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公子》第5章


车是池云未过门的妻子,池云对白家有恩,白府白玉明白先生于两年前答允将白素车嫁与池云,以报答救命之恩。但两人尚未见得几次面,白素车便无故离家出走,至今已有年余。池云追查此事,白素车之离家,只怕也与那毒药相关。”江飞羽动容道,“如此,今日我便清点门徒,逐一盘问究竟是谁泄漏出去,城儿要在小燕湖约见钟春髻,若不是奸细告密,城儿决计不会死在施庭鹤手上!”唐俪辞点了点头,江飞羽请他入屋而坐,又叫仆人上茶。钟春髻尤自想着刚才她撒谎隐瞒被唐俪辞所救之事,突地又想起方才唐俪辞说“自然应该面带笑容,恭谦温顺,如你这般,难怪雁门要将你逐出门外,不请你进门喝茶了。”暗暗好笑,这人果然言语恭谦温顺,面带笑容,果然雁门便请他喝茶了,偷眼看池云,只见池云满脸不屑,跟在唐俪辞身后,伸手帮他抱起了凤凤,身后雁门中人一派瞠目结舌。 
过得几日,武当清和道长赶到雁门,说起施庭鹤之死,十分唏嘘,又道江湖之中已有几处门派发现门徒服用奇异毒物,传染不治疫病,十分棘手。江飞羽问及武林盟主江南丰可知此事,清和道长道江南山庄自从被韦悲吟所毁,江南丰携子归隐,自此失去讯息,两人安危堪忧,而“天眼”聿修、“白发”容隐、神医岐阳几人,在白南珠死后,也都行踪不定,传闻寻访失踪多时的圣香少爷而去,只怕短期之内不能为此事出力。众人听闻消息,各自叹息,都觉前些年战李陵宴、以及围杀上玄、白南珠之事,如梦如幻,如今侠侣各散东西,恐怕是再不能现当年胜象。 
武林名宿纷纷聚集雁门,讨论施庭鹤之死,却迟迟不见雪线子踪迹。钟春髻暗自叹息,她那位师父恐怕是把她辛苦寄出的信当作儿戏,根本不理睬此事。池云和唐俪辞在雁门客房小住,也不去理睬各位江湖前辈对施庭鹤之事的议论和看法。 
二 江湖名宿 
雁门前庭各派中人议论不休,后院客房之中,唐俪辞负手在院中散步。此时正是春暖,雁门后院中栽种了不少桃花,桃花盛开,其中又夹杂梨花、杏花,粉红雪白,景色雅致美丽。池云在房里喂了凤凤半碗米汤,再也没有耐心,心里大怒这位爷胡乱收养别人的儿子,自己却又不养,一切全都丢给自己,但若不喂,只怕这小娃娃便要饿死。抬头看着窗外,天蓝云白,微风徐来,若非有诸多杂事,实在是出门打劫的好天气。 
唐俪辞站于一株梨树之下,远眺着庭院深处的另一株梨树,右手按在腰腹之间,不言不动。天色清明,他的脸色殊好,只是眼神之中,实是充满了各种各样复杂之极的情绪,说不上是喜是悲。 
“春很好,花很香,人——看起来心情很坏。”有人闲闲的道,声音自庭院门外而来,“如你这般人也会发愁,那世上其他人跳崖的跳崖,跳海的跳海,上吊的上吊,刎颈的刎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死了便是。” 
“风很好。”唐俪辞微微一笑,“吹来了你这尊神。” 
池云对来人看了一眼,他并不认得此人。来人也是一身白衣,和池云一袭白绸不同,来人之白衣上绣满文字,绣的是一句“人爱晓妆鲜,我爱妆残。翠钗扶住欲欹鬟,印了夜香无事也,月上凉天。”其人头发雪白,明珠玉带束发,容貌俊逸潇洒,翩翩出尘,看不出多大年纪,若是看面貌,不过二十出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白衣人笑问。 
“在想你欠我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还?”唐俪辞轻叹一声,“雪线子,我实在想不出施庭鹤被杀之事,竟然能引动你出来见我。”此言一出,池云吓了一跳,眼前这位容貌俊逸的白发人,竟然就是名传江湖数十年的江湖逸客“雪线子”?他究竟是多大年纪了?只听雪线子笑吟吟的走近,“我也想不到那施庭鹤之死,竟然引得动你这头白毛狐狸出头露面,实在不符合你一贯的风格。” 
“哦?你以为我的风格是什么?”唐俪辞含笑,雪线子背手在他身后慢慢转了一圈,“你的风格,非常简单,就是奸诈二字。”唐俪辞道:“嗯?”雪线子道:“就凭你这‘嗯’了一声,便可见你之奸诈了。”唐俪辞道:“过奖了。”微微一顿,他道:“雪线子,施庭鹤之死,你最关注的一点,是什么?” 
