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厨子以后》第331章


算来算去,竟是没有想到来的是他!
乌月澜紧盯着帐篷门口,她若是刻意垂着脑袋不看,难免元烈会起疑,况且她也想看看。难道那厮真敢孤身闯虎穴?
元烈也盯着门口,但同时也留意着乌月澜的动静。
帘子一晃,一个山羊胡子的狠戾老头先进来了,那是沙廉城。
“大王,贵客到了。”
乌月澜没听见沙廉城说了什么,因为她正紧紧盯着跟在沙廉城后面的人。
元烈似乎也没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会是这样一个人物,他一进来,他这阴沉沉的帐篷都似乎亮了起来。一时间,元烈竟忽略了乌月澜的表情,挺直了腰背等着这大熙人对他恭敬地跪拜。
孰料,褚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乌月澜,似乎没有认出来她似的径直走到元烈面前。
“元烈,我来助你脱困,你竟然如此对待救命恩人?!”
第202章 仇人
被男人一眼看破用意直接走前来,对方颀长挺拔的身姿居高临下地望着元烈,竟让杀人如麻的元烈感到一阵阵压迫之意。
他元烈可不管他是谁,敢孤身进入魔鬼山就是羊入虎口,今日吃定了这头肥羊!
“来人,拿下!”元烈冷喝一声,埋伏在帐后的刀斧手蜂拥而出,把褚直围在中央。
乌月澜闭了闭眼,这厮能长点脑子吗?
不料,褚直却忽然笑了起来。他向来自持身份,极少大笑出声,声音宛若风吹树林,乌月澜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竭力转动脑子,看看能不能想出让他脱身的法子。
周围刀光剑影,这厮竟面色不改,猖狂发笑,还真震住了元烈这只惊弓之鸟,莫非有诈?
“住手!你笑什么?”元烈指着褚直道。
褚直收了笑意,伸指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面长刀上一弹,雪白的刀锋随之一晃,那拿着长刀的凶悍武士心底不由一颤,老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加上饿了好几日,精神难免有些涣散,被美人锋利的视线一扫,竟有些拿不动刀了。
“我笑你鼠目寸光,敌友不分,自取灭亡,大约离死不远了!”褚直一口气说完,似笑非笑地盯着元烈。
沙廉城从外面跑进来,弯腰在元烈耳边说了几句,边说边愤恨地望着褚直。
元烈怒极,拔刀砍在案上:“竟然只有一车是米粟,别的装的都是石头枯草!”
褚直一笑:“我另有百车米粟同一万人马都在别处候着,我跟西夏王做成了这笔生意,才会支付酬金。”
元烈一惊,与沙廉城四目相对,沙廉城冲元烈点了点头,元烈复坐于案后,将长刀还鞘:“退下,给他一把椅子。”
沙廉城亲自给褚直搬了一把椅子,却仅是个木墩。一路逃到这里,也就剩了两把椅子,最结实的那一把绑了乌月澜,连元烈坐的也是个杌子。为了怕褚直误会,沙廉城特意给那木墩上铺了一块狐皮。
褚直也没嫌弃,直接坐了,对沙廉城道:“去我的车上把酒抬下来……想必你已知在哪辆车上了。”
沙廉城刚带人搜过褚直的马车,自然一清二楚,难得面皮一烫地望向元烈。
元烈挥了挥手,示意沙廉城去搬去。此人有求于他,在没有达成心愿之前是不会害他的。
刀斧手虽然被元烈喝住,却仍立在帐后,并未离去。
元烈道:“不知阁下想与我做什么交易?”他素来仇恨大熙,早年也差人收买过大熙一些高官,但那些人在元烈眼中,却是走狗一类的东西。他从不认为自己跟哪个大熙人有过交情。
褚直此时玉指一扬,在乌月澜诧异的眼神中指向她:“我这次来,是要用西夏王的重新崛起来换这个贱人!”
乌月澜还没从那一声“贱人”中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元烈忽然哈哈大笑,那些刀斧手再度围住褚直。
沙廉城刚抬了酒进来,只听元烈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男人!啧啧,正巧赶上咱们的亲事,你说巧不巧?”
乌月澜疑心褚直要炸毛,却听他长长一叹:“都道西夏王是个粗中有细的英勇人物,今日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你如此心急,如何才能从这魔鬼山脱困出去?”
