴。
好长一会儿,听祁秋离恨恨的说:“她嘲笑我!说我是段誉!”
林曦足愣了二十秒种回不过神:说你是段誉还嘲笑你?又没说你是段延庆!这小孩真是不可理喻!
她暗暗盘算:怎么把他弄回去?越早越好,不然,校长等久了,心情一定不好,心情一不好,处理起来也就不好……
正思忖,就见祁秋离转过脸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秋离?”
林曦心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会骗人!因看他脸上有些落漠之情,便不出声。
“我爸妈是秋天离的婚,那时我还没出生呢。我一生下来,我妈就给我取这个名字了。”
林曦再没想到会是这个缘故,很有些惊愕,都忘了说些什么好,只看着他。
祁秋离又转过脸看湖水:“我爸以前挺穷的,后来他做了包工头,发了大财,他就看不上我妈了,他的小秘也怀了孕,他就跟我妈离婚。”
“后来他又看上了别的女人,再跟他的小秘离婚。之后他再不结婚了,到处生孩子。可惜生得都是女儿,至少五六个。于是他又回来找我们,给我们钱,要我认他。我本来已经随我妈姓张了,又改回来,叫祁秋离。”
“我妈没骨气!”
“我最恨他的钱,我就想着把它花光,可惜在学校里怎么花都有限。开除正好,我回去花个痛快!”
林曦看着他的侧影,慢慢的说:“你也没骨气!”看他震了一下,她加快语速:“我要是你,我就不花他的钱!我自己去挣,挣得比他还多,然后告诉他:挣钱也没什么了不起!”
祁秋离咬紧牙,但始终不出声。
林曦继续道:“我过十岁的时候,刚好公公生病,花了好多钱,都治不好。我妈没钱给我买生日蛋糕,只给我下碗鸡蛋面。我们邻居挺富的,他家小孩笑我没蛋糕吃。我特别生气,就说:钱是坏东西,有钱人都是坏人。我妈听到了,罚我洗一星期的碗。她说:除非你有钱,否则,绝不要说有钱不好,那是偏激心理,对你没好处!”
“卞小丽要住院,学校肯定会叫你父母来,他们会帮你说话。你都上了一半了,要是开除,档案里会留黑,将来干什么都有影响,何苦呢?……你将来有出息,你妈也有依靠,不然,只能一辈子拿你爸的钱用,不是更没骨气?”
“再怎么说,打人总不对的!走吧,让校长先出出气去,你不说话就是了,等你爸妈来,让他们去说。”
舍得
信水给窗台上的金琥洒了一层水,放下喷壶,端详一番,回脸冲杜雷笑:“底下的刺要戳到边了,我们替它换个盆吧。”
杜雷点头,将小花盆捧起来,两人一起到后院。
信水小心的拿棍子戳盆底的小石片,看松动了,将花盆倾斜,轻轻的将金琥抖出来;另拿一个大些的盆,往里填土。
杜雷戴上胶面的手套,两手对抵,支撑着扶起金琥,将它立在花盆正中。
信水拿小铲子仔细的紧土,又擦净盆沿的泥,最后一拍手:“好了。”
杜雷再捧着放回原位。
信水看半晌,末了双手一比:“等它长到这么大的时候,就种到地里,不能再装盆,它长不好。”
杜雷望着她的脸,忽觉心里说不出的不适。他垂下头,低低的问:“信水……你真的不来了?”
信水鼻子发酸,忙用力吸吸,回:“也不一定,哪天我找到更好的,一定带过来给你看!嫉妒死你!”
杜雷看她眼睛闪闪的,有泪光。这大半年下来,他对她多少有数了,越叫得凶,越是装的。他想着她的爽直娇憨、痴心深情,心绪不安,遂上前一步,轻轻扶着她的背:“我觉着……我觉着我是爱……爱你的!真的!我就是不会说!我离不开……我离不开你!”
信水眼睛发潮,忙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笑:“杜雷,你真好!”又缓缓闭上眼:“你亲我一下吧,每回都是我亲你!”
杜雷着忙,怀里的那张脸无处不美,不知亲哪儿好。他衡量再三,终于在她的腮上轻轻触了一下。
信水看着他微红的脸,心里又起波澜,遂赶紧推开他:“我走了!你慢慢后悔吧!哼!”
杜雷忙抢步上前:“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我活了三十岁,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我永远都喜欢你!”
要是旁人说这些话,她一定会笑出来,但是从这样一个男子的嘴里说出,她只觉珍贵异常,便是全世界的宝石加在一起,也不会有这句话的份量重。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知道了!”又笑:“我得走了,两个帅哥等着我呢!”
苏哲三天前就接到信,信水将时间地点写满了一张纸,再三严词申明:一定要来!否则,我跳长江去。他琢磨琢磨,明白八九,也不知气好笑好,当晚给陆远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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