雪线子抬手摘下树上一朵梨花,颇有兴味的嗅了一嗅,“那自然是钱。”唐俪辞微微一笑,甚是赞赏。雪线子摇了摇头,“施庭鹤死不死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有人贩卖毒物,从中牟利,这钱聚敛得如此之多,非常可怕啊。”唐俪辞道,“不错,若大部钱财都流往不事产作的一处,用于平日耕种纺织、酿酒冶金的钱就会减少,长此以往,必有动荡,其余各业势必萧条。”雪线子道,“所以啊……引得动你出来。”唐俪辞道,“我?我是为了江湖正义,苍生太平。”微微一顿,他又道:“话说回来,雪线子,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池云在房内噗哧一笑,雪线子轻轻磨蹭头上的玉带,“这个,如此春花秀美,谈钱岂非庸俗?待下次有气氛再谈吧。”唐俪辞道:“你若替我做件事,欠我那三千两白银可以不还。”雪线子轻轻的哦了一声,负手抬起头来,“太难的事没兴趣的事疲劳的事和美貌少女无关的事不干,其余的,说来听听。”唐俪辞微微一笑,“不难,你替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雪线子眼眸微动,“美貌少女?”唐俪辞道,“不错,我以白银三千两,请你找白府白玉明之女‘明月天衣’白素车,人是很年轻,身材是很好,相貌是很美哦。” 
“好!”雪线子道,“如果人不够美,我要收六千两黄金。”唐俪辞挥了挥手,微笑道:“不成问题。”雪线子道,“还有找人的理由呢?” 
“因为找不到。”唐俪辞道。雪线子嗯了一声,“世上也有你找不到的人,奇了,我走了。”他跃上墙头,面对四面八方笑了一笑,只听四下里一阵惊呼“雪线子”之声,方才掠身而去。 
此人仍是如此风骚。唐俪辞摇了摇头,池云自屋里窜了出来,“老子的婆娘,为何要请这老色胚找寻?一大把年纪,看来还好色得很啊。”唐俪辞道,“因为你找不到。”池云勃然大怒,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辩解一番,气得满脸通红,只听唐俪辞又道,“莫气、莫气,你的脾气不好,练武之人,养心为上,不能克制自己的脾气,武功便不能更上一层。”池云听后只有越发气结,恨不能将唐俪辞生生掐死。便在此时,门外有人轻呼一声,“师父?”推门而入,正是钟春髻。 
“你师父已经走了。”唐俪辞微笑。 
钟春髻低下头来,“我料他也不在了,师父便是这样。”池云斜眼看她,雪线子想必是当年看中了他这女徒的美貌,可惜这小丫头空自长了一张俏脸蛋,却和外头的白道中人一路,是个王八,真不知雪线子是怎生教出这等顽固不化呆头呆脑的女徒!只听她道,“唐公子,江伯伯和清和道长已经查出雁门之中谁是尖细,但那人毒性已发,神智失常,浑身红斑,江伯伯把他关了起来,正在设法盘问。”
“是么?”唐俪辞道,“可怜啊可怜。”他口中说可怜,然而面带微笑,实在看不出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池云嘿了一声,冷冷的道:“虚情假意。” 
正在议论之间,门外蓝影一闪,古溪潭叫道,“钟妹,余泣凤来访!” 
余泣凤?在中原剑会上被施庭鹤击败的“剑王”余泣凤?池云嘿了一声,“难道他也关心施庭鹤之死?对余泣凤而言,施庭鹤死得妙不可言,再好不过了。”古溪潭抱拳道,“请几位一同堂前见客。” 
几人走到前堂,只见客厅之中满是人头,众宾客以及雁门门下弟子争相列队,只盼对那江湖剑王瞧上一眼,就在众人充满艳羡的目光之中,一人背剑,大步走了进来。只见此人身材极高,肌肉纠结,仿佛生得都比旁人宽阔了两三分,皮肤黝黑,穿得一身褐红衣裳,果然与众不同。 
江飞羽迎向前去,“剑王光临敝门,蓬荜生辉,请上座。”余泣凤的目光在堂内众人身上打了个转,每个被他看见之人都是心头一跳,凛然生畏,果然余泣凤不怒而威,气度过人。 
“江门主客气。”余泣凤淡淡的道,他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停在唐俪辞脸上,“我听闻雁门捉拿了奸细,和施庭鹤之死有关,特来查看。却不知江门主诺大本事,竟然请得‘万窍斋’主人在此坐镇。” 
“万窍斋主人?”余泣凤此言一出,众人哄然一声,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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