他不惧包围,起身走到沙廉城面前,那些刀斧手也跟着他慢慢移动。他却是拍开一坛酒,举起喝了起来。
从坛口流出,来不及进入褚直口中的酒顺着他的下巴落下,浸湿了他脖颈处的狐裘,酒香在帐篷中散开,那样醇厚香浓,围着的刀斧手都看得双目发直,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这些人平时都是以酒代水,又饿了几日,均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连元烈也觉舌尖泌出了些液体。
此人若非天生的胆识,就是所求之事已超出他的生死。元烈心想。
乌月澜眸子看似平静,内心却早如迷雾。这厮身子薄弱,焉能这般饮酒?且这般做作……真是颠覆她对他的认知。
“西夏王只知我要换她,却不知我为何换她?我换了她,又会怎样?西夏王要娶她,实则我内心是极为喜悦的。西夏王为何不坐下来,听我说一说这缘由?”一坛酒空了,褚直才直直盯向乌月澜,与乌月澜所想不同,他的目中满是仇恨。
“这是我的仇人啊!”褚直道。
“来,我们边喝边谈。”元烈瞧出来些意思,再则也有些口渴。一个眼色,沙廉城便开了一坛酒,不过在递给元烈之前自己先喝了一口。虽然见褚直喝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小心一些。
褚直似乎没注意到沙廉城的小动作,兀自抱起了另外一坛。
“我少年时偶遇此女,因其颇有几分英姿,便自贬门第,将其迎入府上。不料此女看似贤淑,实则心如蛇蝎,犹擅妒。先后将我几个美貌婢女害死……这也就罢了。入门两年,无出。我母亲张罗为我纳妾,她竟将我母亲打伤……”
若不是被塞着嘴,乌月澜真想一口吐在他脸上。
元烈本不太信,但见乌月澜某种迸出怒意,忽然觉得可能是真的。
褚直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摇了摇头,又停住:“本来这是家丑,不可与外人说。但我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后继有人,丑又有几人能记住呢?”
元烈饶有兴趣,反正这姓褚的在他的地盘上,他随时都能抓住他。
“不得已,我只好蓄养了一些外室。我虽不才,也算雄健。加之那时正值年少,一夜御七女也是常事,可那么多美姬嫩妾,子嗣上却一直杳无音信……”
元烈心想就知道娶了乌月澜的不是好事,他若非走投无路,怎会动了这个念头?可怜这姓褚的,家有悍妇,只能偷偷摸摸养些外室解闷。
乌月澜恨不得用两团草塞住耳朵。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那些美姬不能生养,而是她给那些美姬都下了药,使其永远不能生育!枉我耕耘多年,却是白费功夫!”
那些在幕后听着的刀斧手本来还很羡慕褚直的美艳史,听到此处,忽然有些想笑。
“这还不足以让我恨不得生吞其肉!后来我母亲寻得名医,方知她天生残缺,是个不会下蛋的鸡!因我母亲揭露出她不能生养,加上要为我另觅贤妻,此女竟蛇蝎心肠地毒死了我母亲!”
乌月澜索性把头深深的垂下,以免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那是我还不知她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加上她跪地苦求,表示愿为我广纳妾室开枝散叶,念在最初那一点情分上,我就勉强应允了。”
“孰料,我那些新纳的妾室也没有动静。后来,我才知道这次她把毒下了我身上!”
藏在幕后的刀斧手里有人用力捂住了嘴,怕笑出声被元烈拖出去砍了。
元烈倒有些同情褚直,因为他知道乌月澜能干出来这样的事。他冲沙廉城使了个眼色,沙廉城走过去拉住乌月澜的头发让她露出脸来。
乌月澜眼角竟然挂着泪,但看褚直的目光怨毒无比。这蠢物黑白颠倒,编造这些谎话,她再傻也瞧出来了,他八成是打着救她的主意,虽怀疑那成功的可能,她也得竭力的配合他一下。
褚直也瞧见了她的表情,猛地把手中酒坛往地上一摔:“后来我迎娶凤阳王独女明柔郡主,许是我久在外征战,使得体内毒素减轻,郡主竟意外怀了一胎。可是这毒妇,竟趁我不在,生生剖开了郡主的肚子!这些年,她就藏在大月族……叫我找的好苦!此仇不共戴天,我要亲手剜出她的心,看看是黑的还是白的!”还真是想看看,看看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乌月澜更怨毒地看着他。
褚直站起来向她走了两步,又摸着腰际,回首四顾,似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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